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終於搞懂,元玨為什麽這麽執著於稱唿這件事了。


    搞清楚了,唐妙反而開始心疼。


    元玨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離世了,他很少提起,偶爾說起都是輕描淡寫。


    唐妙並沒在他臉上看到傷感,同樣的,也沒有留戀。


    他的人生裏,即便是最為親近的喬姨,在麵對他的時候,也是帶著畏懼與恭敬。


    至於那群兄弟,雖然會陪伴他,卻始終無法照亮他的心田,元玨不會在他們麵前展現脆弱。


    對元玨好的人,也會把相同的感情給予其他人,唯獨唐妙,會偏向他,獨寵他。


    被人偏愛的滋味,會上癮。


    “再來一口湯,元元。”


    元玨捏著瓷勺的手指一緊,笑意自眸底湧現,柔和了他那張充滿攻擊性的俊顏,“今晚跟我迴去好不好?”


    唐妙咽下雞湯,側眸看他,“不準得寸進尺。”


    “哦。”


    元玨果真規矩的吃完整頓晚飯,送唐妙迴學校的路上,說道:“我要去m國一趟,周五迴來,正好來接你放學。”


    “注意休息,按時吃飯。”


    “你也是。還要記住想我。”


    唐妙笑笑,點頭答應。


    車子停在校門口,元玨再次傾身過去,“再給我親親,好不好?”


    換做平常,唐妙肯定是不願意的。


    可一想到元玨要去出差,他們可能連電話也打不了幾迴,唐妙也生出了不舍。


    抬手勾住元玨的脖子,唐妙主動將唇貼了上去。


    元玨這次很忙,又因為有時差,四天時間,兩人也隻通過一次電話。


    唐妙有些想他了。


    翻出微信,兩人的對話不算多,大多是元玨在說,最後一條還停留在昨天早上。


    ‘對不起妙妙,周五不能去接你了,李叔會去接你,晚點我直接迴去。’


    唐妙來到楓橋別院時,桌上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飯菜。


    她歡喜地跑去廚房,卻發現是之前的阿姨。


    洗好手坐在餐桌前。


    三道菜,都是她喜歡的。


    唐妙卻沒什麽胃口。


    元玨還在忙嗎?


    上飛機了嗎?


    什麽時候迴來?


    唐妙拿出手機,找出對話框,手指放在鍵盤上,編輯好了又刪掉,然後又編輯,來來迴迴好幾次,才終於發送一句。


    ‘元元,我在家等你。’


    元玨一直都沒迴複,唐妙隨便吃了點就洗好澡爬到床上玩手機了。


    她把手機鈴聲調到最大,生怕錯過元玨的迴複。


    可是沒有。


    元玨一直沒有迴複。


    唐妙沒撐住,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身體仿佛被溫暖的陽光撫照。


    “妙妙,我迴來了。”元玨將臉埋進唐妙頸窩,深深嗅著她的味道。


    唐妙嚶嚀一聲,轉過身朝著熱源拱了拱。


    唿吸間,有血腥氣,唐妙皺了皺鼻子,想離開這具溫暖的身體。


    元玨不肯,他忍著傷痛迴來,就是對懷裏的人思念入骨。


    “唔,難聞。”唐妙擰著眉,睜開眼睛,眨了好久的眼睛,才慢慢清醒過來,“元玨!”


    她臉上的欣喜,似乎能撫平傷痛。


    元玨輕輕親了親唐妙的粉唇,“嗯,我迴家了。”


    唐妙往後躲,“元玨,你,”


    腰間的軟肉一疼,唐妙嘶了聲,連忙改口,“元元,你先放開我。”


    “不放。”元玨摟得更緊了。


    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濃鬱了不少,唐妙抬手想推人的動作一頓,“你受傷了?”


    元玨沉默,蹭了蹭唐妙的臉頰,又不輕不重咬了口。


    “你是小狗嗎?”


    “嗯,我是妙妙的狗。”


    唐妙無語,抽出胳膊按開了床頭燈,“讓我看看哪裏受傷了。”


    如果不是明天要護著唐妙,元玨並不打算現在就出現。


    看清了元玨蒼白的麵色,唐妙的眉頭緊蹙。


    “到底哪裏受傷了?”


    元玨坐直身子,掀開衣服,腰腹處厚實的紗布滲出絲絲血跡。


    “怎麽會這樣?”唐妙看向元玨眼裏染了水光,心裏一抽一抽的疼。


    “別擔心,都是皮外傷,已經沒大礙了。”元玨放下衣服,抬手輕輕撫平她的眉心,“心疼了?那你親親我。”


    “別轉移話題。”唐妙定定看向元玨,小臉嚴肅。


    元玨自知逃不過,將事情掐頭去尾告訴了唐妙。


    去m國出差,其一是因為那邊的公司工人罷工,其二是唐妙的血液檢測出了結果,他要親自去實驗室看。


    先去實驗室找化驗師,再三確認唐妙的血液沒有任何異常後,元玨才放心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罷工的是建築工地上的工人,原因是不按時發放工資。


