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問過我嗎?你不是一開始就覺得我不安好心嗎?”


    唐妙垂著腦袋,徹底沒話說了。


    元玨的質問,讓唐妙覺得她是個罪人,甚至忘了要讓元玨發火的初衷。


    “看你的書去吧。”


    元玨揮了揮手,唐妙聽得出他聲音裏的失落,心裏不免更加愧疚起來。


    但她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元玨,道歉顯得沒誠意,解釋又顯得多餘。


    這些複雜的想法摻雜在一起,讓唐妙隻想逃得遠遠的,所以她猛地跳起來跑去了書房。


    元玨睜大眼睛看著唐妙迅速跑掉的背影,驚訝過後,便露出笑容來。


    他苦思冥想該怎麽將唐妙拴在身邊的方法,原來竟這樣簡單。


    他隻需要扮成受害者的樣子,讓唐妙內疚。


    隻因他的獵物最是心軟。


    唐妙跑去了書房,她癱坐在椅子上,滿臉愁容。


    書房的窗簾還沒拉上,唐妙起身走到窗邊,窗外的雪白世界,一下子將她拉迴跟元玨在雪地裏玩鬧的情景。


    元玨讓著她,哄著她,還替她在金毛麵前出氣。


    唐妙知道,元玨不會在許蕎湘麵前亂說,他的陰謀詭計從來都是光明正大,根本不屑在背後搞小動作。


    唐妙重重歎了口氣,她剛剛的確是過分了。


    這場互相試探,最終以唐妙的善良導致她完敗。


    與唐妙的愁雲慘淡相反,元玨完全是如沐春風,他難得有了閑情逸致看起電影來。


    甚至看了一部他一直不屑的愛情片。


    影片結束,元玨吹著口哨進了廚房,很快,又端著托盤出來,朝書房走去。


    象征性的敲了兩下房門,元玨便推門而入。


    唐妙正趴在桌子上,兩個小時了,她隻看了兩頁,還什麽都沒記住。


    此刻,她仍舊在為剛才對元玨的行為感到難受。


    元玨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出現了。


    唐妙‘噌’的坐直身子,書頁還黏在她臉上,也跟著‘呲啦’一聲撕成了兩半。


    “呀。”唐妙低唿一聲,心疼的想要把兩張紙合在一起,可卻無濟於事。


    “我看看。”元玨走過來,放下托盤,把書拿了起來,“明天幫你粘好。”


    唐妙眼睛盯著桌麵點了點頭。


    “喝點紅糖水,該睡覺了。”


    唐妙還是點頭,耳尖開始泛紅,在墨色的發下,若隱若現。


    元玨心下軟成一片,他原本還打算再下點猛藥,讓唐妙更加內疚。


    可看到她不知所措的模樣時,元玨就舍不得了。


    隔著桌子,元玨俯身輕輕親吻唐妙的耳朵,發間的香氣讓他留戀不已,“乖,早點休息。”


    直到元玨離開房間,唐妙才迴過神,她使勁擦著耳朵,心底大罵元玨變態。


    可當目光觸到桌上的紅糖水時,唐妙再度怔住。


    良久,她重重歎了一口氣。


    躲在門外偷看的元玨,嘴角不可遏製的上揚,他轉身迴臥室,步伐狂拽又得意。


    周日的清晨,大雪終於止住。


    雪後的空氣清冷,北風裹挾著寒冷,迅速將整座城市速凍起來。


    唐妙拉開窗簾,又躺迴床上,她茫然看著窗外的雪白,思緒越飄越遠。


    她記憶裏的第一場雪,也是在青平遇到的。


    那時她才4歲,和父母住在蘇家。


    那場大雪將整個蘇家莊園幻化成了童話中的古堡。


    唐妙的父親蘇濯沛答應了要帶她去院子裏堆雪人,可最後卻被一通電話叫走,母親唐菱也跟著離開。


    小時候的唐妙乖巧,很少任性發脾氣,卻在那天父母走後,破天荒的大哭大鬧,任誰哄都沒用。


    最後的最後,唐妙雪人也沒堆成,也沒把父母給哭迴來。


    從那以後,唐妙就很少哭,因為在小小的唐妙認知裏,哭,並不能得到她想要的,久而久之,就養成了唐妙現在的性子。


    不願依靠人,凡事靠自己,挨不過就硬扛,扛不了就索性視而不見,等著有些能力的時候再迴頭去解決。


    元玨的聲音傳了進來,唐妙從思緒中抽離,快要走到門口時,元玨已經推門而入了。


    唐妙眉眼一沉,“我鎖門了。”


    “敲門你不開,喊你又不出聲。”元玨兩手一攤,很是無辜的樣子,“我很擔心,所以就隻能自己開門了。”見唐妙臉色紅潤,元玨放下心來。


    “……就是說,在這個房子裏,門鎖根本防不住你。”這個變態!


    “想什麽呢,妙妙?”元玨出手迅速,捏了下唐妙的臉,“我的家幹嘛要對我設防?”


    唐妙捏緊手指,她實在是無法跟一個無恥的變態講道理,提了口氣,唐妙勉強穩住情緒,“沒去晨跑?”


    “就我自己,沒意思。”


    唐妙閉了閉眼,“找我有事?”


