保鏢將蕭旨玥綁到椅子上,接著退出了房間。


    寂靜的接待室內,窗簾緊閉,吸頂燈落下慘白的光,透過光潔的大理石反射出冰冷的恐慌,將蕭旨玥本就不大的膽子吞噬的一幹二淨。


    “嗚嗚嗚……”


    半小時後,元玨來到接待室,撲麵而來的就是嘶啞難聽的哭聲,他禁不住皺眉,掛霜的眉眼更為冷戾。


    蕭旨玥聽到聲響,扭著脖子朝後看,待看清來人,又是驚喜又是委屈地對著元玨嗚咽不止。


    對上擠眉弄眼的蕭旨玥,元玨心中的厭惡更甚,隻覺得麵前女人不堪入目。


    蕭旨玥為了見元玨,提前化了精致的濃妝,蓋住了連日來憔悴的臉色,又變得同以往一樣美豔。


    隻可惜,蕭旨玥沒見到她此刻的模樣。


    一張臉被汗水淚水浸濕,妝糊了一片,紅的、黑的、粉的,還有辨不出的顏色,貫穿蕭旨玥整張臉,她卷發淩亂膨脹,活脫脫一個顛婆。


    元玨甩了個文件過去,“簽了,滾出青平,別再讓我看到你。”


    是同意放棄訂婚的協議。


    蕭旨玥滿眼的不可置信,協議她可以簽,她原本也不想跟元卓鋒結婚。


    可滾出青平?


    元玨怎麽舍得?


    元玨抬了下手,就有保鏢上前鬆了蕭旨玥綁嘴的繩子。


    “阿玨,不可以。”才一解綁,蕭旨玥便強忍著嘴巴酸痛快速說道:“我不會離開你的。”


    “你算個什麽東西?”元玨冰冷的目光落在顫抖的蕭旨玥身上,嫌惡不已,“既然臉不要,也沒留著的必要。”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阿玨,你明明是喜歡我的,要我跟元卓鋒訂婚,也隻是權宜之計,你,”


    元玨臉上滑過錯愕,這瘋女人是怎麽腦補出這些的?


    已經沒了再交涉的必要。


    元玨再次抬手,保鏢立馬上前重新封住蕭旨玥還在喋喋不休的嘴。


    當天晚上,就有人推著輪椅進了蕭家的大宅。


    輪椅上蓬頭垢麵的正是蕭旨玥。


    蕭家人勃然大怒,卻在元玨的保鏢遞上文件後,噤若寒蟬。


    是蕭家在青平市賄賂官員拿項目的證據。


    被爆出官商勾結,蕭臨博並不怕,他有的是辦法脫身。


    可他小兒子去年剛入仕,幾番打點難得在官場上有了點聲名,他斷然不能因這事連累仕途上升期的小兒子。


    女兒不過是他蕭家的聯姻工具而已。


    既然嫁不去元家,那就換下一家。


    雖然精神不正常了點,但好歹臉能看。


    蕭臨博咬著牙,逼迫蕭旨玥簽了退婚協議,並保證今後不會再踏足青平市。


    而元雅菲,則被打包送去了丁芸老家,母女倆相互指責對方辦事不力,整日相看生厭,互懟互撕。


    整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時間大踏步來到九月,空氣中的暑熱完全消散,桂花的香氣彌漫在青平市的大街小巷。


    微涼的空氣驅散了唐妙整個夏日的煩躁,頭腦也變得清明起來。


    人工湖畔,凋零的柳樹下,唐妙坐在石凳上兀自出神。


    “想什麽呢?”許蕎湘拍了下唐妙肩膀,在她身邊坐下。


    被嚇了一跳的唐妙側眸看向許蕎湘,“今天不用實習?”


    由於許蕎湘實習期間表現優異,她在地方新聞部的實習一結束,就又被社會新聞部點名帶走了。


    “本才女提前完成工作!”


    “不去談戀愛?”


    “林闊今天當值,晚上迴去打電話。”


    唐妙點頭,“懂了,我是你倆的戀愛備胎唄。”


    許蕎湘哈哈笑著去撓唐妙癢,“你是姐姐除了林闊外的第二人選,這你都不知足嗎?”


    “臣妾可太知足了。”


    “哼,你呢?不談戀愛去?”


    “修身養性。”


    許蕎湘嘖了聲,顯然不信,就這幾乎天天都要見麵的倆人,怎麽可能放過這麽一個不用上課的下午,“吵架啦?”


    唐妙斜了許蕎湘一眼,“我沒告訴他下午沒課。”


    許蕎湘這才收起嬉皮笑臉,“怎麽迴事?”


    難得兩人下午都清閑,唐妙決定將困擾她的問題,展開來向許蕎湘討教。


    “什麽?你嫌他黏人?”


    唐妙垮著臉,整個人陰鬱的似乎能滴水,“暑假那會兒,他連上班也要帶著我。”


    “講真,寶貝你是來跟我秀恩愛的嗎?”


    “……你看我像嗎?”


