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灤看著麵對妖邪包圍的人群,他本能的上前,擋在眾人前麵;這是一隊行商的隊伍,他本是想要避開他們的,可卻發生了妖邪襲擊的場麵。


    他不能見死不救;


    燕灤手中拿著柳葉刀,臉上蒙著黑紗,一舉一動幹淨利索,手中的雙刀打的對麵的妖邪節節敗退;


    “多謝這位公子相救。”牧生帶著憨厚的笑,手中拿著兩柄柳葉刀,和燕灤手中是一樣的武器;


    燕灤看著這個一身粗布短衣打扮的少年,“你也用柳葉刀?”這種武器,用的人可不多,現在竟然能碰到,也是緣分了。


    “嗯,傻子叔說我身形靈巧,適合用這樣輕便的武器。”牧生眼珠子一轉,“公子可是和其他人走散了?”


    這荒郊野外的,一個這樣年輕的男子出現在這裏,牧生心生警惕。


    “不是的哦!”燕灤突然歪頭,脖子扭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牧生腳步不由後退,可那男子仿佛隻是活動了一下脖子,又正常了;牧生感到詭異,不想和他多談,他現在隻想趕快離開。


    他們這群年輕人,帶著的可都是他們的親人,一輛寬大的馬車內,走下來兩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牧生,我們該走了。”行陸手中的劍直接扛到了肩膀上,目光不善的盯著燕灤。


    燕灤沒有上前的意思 ,他也不想和這群人有交集;他轉身抱起放在地上的罐子,小心的擦拭著。


    “這位公子。”馬車上,一個臉上帶著褶皺的婦人,扒著車窗,“野外危險,不若公子和我們一同進城如何?”


    雨兒隻當他是被逐出城的人,他雖然厲害,可野外畢竟危險眾多。和他們一起可以進城,總歸是要安全很多的。


    這個男人在他們遇到妖邪襲擊的時候,主動衝到最前麵,為他們抵擋妖邪,想來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


    能幫一把是一把。


    “多謝。”燕灤輕笑一聲,“不必了。”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雨兒,不要管這麽多,我們快些去找傻子哥哥吧,好久沒有見到傻子哥哥了!”小雷手中的重劍插到地上,隨意的坐在地上,扒開塞子就往嘴巴裏灌著水。


    傻子?好熟悉哦!


    燕灤輕笑一聲,轉身消失在樹林中;燕灤並沒有離開,他隻是如條蛇一般,順著樹幹,爬到了樹枝上,安靜的注視著下麵的那一隊人。


    燕灤跟了一路,他看得出來,這些孩子身上都有奔虎軍的影子,他們的招式,他們的武器,和他們的打法,和奔虎軍太像了;所以說,傻子是小七?


    呦嗬!有熱鬧看了;


    可惜他進不了城了;


    他的身體被妖邪同化的太嚴重了,現在的他,和真正的妖邪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有著人類的思想。


    可他的身體已經和妖邪無異。


    那就去妖邪戰場吧,他可以在妖邪戰場上盡他的最後一份力;若他當真連人類的意識也消失了……


    燕灤苦澀一笑,那他也就隻是一個有著人類模樣的妖邪吧!


    希望,有人能殺死他。


    他抱緊懷中的罐子,“阿淵,我害怕。”說著紅了眼眶,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到罐子上麵。


    他沒有了家,沒有愛人,他想死死不掉,想活活不了;


    祁玄和他一樣,可祁玄有關心愛護他的阿淵,他不曾剝奪祁玄的太子之位,直接立皇太孫;


    何嚐不是對祁玄的另一種保護,祁玄有著太子位份,有著太子府的一切;他就還是太子之尊。


    阿淵教當今陛下治國理政,也教他護住他的父親。


    祁玄還有小七,祁玄比起阿淵,燕灤仰著頭,看著茂密的樹頂,他比阿淵幸運太多了。


    阿淵沒有一個為他撐起一片天的父皇,也沒有人能做他的後盾,阿淵隻有他一人,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拚搏出來的。


    他成不了阿淵的後盾,他隻是阿淵的軟肋;他是旁人製衡阿淵的利器。


    可鎮守卻是祁玄身後的盾,有誰當真敢去動祁玄,鎮守可做不到視而不見,他不提劍將人砍了,就算好的了。


    李清寒是鎮守,也是曾經的奔虎軍統領,他有這個能耐,讓旁人不敢在他麵前肆意妄為。


    鎮守鎮壓妖邪,守護皇城,鎮守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可李清寒又是一個統領,武功謀略自是不會差。


    祁玄就是李清寒的軟肋,可不管是祁玄,還是李清寒,沒有一個人,是好拿捏的。


    祁玄可以沒皮沒臉的跟著李清寒,可他的阿淵要保持帝王威儀,不可辱沒了皇家威嚴。


    他們的結果也是不同的。


    他和阿淵,無法相守,最出格的,也不過是他抱著阿淵哭。


    而祁玄卻真的敢將鎮守按在身下,哪怕被鎮守一劍刺個對穿,他也不會鬆手。燕灤甚至可以想象的得到,祁玄還會握著鎮守的手腕,臉上帶著賤兮兮的神情,去假惺惺的關心鎮守大人可有傷到手!


    他一邊想一邊笑,眼中的淚大顆大顆的滴落。


    他迴不去了。


    燕灤站在皇城城門外麵,隻是安靜的看著城內的繁華,這裏是阿淵生活的地方,也是困住阿淵一生的地方;卻是他想迴也迴不去的地方。


    燕灤轉身離開,向著妖邪戰場而去。


    這一去,他沒有想過迴來,也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活著。


    他要和他的阿淵一起,永遠的在一起,燕灤抱著罐子,神情看不出喜怒;他找了個有水的小溪邊坐下。


    打開了他一直抱著的罐子;看著裏麵的灰燼,這是他的阿淵,是他愛了一輩子的阿淵。


    他低下頭,一點一點將灰燼送進口中,他們再也不會分開,永遠也沒有人可以將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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