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
e2區。
慕青天盯著電腦已有兩三分鍾。
他沒有任何動作。
隻是在思考。
來這家公司也就幾個月時間，年底的時候，竟然拿到了600萬的年終獎，這讓他內心狂喜，但麵容卻愈加嚴謹起來，本來老家在河北省，他直到年三十才迴去，並且大年初二就迴到工廠。
本以為已經夠努力的了。
但食堂吃飯的時候，他才發現，徐鵬院長竟然大年三十初一都在，直接沒迴家過年，徐晴院長也是初一中午就來上班的，安達莉婭初二來的......
這沒什麽。
工作在平時，隻要足夠努力就好。
但這采購清單是什麽鬼？
授權金額百億？
他在沉默。
采購清單剛推送來的時候，他就多次瀏覽確認過，單單品類就有千種之多，每件需要采購的商品，係統都有推薦的生產廠家，廠家現有庫存，曆史售賣，生產能力，建議采購底價，找誰去采購，以及對接人員的詳細資料......
這本來是個有油水的工作。
容易撈錢。
要知道，這幾個月，采購經費已經超過40多億，老板也從不過問，隻知道審批授權，但他從來不敢伸手，甚至可以說是謹慎入微，這主要是係統提供的資料太他媽詳細了。
係統在推薦廠家裏提供的對接人員資料，比公務員政審資料牛逼太多。
甚至包含這些人是否有給予采購專員傭金的先例，他似乎能覺察到，有隻無形的眼睛在時刻盯著，隻要他敢做，哪怕隻收受1元錢的傭金，也會被係統知道。
為此他特意多次隱諱提示下麵人。
讓他們小心。
慕青天再次掃視清單：
金屬鈦，采購總量2萬噸......
液態氫，采購總量1000噸，要求每10噸獨立存儲，液態氫存儲罐參數要求......
金屬銥，采購總量1200克，純度要求99.999%，推薦采購廠家......
金屬金，采購總量1噸，純度要求99.9999%......
石墨，采購總量10噸......
......
這不好辦啊......
慕青天幹了這麽多年采購，瞄著采購清單，他就知道難度，這次發現了十多種嚴格管控品，比如液態氫，這玩意兒是易燃易爆的危險品，之前有采購過，當時隻有0.3噸，被專門叫去備案過，這次竟然要采購千噸。
千噸啊。
那這理由要怎麽說？難道說是老板要他買的，唉，頭疼啊。
慕青天眯起眼睛。
沒過多久。
他就下定決心，先朝前衝吧，實在不行就去請示老板，事情總要想辦法做的。
......
林浩從地下剛出來。
徐晴就來到辦公室，然後興奮地說道：“老板，常規超導材料，已經有進展啦。”
“哦？”
林浩麵露喜色，不過當他看到徐晴這張臉，就頓時尷尬不已。
剛剛在超算中心。
伊娃給自己弄的皮膚，就是徐晴的樣貌，臉被林浩捏過，身體被伊娃抱過，感受過柔軟，雖然他捏的抱的不是眼前的正主，但仍然感覺怪怪的，現在再次看到這張娃娃臉......
小鬼滋生啊。
不過，這種感覺瞬間就被驚喜所取代，隨即就笑著繼續問道：
“常溫超導材料做出來啦？”
“老板，我在大年初一就運氣爆棚，終於被我合成出一種新型材料，這種材料是銥鎂碳氧合金，隻需要在零度以下，就能實現完全超導性能，而且這種材料的韌性也不錯，延展性好，隻是合成工藝比較複雜，而且還需要金屬銥......”
“......”
林浩捕捉到徐晴所說的關鍵詞，就開始思考。
銥鎂碳氧合金。
零度以下。
金屬銥。
徐晴沒有提到加壓的事情，說明是在標準大氣壓下實驗的，這種工作環境下的超導材料，雖然還不是常溫超導材料，但已經非常接近了，隻是零度以下而已，目前好多超導材料都是要在液氮中工作的。
這些想法瞬間閃現。
他就笑著問道：
“徐晴，這次幹得不錯，雖然這種材料還有瑕疵，但已經能夠滿足要求，隻是銥鎂碳氧這種合金，如果按照它們的分子結構化學共價鍵模型，應該不存在的呀，你是怎麽合成出來的？”
“......”