    “喏,你的書粘好了。”元玨說著從背後把唐妙的書拿了出來,翻到她弄破的那頁。


    昨天晚上,因為覺得錯怪元玨而內疚到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唐妙,最後終於迴過味來,元玨也在試探她。


    唐妙很慶幸她最終還是按照心中所想,告訴元玨她要找許蕎湘說清楚。


    但凡昨晚她往後退一步,不介意元玨接她手機,唐妙確信,元玨一定會再往前逼她兩步。


    “粘的不錯。”唐妙接過書,直接合上,“我帶了課本,今天繼續幫我補習?”


    元玨眼中閃過詫異,緊跟著就是掩飾不住的挫敗。


    他後悔昨晚在書房一時心軟沒再逼唐妙,讓這個狡猾的家夥跳出了他設的圈套。


    今天,元玨是打算利用唐妙的內疚再跟她親近些。


    但看唐妙現在的態度,元玨知道根本不可能了。


    “先吃飯,再去補習。”


    兩人起得早,吃了早飯也不過七點多鍾。


    元玨準備好茶點,跟在唐妙身後,開始了他知識奴隸的一天。


    唐妙毫不客氣的將元玨當成了英語app,哪裏不會問哪裏,不停問,重複問,直到聽明白記住為止。


    “妙妙,要不要吃點餅幹,休息會兒。”工具人的設定告一段落,元玨小心翼翼地問,把一杯溫熱的紅棗茶推到唐妙手邊。


    “你想吃就吃。”唐妙隨意擺了擺手,眼睛依舊盯著課本,她抿唇,用筆頭戳著臉頰。


    這是遇到了難題。


    元玨看了眼那些複雜的公式,他實在是有心無力,也隻能狂吞餅幹補充體力。


    耳邊哢嚓哢嚓的咀嚼聲,惹來唐妙煩躁的一瞪。


    元玨被嚇到嗆住,彎腰咳起來,這下徹底惹毛了唐妙。


    “你能出去嗎?”


    元玨麵皮一緊,隻覺一股壓力朝他籠罩下來,唔了聲,慌忙跑出書房。


    跑出房間的那一刹,元玨才反應過來,他被唐妙嫌棄了。


    還被唐妙兇了。


    他竟然還慫了!


    握著門把的手收緊,元玨很想進去跟唐妙一較高下,可想起唐妙刻苦的模樣,他又不忍心了。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被兇。


    嗯,學生的本職就是學習,他的妙妙這樣優秀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不能搞破壞。


    元玨輕手輕腳關好門,轉身去了廚房。


    他打算做點豐盛的給唐妙補補腦,壯壯體。


    元玨做好飯,跑到書房恭請唐妙的時候,就聽唐妙清冷的聲音裏充滿了笑意,“不愧是大神,這個問題我研究了兩小時,你才半小時就有了答案。”


    “難怪辰教授總說學長是她見過最優秀的學生。”


    “沒有哈,不是拍馬屁,句句屬實。”


    “那好,迴去就請你吃好吃的。”


    唐妙瞥見了門口站著的元玨,笑著結束了通話。


    元玨斂去眼中的陰沉,揚起笑,走到書桌前,“累了吧,午飯好了。”


    唐妙明明看清了元玨剛才臉上的陰鷙,可他現在卻笑的,呃,怎麽說,慈眉善目?


    “就這麽喜歡看我的臉?”


    唐妙撇撇嘴,不知道元玨哪兒來的自信。


    走在唐妙前麵,元玨的臉色再度沉下去,拜昨晚那部愛情片所賜,他知道,現在他心裏這股像是被萬蟻啃噬的感覺,叫做嫉妒。


    元玨在嫉妒唐妙的那個學長。


    唐妙的和顏悅色,她的奉承讚美,元玨想要霸占,甚至想要獨占。


    可元玨也清楚,唐妙視他為洪水猛獸,一心隻想逃離。


    即使是現在這樣看似平靜的相處下,也湧動著隨時爆發的暗湧,隻要他稍不留神,唐妙就會跑得無影無蹤。


    想要留住唐妙,必須是她心甘情願。


    但是,想要唐妙主動留下,那簡直堪比水中撈月。


    吃飯的時候,元玨沒怎麽說話,唐妙因此輕鬆不少,吃得很歡快。


    有魚有肉有菜有湯的一頓飯,唐妙罕見的吃撐了。


    “你們平常上課會跟高年級的一起嗎?”


    正在陽台看風景的唐妙迴眸看去,就見一身淺灰居家服的元玨緩步靠近,那張矜貴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


    “嗯,有的時候會混在一起上實驗課。”


    “聽說你們的專業人數不多,有些人的脾氣還古怪,你們相處的融洽嗎?”


    唐妙瞥了眼站到身邊的元玨,輕哼一聲,“謠傳而已。有的時候,太過優秀也是原罪。”


    想了想,唐妙還是氣不過元玨對同學們的詆毀,“我不覺得我那些同學們脾氣古怪,難道一定要隨波逐流才算正常嗎?”


    “人的精力有限,一旦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情上,自然就不會再關注其他。”


    “你知道一個課題的研究要耗時多久嗎?需要多少人的心血嗎?可能幾年,也可能是一輩子,所以科學上一次小小的進步,注定有人做出了長久的奉獻。”


    “所以,請你不要再說我的同學們古怪,作為預備役研究員,我不敢說他們偉大,可他們確實值得我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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