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還牽著手,遠處看以為隻是兩個人一前一後,貼得稍微有些近,但隻要走上青石台階,來人就能看到他們究竟有多親密。


    “鬆手啊。”萬喜雀另外一直手抽打殷疏寒,男人依舊巋然不動,把她的手牽得死死的。


    萬喜雀生怕他們二人的舉止刺激到宋晚盈,她現在恨極了一旁姿態鬆弛的男人。


    宋晚盈越靠越近,她自然看到了這二人之間的拉扯,臉上的笑容隨之僵在臉上。


    “疏寒哥哥,你……你們……。”


    鍾家很重視這場婚禮,宋晚盈手腕上一邊戴著一件玉鐲子,水頭極好,應是鍾家祖傳的或者花了大價錢從國外購買來,專門為兒媳婦準備的。


    頭上戴著小金發冠,上麵綴滿三圈珍珠、紅藍寶石,點翠羽在珠寶中穿插,金絲打出雙翠鳳飛翔的模樣掛在冠後。工藝精細,整體風格典雅華麗。在小金發冠的襯托下,宋晚盈整個人透露著富貴之氣。


    殷疏寒沒覺得有任何不妥,他牽著萬喜雀,很大方地與宋晚盈打招唿。


    “晚盈今日真漂亮,新娘子新婚快樂。”


    他真心實意地誇張,甚至貼心地用另一隻手,幫她整理因為小跑顛落下來的碎發。


    “以後在鍾家好好生活,不要在想以前的事了。”


    宋晚盈眼中盡是受傷,她提心吊膽許久的人,迴來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祝她新婚快樂,還讓她在別人家中好好生活。


    她隻覺得自己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眼眶發熱得讓她頭痛。她揚起一個比哭還悲傷的笑容:“疏寒哥哥,除了這些,你就沒有什麽再想對我說的嗎?哪怕是一句,想我。”


    “好好生活,收收自己的小脾氣,跟鍾崇雨好好過日子,聽話。”


    殷疏寒說完後,宋晚盈就這樣靜靜看著他,半晌沒說出話,一張嘴就是哽咽,調整幾次都無濟於事。


    她破罐子破摔,冷嘲道:“你是不是覺得現在很輕鬆,隻要把我順利嫁入鍾家,你就了卻自己的任務。我真傻,真的,如果我知道你對我示好,從來都是為了用感情綁架我,讓我順著你安排的道路走下去。那我寧願從未被你找到,從未認識你。”


    她盯著萬喜雀別開的臉,眼前這個女人,她本應該討厭的,現在細想萬喜雀對她說過的話,她隻覺得醒悟得太晚。


    秉持自己飽受相思之苦,他人也別想好過的想法,宋晚盈擦幹自己的眼淚,嘴角微微上揚說道:“她不喜歡你,她知道你不是值得托付的人,你就算再努力,你也不會是她的伴侶。”


    被刺到痛處,殷疏寒下意識看向身旁的萬喜雀,雖然她的手被強行與自己握在一起,但他們的心好像咫尺天涯。


    “她很喜歡我,晚盈,她會是你的嫂子。今日是你的婚禮,你是我的妹妹,我不說你什麽,但是下次別讓我聽到你說這樣的話,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疏寒哥哥,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竟是如此瘋狂的人。就這樣貪戀自己父親的女人嗎?她是你的小媽!”


    宋晚盈走進壓低聲音,她知道這是醜聞,她隻是想解氣,但不想旁人知道殷疏寒的私事。


    “晚盈,別再說了,再說哥哥就真得生氣了。”


    “是嗎,哥哥?那你打我呀!”


    二人之間瞬間轉化成敵對的緊張氛圍,萬喜雀生怕殷疏寒真的會動手,她擋在宋晚盈麵前。


    “殷少爺,我們隻是客人,難道你還想打主人不成?”


    殷疏寒一拉,就將她拉入懷中,口中深情眼神冰涼,詢問道:“你也覺得我瘋?瘋到不注意場合?”


    其實萬喜雀真得擔心,不過她肯定不會說。


    就在這時,四處尋找新娘子的新郎姍姍而來,新郎官戴著眼鏡,麵龐清秀,雖然算不上英俊,但讓人感覺他長得很順眼,十分符合“斯文”這二字。


    他一笑,雙眼彎彎,眼睛眯眯像兩道月牙,找到新娘後,他很開心:“晚盈,你在這呀,我找了你許久,我讓人備了點吃食,送你房間的時候,下人說你不在。”


    鍾崇雨不認識殷疏寒和萬喜雀,他現在滿心滿眼隻有自己馬上迎娶的新娘子。


    宋晚盈扭頭看向他,委屈的表情來不及收,梨花帶雨後脆弱感,讓鍾崇雨心髒劇烈跳動。


    他知道宋晚盈很漂亮,但美則美矣,卻少一絲韻味。現在他找到了她身上的那絲韻味,隻覺得自己的新娘更美了。


    “怎麽哭了,是想家了嗎?我會好好對你的,等婚宴結束,我就陪你迴老家荊城,陪你迴去祭奠父母。”


    聽到“父母”,宋晚盈心中堆積的委屈頃刻迸發,她埋在鍾崇雨胸口嚎啕大哭。


    “不哭了不哭了,你要是覺得委屈,我們現在就同我爹說,立刻迴荊城。”


    鍾崇雨定是不會哄女孩子開心,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


    宋晚盈抬頭看他,啜泣著:“真的能現在就迴荊州嗎?”


    “能,我現在就跟我爹說。”他轉身就要去,但宋晚盈抱住了他。


    她雖然作雖然鬧,但她腦子不昏,她隻是想要他一個態度而已,當然不會真得取消婚禮。


    “走吧,送我迴去吧,我要補個妝。”


    鍾崇雨見宋晚盈心情好些了,又言聽計從,要送她迴房間。


    “我還有最後一句話,同殷家少爺和殷家六姨太說。”


    鍾崇雨這才明白,惹宋晚盈哭泣的是這一男一女,他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對殷疏寒和萬喜雀起了敵意。


    “我會好好生活,你看到了,他確實還不錯。同為女性,我隻想提醒你,小心身邊人,我自己算是明白了,男人遠比你想象得更會算計。”


    這句話是對萬喜雀說的,她感謝她的挺身而出。


    “殷少爺,我們恩怨已了,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傷害其他人,相較於你,她更喜歡自由。”


    這句話是說給殷疏寒的,但殷疏寒隻是挑了挑眉,顯然沒放在身上。


    鍾崇雨扶著宋晚盈逐漸走遠,微風傳來他們交談的聲音。


    “他們是晚盈的朋友嗎?但感覺你們之間好像有什麽矛盾啊。”


    “我同他們沒有矛盾,隻是有些小誤會而已。不過,現在已經說開了。”


    “那就好,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我隻想你開心。我為你準備了你最喜歡的藕粉湯圓,你一會吃一些。我家娘子,今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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