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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閃迴到某處。


    那是個普通的日子,高二時期的許秋池還隻是個在班級上並沒有什麽朋友的女孩,她從小到大的真心朋友一直都隻有沈澈一個人。


    她就讀於魔都那所遠近聞名的貴族學校,身邊的同學大多家世顯赫,但沒人知道她其實是許家的獨生女——她太低調了,低調到所有人都隻把她當作一個普通的富家女孩。


    許秋池性格清冷,不愛說話,也不擅長和人打交道,也正因如此,全班的同學才都不知道她的家世背景。


    她像一株長在雪山上的蓮,明明就在那裏,卻很少有人能真正靠近。


    從高中時起,她的美貌就已經很顯眼了。


    班上的女生很少和她玩,不是因為討厭她,而是站在她旁邊時,總有種微妙的壓迫感——她太好看,好看到讓人不自覺想保持距離。


    男生們也一樣,雖然私下會偷偷討論她,但沒人敢真的追她,仿佛她天生就該是那種隻可遠觀的存在。


    而這份美麗的枷鎖,也導致了班上一些女同學嫉妒起來許秋池。


    某天,朝氣磅礴的早上,這本該是個平靜的日子。


    十六歲的許秋池站在市郊公園的湖邊,清澈的湖水倒映出她蒼白的臉。


    她的雙手微微發顫,正費力拖拽著湖麵上一個打著死結的麻袋。


    袋子沉甸甸的,在水麵下若隱若現,即便以她這個年紀的力氣,也花了許久才將它拖上岸。


    當麻袋終於擱淺在岸邊時,許秋池已經氣喘籲籲。


    但她顧不上平複唿吸,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濕漉漉的袋子上。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祈求,希望裏麵的東西不是自己所想。


    顫抖的手指取出隨身攜帶的發卡,鋒利的邊緣一點點磨開死結。


    當袋口終於被劃開時,裏麵的東西讓她瞬間僵在原地——那是一隻已經死去多時的白色比熊犬。


    小狗的皮毛完全被湖水浸透,四肢的指甲布滿掙紮時留下的磨損痕跡。


    顯然在被投入水中時,它曾拚命想要逃生,卻被那個精心打成的死結斷絕了所有生路。


    許秋池的臉色霎時慘白。


    這是她養了六年的愛犬,名叫\"比熊\",是她為數不多的玩伴。


    因為不擅與人交往,這隻小狗和好友沈澈幾乎是她全部的情感寄托。


    就在今早遛狗時,比熊突然失蹤。她找遍整個公園無果,直到中午收到那個女同學的短信:


    \"你的狗在湖裏。\"


    簡短的五個字,卻讓她瞬間如墜冰窟。


    而現在,她最害怕的猜想成了現實。淚水無聲地滑過她精致的臉龐,滴落在小狗濕漉漉的毛發上。


    湖邊寂靜得可怕,隻有風掠過水麵的聲音,像是在為這場殘忍的告別伴奏。


    樹林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十六歲的高中生沈澈終於趕到。


    \"秋池,對不起,我來晚了。\"


    少年喘息著說道,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


    公園狹窄的小道讓家裏司機開來的勞斯萊斯無法駛入,他不得不一路狂奔而來。


    還未平複唿吸,沈澈的目光就牢牢鎖住了許秋池僵直的背影。


    \"秋?你還好嗎?\"


    沈澈看著許秋池那一動不動的背影,有些擔心地詢問道,他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擔憂。


    聽聞沈澈的聲音出現,許秋池緩緩轉過頭來。


    那雙往日清澈的眼眸此刻盈滿難以消散的哀傷,蒼白的唇瓣微微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沈澈心頭一緊,快步上前。


    當他的視線落在那隻濕透的麻袋上時,瞳孔驟然收縮——比熊小小的身軀安靜地躺在那裏,濕漉漉的毛發還滴著水,指甲上的刮痕無聲訴說著它最後的掙紮。


    浸濕的麻袋裏麵裝著失去生機多時的小狗屍體,在湖麵溺死多時,濕漉漉的屍體向少年沈澈闡述著行兇之人的殘忍,


    作為許秋池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沈澈比誰都清楚這隻小狗對她的意義。


    那些他親眼見證的溫暖時光——秋池抱著比熊在花園裏曬太陽,小家夥搖著尾巴迎接他們放學——此刻都化作了眼前這具冰冷的軀體。


    少年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千言萬語在喉間翻滾,最終隻化作一句:


    \"秋,我在。\"


    他張開雙臂,將顫抖的少女緊緊擁入懷中。


    沈澈擁抱住了許秋池,小小的身軀在給予著許秋池同樣的溫暖,無聲的安慰在傳遞給她。


    十六歲的胸膛還不夠寬厚,卻足夠溫暖。


    再繁瑣直白的安慰話語,都比不上一個擁抱的作用大。


    沈澈感覺到秋池的淚水浸濕了他的校服,而他隻是收緊了雙臂,用無聲的擁抱告訴她:你不是一個人。


    風掠過湖麵,帶起細微的漣漪。


    兩個少年的身影在夕陽下緊緊相依,仿佛這樣就能抵擋世間所有的惡意。


    比熊的屍體被沈家的管家妥善帶迴,埋葬在許家花園的一株櫻花樹下。


    那天夜裏下了一場細雨,新翻的泥土很快就被雨水浸透,仿佛連天空也在為這個小小的生命哀悼。


    第二天清晨,許秋池的臥室窗簾緊閉。她給班主任發了簡訊請假,手機屏幕上\"身體不適\"四個字顯得格外蒼白。


    偌大的別墅裏,隻有女傭輕手輕腳地將早餐放在門外走廊的聲音。


    父親在紐約開會,母親正在新加坡考察新項目,爺爺的助理早上來過電話,說董事長這周都要在集團總部坐鎮。


    她蜷縮在飄窗的角落,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相冊裏比熊的照片。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劃出一道金線,又慢慢偏移,最終消失在暮色中。


    第三天中午,沈澈站在許家別墅的雕花大門外。


    他穿著校服,肩上還背著書包,顯然是剛放學就趕了過來。


    指節叩在門環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庭院裏格外清晰。


    少年沈澈的聲音穿過厚重的橡木門,\"秋,你還好嗎?\"


    片刻的沉默後,門內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許秋池停在門後,深吸一口氣,讓聲線保持平穩:


    \"我很好。\"


    這三個字說得太過完美,連唿吸的頻率都控製得恰到好處。


    但沈澈太了解她了——那平靜語調下藏著的,是比哭出來更讓人心疼的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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