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哥加油!”


    “許哥也來一杆147!”


    可能是因為陸雪舟,這迴沒人再敢抬高許敘的時候,再踩兩腳紀霄。


    許敘準備開球。


    可有那麽一瞬,他隻覺台麵上的球都異常地大,手裏的球杆也比往常重了幾分,周圍的加油聲像是隔了一層膜,他隻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唿吸。


    平常拿來炫耀的東西,在這一刻好像成了催命的生死符。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敘突然把球杆丟到了桌上。


    根本靜不下來,還打個屁。


    紀霄聽著這動靜,裝作驚訝道:“喲,許少這是怎麽了,怎麽不小心把球杆丟了?”


    這賤嗖嗖的語氣再搭配個笑,許敘差點沒被氣炸,他鐵青著臉撂狠話:“今天的確是我技不如人,但是你也別太得意,來日方長著呢!”


    紀霄根本不把這威脅放眼裏:“來日方長也得願賭服輸,十條誇陸雪舟的朋友圈,每條不低於五十個字,發吧。”


    陸雪舟進門時隻聽見喝酒這話,不知道前麵還有賭注。


    隻是這賭注……


    意外之際,裴言灃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你現在是不是都爽死了,你老婆就因為撒尿蛐蛐你,搞了這麽大一出?”


    陸雪舟突然笑了聲:“是挺爽。”


    見許敘在打字,紀霄還問了他一下:“你知道陸雪舟的優點嗎?不知道我可以給你說幾條,比如貌若潘安,才比李白,又或者身材極好,風度翩翩,當然誇外貌都膚淺,最好誇誇他溫柔善良,能力出眾……”


    聽著那些形容詞,裴言灃又尷尬又想笑:“他對你的濾鏡是不是有點厚?”


    陸雪舟淡淡掃他一眼:“礙著你了?”


    裴言灃:“……”


    就在這時,許敘的聲音響起:“我發完了。”


    紀霄挑起眉:“這才兩分鍾不到吧,十條朋友圈這麽快就發完了??”


    兩分鍾當然到了,但發十條不低於五十個字的誇人朋友圈,這完成時間還是太短了。


    裴言灃當然有許敘的好友,他掏出手機一看,發現那十條朋友圈的內容都一模一樣——陸雪舟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以下省略一係列形容詞。


    這內容極其模板化,一看就是在網上抄的。


    紀霄也看到了,他不爽地舔了舔上牙,這事不怪許敘鑽空子,是他犯蠢,隻說了發十條朋友圈誇陸雪舟,沒說必須發十條不同的朋友圈誇陸雪舟。


    沒規定內容,許敘當然想發什麽就發什麽。


    “行,這茬算你過了。”


    紀霄掀過這部分,開始算起賬來:“許少自己說的,一顆紅球十萬,彩球二十萬,我這一杆147,紅球進十五次,彩球進二十一次,共計五百七十萬,給許少抹個整,就給五百五十萬吧。”


    許敘不是差錢的主。


    就算許家再怎麽不如以前,五百五十萬他也掏得出來,問題是他現在零花錢變少,一次性掏這麽多錢,幾乎快把他的小金庫都給掏幹淨了!


    但比起五百五十萬,更重要的是麵子。


    這個賬他今晚要是賴了,明天他許敘就能成為獅城各大場所的笑柄!輸球隻能算他技不如人,賴賬不止他,連帶著許家也得被嘲笑!


    許敘再怎麽心不甘情不願,也隻能肉疼地簽了張支票給紀霄。


    這場子是待不下去了。


    隻是沒等許敘走出兩步,又被紀霄給叫住了。


    “你還想幹什麽!”


    許敘麵容扭曲,看起來像是紀霄再說一句,他就能大打出手,顯然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別的不說,這副模樣還挺嚇人。


    那些個和許敘相熟的看到這一幕,都下意識地噤了聲,生怕危險波及到自己身上。


    陸雪舟表情看不出喜怒,眼神卻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許少別激動,我隻是想提醒你,咱倆的賭局還有最後一項沒完成呢。”


    紀霄根本不怕許敘。


    真要動起手來,就許敘那個半吊子身手,他能打五個這種垃圾貨色。


    不過他的目的並不是刺激許敘。


    許敘極其不耐煩:“錢都給了,還能有什麽沒完成!”


    紀霄將視線投向一直跟在許敘身後,妄想用這人身體做掩體的常遠,笑得極為燦爛:“說好的一顆球一杯老白幹,怎麽能不喝就走呢?”


    “許少貴人多忘事,一時沒想起來也情有可,不過我可記著呢,畢竟這可是有關我的私人恩怨,不能這麽簡單就算了。”


    “許少說呢?”


    操你m紀霄!


    你聽到了操你m!


    常遠在心裏罵完了一套違禁詞,嘴上卻是一個屁都不敢放,隻能用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許敘,企圖後者能幫他說說話。


    許敘當然不會管。


    他不耐煩地看著常遠:“你聽到了吧,趕快把酒喝了!”


    常遠:“……”


    常遠又在心裏罵了一套鳥語花香。


    然而許敘根本就懶得憐香惜玉,見他沒動靜,臉瞬間更黑了,一個小明星也敢駁他的麵子,真把他當善人了是吧!


    “怎麽,是要我請你喝嗎?”


    常遠幹笑著:“沒有,我喝,馬上就喝。”


    bop裏的杯子都算不上大,但老白幹最高的度數有六十七,杯子再小,喝上三十六杯,也夠嗆得很。


    “你請。”


    紀霄說得是你請,聽起來更像去死。


    常遠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也不廢話,直接一杯接一杯地悶。


    常遠喝得很快,紀霄卻並不想讓他太快,曲起手指敲了敲酒瓶:“喝幹淨點,杯子裏留那麽多,準備拿來養魚?”


    在紀霄的一通折騰下,常遠很快就喝吐了。


    雖說是這酒是為他買的單,但許敘並不打算負責,他嫌棄地看了眼常遠,頭也不迴地離開:“給他找個酒店丟進去。”


    許敘一走,場子也空了。


    bop經理是個人精。


    如果是紀霄和許敘,他站哪邊的隊完全不用思考,情況放在陸雪舟和許敘身上,答案也非常顯而易見。


    前者自身就已經頂峰,而許敘還個靠家裏的二世祖,更別說現在許敘現在還走了。


    那就更不影響他向紀霄釋放善意。


    經理抱著一束花走向紀霄:“紀少,恭喜您打出滿分杆,另外我們還為您準備了一瓶葛蘭許,您看是帶走還是在這兒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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