徐晴聽到林浩提問，就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既然老板問了，那總是要迴答的，於是就尷尬地說道：
“那個......，老板，這雖然是技術，但在計算材料學領域、電化學領域、截至目前，還沒發現更好的理論模型，能夠推導出這種超導材料，就隻能不停地根據經驗積累來做實驗，這要講究幸運值的......”
“大年初一。”
徐晴說著就睜大眼睛盯著林浩，還眨巴兩下，隨即就繼續說道：
“老板，你感覺這個日子好不好，我當時感覺不錯，就跑過來做實驗了，實驗僅僅做到前三組，就有一組數值相當不錯，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本不該出現的化合物，它出現了。”
徐晴說到此處就興奮起來。
然後繼續說道：
“老板，當時我興奮極了，隻是後來想要還原當時的合成工藝，全都失敗了，我努力做過1000多組同樣的實驗，每次都失敗了，這不應該的啊，直到今天......”
徐晴說到此處就停下來。
林浩則在等待。
“老板，直到今天，我終於摸索出新的合成工藝，這次需要六個環節，其中之一，就需要在過氧化氫溶液中，使用碳晶和金屬鎂優先生成中間產物，但我敢肯定，大年初一那天絕對沒有用到這種溶液......”
徐晴說的比較多。
林浩則皺起眉頭，他的知識儲備極為豐富，想著這種材料的分子結構，怎麽也不會想到，這種材料能夠被合成出來，隨即就沉聲問道：
“徐晴，就算你用碳晶和金屬鎂在過氧環境中，生成中間產物，也不可能製備出這種合金的呀？”
“老板，你肯定想不到......”
徐晴說著就賣起關子。
停頓了好幾秒。
然後才笑著繼續說道：
“碳晶鎂在過氧環境中，當在零度以下，碳納米球中心的π鍵，會和過氧離子，生成帶有3個共價鍵的過氧產物，本來應該隻能帶2個的，就是因為多出的這個共價鍵，和金屬銥化合，形成新的化合物：銥鎂碳氧合金。”
徐晴說完就停頓下來。
隻是看到林浩的神情，她就想了想，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就繼續說道：
“老板，這種化合物在超高分辨率電子顯微鏡下，碳晶納米球狀結構，變成了鏈球式，神奇吧。”
“還能這樣？”
林浩也有些發呆。
媽蛋的。
這要多麽的巧合，才能瞎貓碰到死耗子，也難怪徐晴說需要幸運值，這不要不行啊，大年初一，他正在老家陪著妹妹放煙花鞭炮呢，人家都來工廠做實驗了。
隨即就看著徐晴說道：
“辛苦你啦，大過年的來加班。”
“不辛苦的。”
徐晴隨口迴應。
她本是坐在林浩對麵的，這時卻先挺直身體，隨後努力把身體向前傾斜，拉近和林浩的距離，然後小聲問道：
“老板，我最近好像有些迷信了，你應該知道，我下麵的人多，之前雖然是3個小組，但現在卻已經有60多個小組了，每個小組5人配備，前後這麽多時間，進行過6萬多組實驗，全部失敗，隻有大年初一成功......”
林浩看著徐晴變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也是歎氣。
他完全能夠體會出來。
這本來是很科學的事情，但數萬次的失敗，確實讓人崩潰，這些實驗非常機械、漫無目標、大海撈針、夜以繼日、極為枯燥，但卻被大年初一的偶爾一次給搞定了。
這需要多麽大的時運啊。
這種材料，在零度以下的工作環境中，變成超導材料，已經算是成功的啦，或者說比目前夏國以及其它國家，為了在核聚變裝置中使用超導材料，不得不把某些設備包含在液氮環境中。
林浩盯著徐晴。
隨後就起身從背後的櫃子中，拿出些小零食，這是麗莎給他準備的，但現在拿出來和徐晴分享，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表達現在的心情。
徐晴眨巴兩下眼睛。
也很開心。
......
e2區。
慕青天盯著電腦已有兩三分鍾。
他沒有任何動作。
隻是在思考。
來這家公司也就幾個月時間，年底的時候，竟然拿到了600萬的年終獎，這讓他內心狂喜，但麵容卻愈加嚴謹起來，本來老家在河北省，他直到年三十才迴去，並且大年初二就迴到工廠。
本以為已經夠努力的了。
但食堂吃飯的時候，他才發現，徐鵬院長竟然大年三十初一都在，直接沒迴家過年，徐晴院長也是初一中午就來上班的，安達莉婭初二來的......
