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叫你上去,你就給我上去。”


    王波激動地去抓唐妙胳膊,甚至抬起另一隻手要去打唐妙。


    但唐妙早有防備,她靈敏地躲開,手腕一抖,幾隻高腳杯便從托盤滑落。


    破碎的玻璃聲本該淹沒在喧鬧的音樂中,卻不知道怎麽迴事,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舞池。


    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人都被定格住,dj也忘了繼續打盤,音樂聲戛然而止,耳邊隻有玻璃碎裂的刺耳聲。


    “怎麽了?”


    “啊,發生什麽了?”


    “什麽事啊?”


    人群很快騷動起來,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


    “先生,你沒事吧?”唐妙清冷的聲音響起,她看著王波嚇破膽的模樣,似笑非笑。


    王波迴過神來,這才發現他成了人群中的焦點。


    “媽的。”王波低咒一聲,慌忙朝二樓看去,可他什麽都看不到,這才轉頭看向唐妙,都怪這個賤人,但他也不敢在眾人麵前對唐妙動粗,“滾開。”


    唐妙料到王波會惱羞成怒,可她並沒躲,於是就被王波一胳膊給揮到了地上。


    這些富家子弟們絕大部分都自視甚高,所以看到唐妙被推倒這事,也隻是冷眼旁觀,並沒人上前關心,卻又都高度關注兩人的一舉一動,不肯錯過任何八卦。


    “先生,您怎麽能這樣?”唐妙帶了哭腔的聲音充滿委屈,她低垂著頭坐在地上,沒人看得清她的表情,“我都說了,我不能跟您去二樓的,您不肯聽,那我說去找經理跟您解釋,您又攔著我,現在又把我給推倒了,您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唐妙講的字字屬實,卻又偏偏引人遐想,既把這話說得不入流,又將這不入流的原因歸罪到王波的身上。


    這一番委屈的質問下,終於激得人忍不住開口。


    “當這裏是什麽不正經的地方啊?”


    “芳草譚的門檻現在都這麽低了嗎?”


    “可不是?一個做玻璃的鄉鎮企業家也能參加今晚的派對,嘖嘖,以為這裏是你老家那些上不得台麵的練歌房嗎?”


    “別怪人瞧不上暴發戶,瞧瞧,專挑小姑娘下手,得不到還惱羞成怒,真是缺了大德。”


    “對啊,有夠缺德,竟然動手打女人,算什麽男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王波根本插不上嘴。


    他原本就被這個圈子排斥,現在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不是王波不想罵人,不會罵人,實在是他必須要為了家裏的生意忍辱負重。


    王波不敢得罪這幫人,他們家好不容易才在青平有了些起色。


    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王波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當眾受這種屈辱。


    狠狠瞪了坐在地上的唐妙一眼,王波轉身大步離開。


    被批判的對象走了,眾人便失了樂趣,沒人再看唐妙一眼,更別說扶她一把了。


    工作人員重新調試好了音響,現場再度熱鬧起來,仿佛剛才的那場鬧劇並未出現過。


    唐妙並不在乎有沒有人關心她,不被人關注,才是她最大的願望。


    從地上爬起來,唐妙若無其事的整了整衣擺。


    可仔細去看,也能發現她的手指微微顫抖。


    握緊了袖中的耳機,唐妙悄悄唿出一口氣。


    如果她的計劃沒能成功,那此刻她已經被帶去了二樓,等待她的會是什麽境地,唐妙不敢深想。


    她之前借著送酒的機會,從樂隊那裏偷走了一隻耳機,這種耳機帶有藍牙,在話劇社的時候,曾經有人誤連了音響,將自己正在聽的音樂變成了公放,所以唐妙才想到借用音響當她的護身符。


    唐妙想著梁野會來報複她,她原本是打算讓所有人聽到梁野的真麵目。


    卻沒想到梁野隻是派了個小角色來找麻煩。


    轉念一想,這也並不奇怪,梁野怎麽可能親自出馬呢?


    他們梁家兄妹慣會躲在背後使陰招。


    隻是唐妙一顆心沉到了穀底,她知道,下次梁野絕不會就這麽簡單放過她。


    而梁野此刻正坐在二樓,他輕抿一口琥珀色的烈酒,眼神落在唐妙身上,邪佞的像是盯上獵物的毒蛇。


    他一直觀察著唐妙的一舉一動,直到音響中傳來刺耳的聲響,梁野才想通唐妙剛才去dj那裏轉悠了半天的目的。


    梁野挑了挑眉,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冰塊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徹底拉開了劇場的帷幕。


