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太毒了!這幫雜碎!”


    “一個處理不好,就是整座城市的陪葬!”


    “總不能天天跟在他們屁股後麵救火吧!”


    抱怨和咒罵在加密頻道裏此起彼伏,卻沒人能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葉羽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個少年,低著頭,亦步亦趨。


    是林默。


    他雖然依舊沉默,但那股子吞噬一切的死寂,已經被一種小心翼翼的平靜所取代。


    所有人的聲音都停了,全息投影裏的十幾道視線,全都聚焦在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身上。


    “救火隊當然不行。”


    葉羽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好像完全沒在意屋裏緊張的氣氛,反而給自己倒了杯水。


    “救火隊太被動了。”


    他喝了口水,看向屏幕上那些焦頭爛額的會長。


    “咱們得自己建個消防局。”


    “消防局?”艾莉亞挑了挑眉。


    “對。”葉羽點頭,“一個跨越所有城市的專業化組織,不叫戰鬥部,也不叫情報科,就叫——‘人際調和聯盟’,怎麽樣,這名兒聽著是不是特有文化?”


    他頓了頓,不等別人反應。


    “他們不是喜歡煽動情緒嗎?那咱們就派專業的調和師團隊,主動去那些能量場混亂的城市,提前給大夥兒做‘心理按摩’,從根兒上把火苗掐了。”


    “再搞一條覆蓋整個九州的‘能量急救熱線’,誰家老王感覺自己要狂化了,一個電話打過來,咱們的專業人士立刻上門服務,包您滿意。”


    “最重要的一點,”葉羽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情報共享。他們是散裝的炸彈,我們就擰成一股繩。讓他們再想找個‘能量盲’,比登天還難。”


    會議室裏一片死寂。


    “我操!”


    穆炎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羽哥,這個牛逼!算我一個!光會按摩不行,還得能打!聯盟的安保部我包了!我保證,絕不能讓咱們的調和師手無縛雞之力地去送人頭!”


    艾莉亞的眼中,閃爍著一種異樣的光。


    她看到的,是一個足以改變現有秩序的全新體係。


    “權力需要枷鎖。”她站了出來,“這個聯盟,我來負責紀律。任何成員,膽敢濫用調和能力謀取私利,我第一個清理門戶!”


    白恩恩走到葉羽身邊,雖然沒說話,但那雙清冷的眸子裏,是毫不動搖的支持。


    ……


    一周後,雲州。


    第一屆“人際調和聯盟”成立大會,在所有與會城市代表的共同推舉下,葉羽,這個表麵上看起來還有些懶散的年輕人,被推上了首任盟主的位置。


    林默站在台下的人群中,看著台上那個被燈光聚焦的身影,眼中第一次有了除了孤獨之外的東西。


    喧囂散去。


    總部的盟主辦公室裏,艾莉亞的表情卻沒半點喜慶,她快步走到葉羽麵前,將一個加密的平板遞了過去。


    葉羽接過平板,屏幕上彈出的信息讓他眼神一凝。


    【報告來源:洛城分會。】


    【報告對象:聯盟外派調和師,李牧。】


    【事由:該成員利用初級‘情緒疏導’技巧,騙取當地富商信任,非法獲利近千萬,已在當地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艾莉亞的聲音很沉。


    “聯盟的第一個考驗,來了。”


    “而且,來自咱們自己人。”


    “盟主!那個姓王的已經瘋了!他動用了洛城所有的媒體關係,現在網上全是罵咱們是新型詐騙犯的帖子,聯盟的賬戶都被凍結了!”


    全息屏幕裏,洛城分會負責人那張臉,急得快要冒煙。


    “他媽的!”


    穆炎一巴掌拍在嶄新的會議桌上,震得水杯嗡嗡一跳。


    “老子現在就帶戰鬥部的人過去!先把那個叫李牧的孫子腿給卸了,再讓那個姓王的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艾莉亞抱著手臂,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用拳頭解決不了問題,隻會坐實我們是暴力集團的罪名。”


    她的聲音裏沒半點溫度。


    “這是聯盟第一案,處理方式會成為判例。必須走紀律程序,公開審判李牧,這是向外界立信的唯一方式。”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更沉。


    “但這需要時間,足夠聯邦把髒水潑滿整個九州。”


    葉羽一直靠在椅子裏,沒說話。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光滑的桌麵上滑動,【盲人按摩】的感知早就鋪滿了整個網絡。


    在那些洶湧的輿論背後,他清晰地“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一絲絲微弱卻陰冷的精神力在暗中攪動,煽風點火,那股子死氣,跟洛基身上的一模一樣。


    他們正巧妙地將“詐騙”和“雲州危機”捆綁在一起,暗示他葉羽建立的這個聯盟,不過是個斂財的邪惡組織。


    “你們都太慢了。”


    葉羽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讓爭執的穆炎和沉思的艾莉亞同時看了過來。


    他否決了兩人的提議。


    “審判和打架,都是跟在敵人屁股後麵走,永遠慢一步。”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


    “我親自去一趟洛城。”


    他轉過身,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正好,聯盟剛開張,缺個像樣的開業廣告。”


    浮空飛行器直奔洛城。


    葉羽隻帶了白恩恩。


    一抵達洛城,葉羽沒去找那個叫李牧的叛徒,而是直奔事件的中心——洛城首富,王東的豪華莊園。


    莊園門口,幾十個氣息彪悍的覺醒者保鏢,把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王東,一個挺著肚子的中年男人,看著從飛行器上走下來的葉羽和白恩恩,特別是葉羽那一身隨意的休閑裝,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你就是那個頭子?”


    王東根本不給葉羽說話的機會,伸出肥碩的手指,幾乎要戳到葉羽的鼻子上。


    “毛都沒長齊的騙子!少他媽廢話!要麽還錢,要麽我今天就讓你們這狗屁聯盟在九州除名!”


    震天的怒吼迴蕩在莊園上空。


    葉羽卻像是沒聽見,甚至還笑了笑。


    “王總,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王東愣住了,那些蓄勢待發的保鏢也愣住了。


    在所有人錯愕的注視下,葉羽不緊不慢地開口。


    “李牧的行為,不叫詐騙。”


    他頓了頓,在王東那見了鬼的表情中,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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