這沒什麽。
工作在平時，隻要足夠努力就好。
但這采購清單是什麽鬼？
授權金額百億？
他在沉默。
采購清單剛推送來的時候，他就多次瀏覽確認過，單單品類就有千種之多，每件需要采購的商品，係統都有推薦的生產廠家，廠家現有庫存，曆史售賣，生產能力，建議采購底價，找誰去采購，以及對接人員的詳細資料......
這本來是個有油水的工作。
容易撈錢。
要知道，這幾個月，采購經費已經超過40多億，老板也從不過問，隻知道審批授權，但他從來不敢伸手，甚至可以說是謹慎入微，這主要是係統提供的資料太他媽詳細了。
係統在推薦廠家裏提供的對接人員資料，比公務員政審資料牛逼太多。
甚至包含這些人是否有給予采購專員傭金的先例，他似乎能覺察到，有隻無形的眼睛在時刻盯著，隻要他敢做，哪怕隻收受1元錢的傭金，也會被係統知道。
為此他特意多次隱諱提示下麵人。
讓他們小心。
慕青天再次掃視清單：
金屬鈦，采購總量2萬噸......
液態氫，采購總量1000噸，要求每10噸獨立存儲，液態氫存儲罐參數要求......
金屬銥，采購總量1200克，純度要求99.999%，推薦采購廠家......
金屬金，采購總量1噸，純度要求99.9999%......
石墨，采購總量10噸......
......
這不好辦啊......
慕青天幹了這麽多年采購，瞄著采購清單，他就知道難度，這次發現了十多種嚴格管控品，比如液態氫，這玩意兒是易燃易爆的危險品，之前有采購過，當時隻有0.3噸，被專門叫去備案過，這次竟然要采購千噸。
千噸啊。
那這理由要怎麽說？難道說是老板要他買的，唉，頭疼啊。
慕青天眯起眼睛。
沒過多久。
他就下定決心，先朝前衝吧，實在不行就去請示老板，事情總要想辦法做的。
......
林浩從地下剛出來。
徐晴就來到辦公室，然後興奮地說道：“老板，常規超導材料，已經有進展啦。”
“哦？”
林浩麵露喜色，不過當他看到徐晴這張臉，就頓時尷尬不已。
剛剛在超算中心。
伊娃給自己弄的皮膚，就是徐晴的樣貌，臉被林浩捏過，身體被伊娃抱過，感受過柔軟，雖然他捏的抱的不是眼前的正主，但仍然感覺怪怪的，現在再次看到這張娃娃臉......
小鬼滋生啊。
不過，這種感覺瞬間就被驚喜所取代，隨即就笑著繼續問道：
“常溫超導材料做出來啦？”
“老板，我在大年初一就運氣爆棚，終於被我合成出一種新型材料，這種材料是銥鎂碳氧合金，隻需要在零度以下，就能實現完全超導性能，而且這種材料的韌性也不錯，延展性好，隻是合成工藝比較複雜，而且還需要金屬銥......”
“......”
林浩捕捉到徐晴所說的關鍵詞，就開始思考。
銥鎂碳氧合金。
零度以下。
金屬銥。
徐晴沒有提到加壓的事情，說明是在標準大氣壓下實驗的，這種工作環境下的超導材料，雖然還不是常溫超導材料，但已經非常接近了，隻是零度以下而已，目前好多超導材料都是要在液氮中工作的。
這些想法瞬間閃現。
他就笑著問道：
“徐晴，這次幹得不錯，雖然這種材料還有瑕疵，但已經能夠滿足要求，隻是銥鎂碳氧這種合金，如果按照它們的分子結構化學共價鍵模型，應該不存在的呀，你是怎麽合成出來的？”
“......”