    “倒也不像。”許蕎湘雙手環胸,掃描儀一樣上下打量著唐妙,“嗯,你這性格,也的確不是個會疼人的。”


    唐妙瞪圓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行吧。”許蕎湘收起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正色道:“請誠實作答以下提問。第一,平常會對元哥噓寒問暖嗎?”


    唐妙咬了咬唇,“偶爾吧。”


    “偶爾是多久?”


    “一周一到兩次。”


    “第二,會及時迴複元哥信息嗎?”


    “上課的時候不看手機。”


    “那課餘時間呢?”


    “……有時候會忘記。”


    “第三,知道元哥的喜好嗎?我是說吃穿住行這類的。”


    “最貴的。”


    “……那就是不知道。”


    唐妙抿唇,找不到反駁的證據,最貴的裏麵還會分門別類呢。


    “第四,會主動跟元哥提約會,或者紀念日這類事情嗎?”


    唐妙搖頭,元玨倒是經常以紀念日為由頭送她禮物,跟她約會,而她很少在意,甚至偷偷覺得麻煩。


    許蕎湘深吸一口氣,豎起手指,“最後一問,你喜歡跟元哥,睡,嗎?”


    唐妙倒抽氣,確定許蕎湘隻有滿臉嚴肅後,這才忍著羞赧思考了兩秒,而後紅著臉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許蕎湘籲了口氣,“我真怕你對元哥不是真心的,好在你還饞他身子。”


    唐妙神情古怪,滿臉不解,“你問的這些問題跟喜不喜歡他有什麽關係?我不喜歡他,怎麽會做他女朋友呢。”


    還有句話唐妙沒好意思說,她不饞元玨身子,是因為喜歡他這個人,才能接受他的身子。


    許蕎湘忍不住替元玨掬了把辛酸淚,愛上這麽個不解風情的熊孩子,一定是鬱悶並快樂的吧。


    “我知道元哥為什麽總是黏著你了。”


    “當真?”


    “保真。”


    “快說。”


    “很簡單,他沒安全感。”


    唐妙泄氣道:“網上也這麽說。”


    “不錯,還知道上網求助,有的救。”許蕎湘摸了摸唐妙腦袋,挑了挑眉,“那你能照做嗎?”


    唐妙實話實說,“不能。”


    什麽多陪伴,多表達愛意,秒迴之類的,這些不正是她想要擺脫的嗎?


    “所以嘍,還得姐姐出馬。”許蕎湘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大師表情,她招招手,“附耳過來。”


    嘀嘀咕咕好半天,兩人的腦袋才分開,許蕎湘虛脫般斜靠在椅子上,一副被榨幹腦細胞的模樣,唐妙則雙眼亮得驚人。


    “真的有用?”


    許蕎湘拍拍胸脯,豎了個大拇指,自信無比。


    九月的第一個周一,許多打工人都會線上祈求九月對ta好一點。


    往常石磊刷到這樣的朋友圈,都要在心中道一句,蠢材,我命由我不由天。


    然而,九月的第一個周三,石磊也快要忍不住到線上祈求了。


    單靠他瘦弱的肩膀,是絕對扛不住來自老板的磋磨。


    元玨開啟了工作狂模式,以及,速凍模式。


    雖說簽下了幾個大單,年終獎提前鎖定,可石磊依然扛不住每天提心吊膽的加班,生怕哪句話換來老板的死亡凝視,又或者夜半驚鈴喊他上工,最怕的還屬單獨向老板匯報工作。


    石磊以為是老板跟女朋友吵架了,可觀察了幾天,兩人的相處還跟之前一樣。


    石磊就開始慌了,他最了解老板的,怎麽現在卻摸不透老板心思了。


    其實石磊的判斷也沒錯,元玨九月份的不正常,的確來自唐妙。


    眼看著生日就要到了,妙妙怎麽一點表示都沒有?


    說好的禮物呢?


    她還記得要送禮物的承諾嗎?


    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一旦開了頭,元玨心底的那絲恐慌就被無限放大,思維更是放射性發散。


    煩他了嗎?


    厭他了嗎?


    又是誰分走了她的注意力?


    惶恐不安的情緒不斷在心中發酵,可偏偏元玨又不敢問出口。


    上次要給唐妙帶定位器的時候,她就表現得特別抗拒,之後纏著她,元玨也能看出她的不耐與隱忍。


    假如再將這些問出口,唐妙隻會覺得他無理取鬧。


    元玨寧願內心抓狂,也不會做出這種無異於給他降分的事情,他不想兩人的關係因此變得生疏。


    所以,麵對唐妙時,元玨還得維持正常麵目,可其他時候,他控製不住,也不願忍耐。


    但凡在這段時間落在元玨手上的,非但要被扒層皮,還要被整到懷疑人生。


    石磊在膽戰心驚中,終於迎來了九月的第一個周五,他的老板因為要見到女友,終於重新戴迴了正常人的麵具。


    唐妙提前從實驗室離開,沒打招唿徑自去了啟元大廈。


    正巧元玨開會去了。


    秘書辦的人都認得她,恭敬又歡快地將她請進辦公室。


    不管什麽時候來,唐妙的專屬零食櫃裏,各種日期新鮮的零食總會整齊的擺放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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