    他突然覺得梁悅敗在唐妙手裏並不冤。


    梁悅人蠢又不自知,偏偏還輕敵,落得被趕出國的下場也算是幸運。


    隻是可惜,那個膽大聰明的女人是元玨玩剩的。


    梁野將杯子放迴桌子,‘砰’的一聲,帶著十足的火氣。


    屋裏的人麵麵相覷,明知道梁野是因為王波辦事不力發脾氣,卻沒有一個人敢來調侃梁野。


    這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梁野這人齜眥必報,且出手狠辣。


    沒人想去觸黴頭。


    更沒人想再出風頭,把那個跑得不見影的服務員給找上來。


    誰會知道一聲不吭的梁野是個什麽心思呢。


    直到後半夜,這場派對才宣告結束。


    唐妙迴了員工宿舍,許蕎湘焦急的圍了上來。


    “妙妙,你怎麽就這麽大膽。”許蕎湘的眼睛像掃描儀似的,上上下下將唐妙檢查個遍,確認她沒因為王波受傷後,這才舒了口氣,“你這個壞東西故意支開我的是不是?知不知道我在後台看得多害怕。”


    “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嘛。”唐妙抓著許蕎湘的手搖了搖,“手機拿到了?”


    許蕎湘趕忙從枕頭下拿出手機,獻寶似的遞到唐妙眼前,“咱們明早就跑。”


    唐妙卻搖頭,“你的身份信息都在你老板那兒,我們要是跑了,你能保證他不找你麻煩嗎?還有,梁野既然出手了,就會防著我偷跑,或許他也正在等著我逃跑,那樣豈不是更好對付我。”


    “不跑?不跑的話,就等著他報複咱們嗎?”


    “也隻能這樣。”


    “什麽叫隻能這樣啊,妙妙,這種時候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許蕎湘激動地抓著唐妙胳膊使勁晃,她怕到想哭。


    唐妙習慣了早睡,像這樣熬夜,又擔驚受怕端盤子的事,她還是第一次遇到,現在已經是頭重腳輕了。


    “哎喲,你別搖了,我頭暈。”跟許蕎湘說了這麽多已經是唐妙的極限了,“你讓我先睡會兒,就算要跑,也得睡飽了再說。”


    “……你可真行,不怕的嗎?都這種時候了怎麽睡得著呢。”


    “別怕,我肯定不會讓梁野得逞。”唐妙邊說著就自顧爬到床上,頭一貼枕頭,就睡了過去。


    許蕎湘被唐妙的鎮定和自信震驚到無語,然而想起唐妙對付王波的手段,許蕎湘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情緒會傳染,許蕎湘也因為唐妙淡定許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就不信了,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梁野能把她們怎麽樣。


    唐妙敢去睡覺,也是篤定梁野不會明目張膽在宿舍對她怎麽樣。


    許蕎湘做完心理建設,也爬到床上,很快睡了過去。


    員工宿舍設在別墅的地下室,隔音並不好。


    唐妙心裏裝著事睡不沉,所以當門口傳來響動時,她就醒了。


    這是兩人間,她們迴屋後分明鎖上了門。


    現在有人摸進來,那一定是不懷好意。


    唐妙眼皮掀起一條縫兒,她認出進來的人也是一名侍者,是個脖子上有刺青的女生。


    隻見那個女生鬼祟走到衣架前,背對著唐妙一陣忙活,最後迴頭確認兩人都沒醒來,這才又悄悄退出房間。


    等腳步聲從走廊裏消失,唐妙起身下床。


    衣架上掛著的是她跟許蕎湘的工作服。


    唐妙在她的衣服中摸索了半天,最終在袖口處發現了異常。


    那處比其他地方的布料都硬。


    是剛才那個女生往上澆了液體,現在已完全幹透。


    唐妙微微眯起眼睛。


    她站在原地沉吟良久,最終什麽都沒做,把工作服重新掛好,便又迴到床上繼續睡覺。


    這一覺直睡到將近中午,直到許蕎湘把她叫醒,兩人一起去後廚吃飯。


    “我覺得梁野會在晚宴上放大招。”


    許蕎湘緊張地瞪大眼睛,“晚宴?當著那麽多人的麵?”


    “嗯,人越多,我才能越丟臉。”


    “你,你知道他要怎麽對付你了?”


    唐妙略一頓,然後低聲問道:“之前你給我看過特別嘉賓名單,方鐸先生,還有印象嗎?”


    “方鐸?就是那位書法家?”


    唐妙點頭,許蕎湘不解,“跟他有什麽關係?梁野難不成還想讓你倆扯上關係?”


    “我覺得是這樣。”


    “什麽樣啊?”許蕎湘急的撓頭,她都不懂唐妙怎麽做到這麽平靜的,“妙妙這太危險了,我們快跑吧。”


    “蕎湘,你冷靜點。之前就說過,我們不能跑的。就算要跑,也得等到宴會快結束的時候。放心吧,我有辦法。你今天也不用再躲,他想陷害我,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你真有辦法?”


    “嗯,今晚肯定會有人叫我去方鐸身邊。”唐妙說著,聲音逐漸變小。


    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許蕎湘糾結了會兒最終還是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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