徐晴聽到林浩提問，就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既然老板問了，那總是要迴答的，於是就尷尬地說道：
“那個......，老板，這雖然是技術，但在計算材料學領域、電化學領域、截至目前，還沒發現更好的理論模型，能夠推導出這種超導材料，就隻能不停地根據經驗積累來做實驗，這要講究幸運值的......”
“大年初一。”
徐晴說著就睜大眼睛盯著林浩，還眨巴兩下，隨即就繼續說道：
“老板，你感覺這個日子好不好，我當時感覺不錯，就跑過來做實驗了，實驗僅僅做到前三組，就有一組數值相當不錯，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本不該出現的化合物，它出現了。”
徐晴說到此處就興奮起來。
然後繼續說道：
“老板，當時我興奮極了，隻是後來想要還原當時的合成工藝，全都失敗了，我努力做過1000多組同樣的實驗，每次都失敗了，這不應該的啊，直到今天......”
徐晴說到此處就停下來。
林浩則在等待。
“老板，直到今天，我終於摸索出新的合成工藝，這次需要六個環節，其中之一，就需要在過氧化氫溶液中，使用碳晶和金屬鎂優先生成中間產物，但我敢肯定，大年初一那天絕對沒有用到這種溶液......”
徐晴說的比較多。
林浩則皺起眉頭，他的知識儲備極為豐富，想著這種材料的分子結構，怎麽也不會想到，這種材料能夠被合成出來，隨即就沉聲問道：
“徐晴，就算你用碳晶和金屬鎂在過氧環境中，生成中間產物，也不可能製備出這種合金的呀？”
“老板，你肯定想不到......”
徐晴說著就賣起關子。
停頓了好幾秒。
然後才笑著繼續說道：
“碳晶鎂在過氧環境中，當在零度以下，碳納米球中心的π鍵，會和過氧離子，生成帶有3個共價鍵的過氧產物，本來應該隻能帶2個的，就是因為多出的這個共價鍵，和金屬銥化合，形成新的化合物：銥鎂碳氧合金。”
徐晴說完就停頓下來。
隻是看到林浩的神情，她就想了想，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就繼續說道：
“老板，這種化合物在超高分辨率電子顯微鏡下，碳晶納米球狀結構，變成了鏈球式，神奇吧。”
“還能這樣？”
林浩也有些發呆。
媽蛋的。
這要多麽的巧合，才能瞎貓碰到死耗子，也難怪徐晴說需要幸運值，這不要不行啊，大年初一，他正在老家陪著妹妹放煙花鞭炮呢，人家都來工廠做實驗了。
隨即就看著徐晴說道：
“辛苦你啦，大過年的來加班。”
“不辛苦的。”
徐晴隨口迴應。
她本是坐在林浩對麵的，這時卻先挺直身體，隨後努力把身體向前傾斜，拉近和林浩的距離，然後小聲問道：
“老板，我最近好像有些迷信了，你應該知道，我下麵的人多，之前雖然是3個小組，但現在卻已經有60多個小組了，每個小組5人配備，前後這麽多時間，進行過6萬多組實驗，全部失敗，隻有大年初一成功......”
林浩看著徐晴變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也是歎氣。
他完全能夠體會出來。
這本來是很科學的事情，但數萬次的失敗，確實讓人崩潰，這些實驗非常機械、漫無目標、大海撈針、夜以繼日、極為枯燥，但卻被大年初一的偶爾一次給搞定了。
這需要多麽大的時運啊。
這種材料，在零度以下的工作環境中，變成超導材料，已經算是成功的啦，或者說比目前夏國以及其它國家，為了在核聚變裝置中使用超導材料，不得不把某些設備包含在液氮環境中。
林浩盯著徐晴。
隨後就起身從背後的櫃子中，拿出些小零食，這是麗莎給他準備的，但現在拿出來和徐晴分享，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表達現在的心情。
徐晴眨巴兩下眼睛。
也很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