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霧彌漫的無限城某處劇院內。


    上弦之二童磨端坐,金色折扇輕搖,散落的冰塵將空氣凝結。


    “啊啦~”他忽然用扇子掩唇輕笑,“這位小姐的眼神,真是讓人家心跳加速呢~”


    蝴蝶忍的日輪刀劃出優美的弧線,美麗的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接下來……”


    她的聲音輕柔得如同耳語:“就是我們獨處的時間了。”


    唰。


    蝴蝶忍主動將大門關閉。


    厚重的劇院大門轟然閉合的刹那,蝴蝶忍的脖子上開始浮現勾玉紋路。


    “明明在微笑,眼神卻盛滿了仇恨呢。”童磨委屈地撇嘴,手中折扇突然展開,漫天冰霧瞬間席卷整個空間。“不過沒關係,很快你就能體會到永恆的極樂了。”


    伴隨著清脆的碎裂聲,數十尊冰晶菩薩破地而出。每尊佛像都保持著悲憫的神情,掌心卻綻放著致命的冰蓮,蓮心散發著刺骨的寒氣。


    這次必須全力以赴,對方也是類似自己的怪物。


    童磨臉上雖掛著輕佻的笑容,但這次從一開始他就打算拿出全部實力。折扇揮動間,更多的冰晶在空氣中凝結成銳利的武器。


    而另一側,蝴蝶忍身上的咒印已經完全展開。她美麗的麵容開始扭曲變形,五官出昆蟲特征。羽織在背後膨脹延展,化作四片半透明的蟲翼。發梢末端逐漸硬化,形成銳利的毒針。整個人宛如一隻人形的毒蝶。


    毒蝶發出一陣猙獰的笑聲:“我要斬你了。”


    她歪頭,頭折成危險的角度,忽然又冷靜下來說:“不好意思啊,進入這個形態之後,很難控製情緒。”


    看到蝴蝶忍變醜,童磨假裝憤怒了起來,高喊:“這可不是我期待的場景啊!”


    童磨的冰雕佛像狠狠砸向蝴蝶忍。


    蝴蝶忍沒有迴答,隨手將冰雕斬碎。


    童磨嘖了一聲,輕輕揮扇,召出更多的冰雕佛像。


    她輕輕振翅騰空,輕輕抬起日輪刀,向下突刺。


    怪物與怪物,展開了快速交鋒。


    異化後蝴蝶忍突刺快得拉出殘影,童磨的冰晶菩薩接連爆碎。但每當刀鋒即將觸及本體時,那抹虹影總會化作冰霧消散。


    “沒用的哦~我和那些垃圾可不同。”童磨刻薄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你這個醜八怪。”


    寒冰之下,童磨注意到蝴蝶忍的動作變慢了。看來自己的凍氣依然保持著效果。


    “看著與我們鬼很類似嘛,現在說明情況的話,可以讓你多活一陣子哦,醜八怪。”


    話音戛然而止。


    “有遺言嗎?”蝴蝶怪物冷漠說道。


    童磨連續發出劇烈咳嗽,嘴裏噴出漆黑的毒血。


    是那些磷粉?卑……卑鄙。


    “你這個醜八怪。”童磨踉蹌倒下,七竅流血,用最後的力氣試圖發出血鬼術,冰晶緩慢凝結。


    怎麽可以死在醜八怪手裏,動啊!不爭氣的身體。


    他腦子這樣想著的時候,首級已被斬下。


    “這樣的遺言可不美麗。”蝴蝶忍收刀入鞘。


    童磨的身軀正化作灰燼消散,那些悲憫的冰菩薩也一同崩塌。


    蝴蝶忍恢複常態,默默看著這一切。


    這時,門外傳來聲音。


    “走吧,下一個。”是隊友炎柱杏壽郎的聲音。“複仇的感覺怎麽樣?”


    蝴蝶忍打開大門。


    “意外的空虛吧。”


    幾乎在同時。


    上弦之四半天狗,上弦之五玉壺也下黃泉賣鹹鴨蛋了。


    至於那些下弦,更是與小鬼們一起被隨手砍死。


    柱級劍士們與三人組同時向無限城核心進發。


    ……


    “黑死牟!你被強化了!”


    “現在我命令你,擊敗他們!全部斬盡殺絕!一個降卒都不留!”


    無限城最高處。


    鬼舞辻無慘對著上弦一黑死牟下令,他怒不可遏。


    他蒼白的指尖迸發出猩紅血絲,如蛛網般纏繞住黑死牟的身軀。上弦之一的六隻鬼眼同時暴睜,青色血管在慘白肌膚下如蛇般蠕動。


    “隻要殺死他們!你就是新的鬼王!”


    隨著鬼王之血源源不斷注入,黑死牟的妖刀虛哭神去發出刺耳的悲鳴,並溢出類似骨骼的妖異畸變。


    黑死牟是不同的。他是那個怪物的孿生兄弟,雖然遠比不上那個怪物,但黑死牟人類時代同樣是個強大的劍士。甚至可以說收獲黑死牟是無慘鬼王生涯中最愉悅的一件事。


    因為看到黑死牟在自己的旗下,他就會意淫聯想到那個怪物臣服了自己——這也是他這幾百年一直對黑死牟客客氣氣並給予他相當大自主權的原因。


    現在,正是他迴報自己幾百年付出的時候。


    “黑死牟,你知道的。和其他上弦不同,你是特別的,我一直把你當兄弟。”


    強化結束的瞬間,無慘突然踉蹌了一下,蒼白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虛弱之色。他輕咳幾聲,用從未有過的親昵語氣說道:“今日之後,你我兄弟共享天下。”


    黑死牟六隻鬼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慌亂。四百年的歲月裏,他身為武士出身,始終恪守著君臣之禮,即便化為惡鬼也未曾逾越本分。


    他黑死牟啊,真的是忠臣。


    無慘突然湊近,猩紅的瞳孔中倒映著黑死牟驚愕的麵容:“現在我能相信的……隻剩你了。黑死牟!你是最強的!”


    “我的兄弟,我把一切都托付給你了。”


    如此恩情,豈能不思報效。


    無慘養士四百年,仗義死節在今朝!


    黑死牟他沉默良久,終於單膝跪地:


    “定不辱命。”


    無慘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罕見的溫和,他輕輕拍了拍黑死牟的肩膀,動作輕柔得不像對待部下,倒像是在安撫一位老友。


    “拜托你了。”


    黑死牟轉身奔赴戰場。


    無慘目送好兄弟黑死牟離去。


    當黑死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無慘臉上的溫情瞬間消散。他快速打開暗格,拎出早已準備好的行李箱,仔細清點著裏麵的船票和幾十份不同姓名的護照。


    “鳴女。”他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冰冷,“先送我出去。”


    琵琶聲響起,此處空間開始扭曲。


    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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