    元氏企業從不克扣員工工資,更何況這是元氏進軍m國的第一個建築項目。


    元玨連夜召集管理層,將人關在會議室後,他卻離開,到隔壁打開監控盯著會議室的情況。


    任誰半夜被提溜起來開會,心情都會不爽,著急忙活趕來,又被關了禁閉。


    屋裏的人很快抱怨起來。


    有抱怨,就有爭執,這群人裏,有元玨的直係屬下,他幾句話後,更是將矛盾升級。


    矛盾出現,平衡打破,突破口自然主動出現。


    原本心虛的人根本經不住試探,采購部經理很快露出馬腳。


    元玨這時迴到會議室,他迫人的氣勢,強橫的姿態,采購經理倒豆子似得將事情全部交代。


    他低買高賣,賬麵上作假,先是拿著贓款去賭博,後來輸光了,欠了債,又大著膽子拿公款去賭,想著翻本還債,還能補上公款,誰知道又輸了精光。


    采購經理之所以敢這樣肆無忌憚,是因為他身為老員工,在公司裏橫行霸道慣了,公司剛被元氏收購,他便以資曆壓人,又覺得天高皇帝遠,這才不斷突破底線。


    元玨按m國律法將人告上法庭,隨後帶了支票去工地視察。


    工人領了錢,甚至還有豐厚的補償,自然不會再鬧。


    一切都迴到了軌道上。


    元玨乘坐工地電梯時,卻出了意外。


    工人罷工時,趕上一場暴雨,擺放在樓梯側的鋼筋沒人加固,電梯啟動引發共振,鋼筋滾落,兩根鋼筋垂直插入電梯空隙裏。


    要不是元玨機敏,那根鋼筋就會插穿他肚子,而不是簡單的擦傷。


    因為躲避鋼筋,元玨腦袋撞在了電梯上,電梯驟停,即便他帶了安全帽,那一下的撞擊仍然很重。


    元玨暈了整整一天,所以沒有迴複唐妙信息,等他清醒,便馬不停蹄的坐上私人飛機往國內趕。


    終於在午夜時分,迴到家,擁抱住唐妙。


    “身體真的沒大礙了嗎?”唐妙心疼的摸了摸元玨臉頰,又順著耳朵想要撫摸他的腦袋。


    還沒消腫的後腦勺被突如其來的觸摸,元玨沒忍住,輕輕嘶了聲。


    “還傷到頭了?”唐妙收手,跳下床,蹭蹭跑到元玨身後去查看,待她看清,眼淚也落了下來。


    紅腫的後腦勺,比腹部的傷口更有視覺衝擊。


    受了這麽重的傷,他卻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隻因為想在明天護著她。


    “怎麽這麽傻?”唐妙從背後輕輕擁住元玨,伏在他寬闊的後背上低低啜泣,“我自己也可以的。”


    “妙妙,你有我,你不需要再像從前,什麽都靠自己,我會護著你,寵著你,愛著你。”


    元玨貪戀唐妙的偏愛,唐妙又何嚐不貪戀元玨的寵愛。


    “嗯,我知道了。”唐妙把臉貼在元玨的後背上,聲音很軟,像隻收斂了爪子的小獸,汲取留戀著他的溫暖。


    十幾個小時的航程,元玨一邊輸液,一邊處理著國內的業務,飛機入境,他又去衝澡,就怕自己一身風塵仆仆,讓唐妙不喜。


    現在,他還有許多思念想對唐妙訴說,可後背被溫柔的抱著,他那顆激動的心逐漸歸於安寧,身體再也撐不住,也不想撐下去。


    他尋到了港灣。


    元玨沉沉睡去。


    上午的陽光透過窗簾一角,鋪灑在紅棕色地板上,光柱中,有輕塵飛舞,輕盈如精靈。


    唐妙睡飽,掀開眼簾便撞入如海般深邃的眸子裏。


    她呆呆望著,直到眼前一暗,嘴唇被吻住,唐妙才清醒過來。


    難得的,唐妙勾住元玨的脖子,主動迴應。


    許久,元玨放過唐妙,自己衝進浴室洗了幾遍冷水澡。


    出來,就見唐妙換了一身暖黃色的居家服,捧著杯子站在陽台上表情有絲凝重。


    元玨從後麵擁住唐妙,低頭在她耳尖落下一吻。


    “喝水。”唐妙舉起杯子,遞到元玨嘴邊。


    元玨就著唐妙的手,將杯子裏的蜂蜜水喝光。


    “不需要看醫生了嗎?”


    “沒大礙,休息兩天就好。”不想唐妙擔心,元玨緊了緊胳膊,“餓了吧?想吃什麽?”


    “我做給你吃吧。”


    元玨頓感驚訝,湊到唐妙身前,彎腰看她,“妙妙竟然要下廚?”


    “哎呀,你別亂動。”唐妙推著元玨肩膀讓他站直身子,生怕他動作幅度大扯到傷口,神情有些傲嬌,“不就是做頓飯嘛,有什麽稀奇的?”


    “不是稀奇,是幸福。”元玨點了點唐妙鼻尖,“要做什麽?我給你打下手。”


    “不需要。”唐妙拉著元玨,讓他坐到沙發上,“我有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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