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巴黎的街道在微弱路燈下顯得格外寂靜。雲傾月和時硯並肩走著,腳步沉重而緩慢。她的手仍被他緊緊握著,可指尖卻有些發涼。


    “你知道嗎?”她忽然說,“以前我覺得隻要事業成功就夠了。但現在,我發現,真正的幸福是有人陪你一起麵對困難。”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她,眼神溫柔,“我一直在你身邊。”


    她笑了,笑容裏藏著一絲疲憊,也有一絲希望。


    “那你告訴我——”她仰頭看他,“如果簽證真的過不了,你會怎麽辦?”


    他沒有立刻迴答,而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屋內,照亮了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雲傾月坐在沙發上,手裏攥著手機,眉頭緊鎖。昨晚的情緒還未完全平複,新的問題又接踵而來。


    時硯正在廚房煮咖啡,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快步走了過來。


    “誰打來的?”他問。


    “運輸公司的負責人。”她按下接聽鍵,語氣冷淡,“喂,我是雲傾月。”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慌張的聲音:“雲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公司臨時接到通知,必須優先處理一批政府訂單,您的攝影作品運輸恐怕……得推遲了。”


    “你說什麽?”她的聲音陡然拔高。


    “我們也很為難,但這次任務是緊急調令,無法更改。”對方小心翼翼地說,“我們會全額退款,並盡力幫您推薦其他可靠的運輸公司。”


    “你們這是違約!”她咬牙道,“我們的作品必須按時送達展覽現場,否則後果你們承擔得起嗎?”


    “我們也知道情況特殊,但真的沒辦法……”


    電話掛斷後,雲傾月的手指微微顫抖。她盯著屏幕,眼神冰冷。


    “怎麽了?”時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運輸公司臨時變卦,不接我們的單子了。”她緩緩開口,聲音裏透著壓抑的怒意。


    “他們怎麽說?”時硯皺眉。


    “說是接到政府訂單,必須優先處理。”她冷笑一聲,“真巧啊,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


    時硯沉默片刻,輕聲安慰道:“也許隻是巧合,我們可以找別的運輸公司。”


    “時間已經不多了。”她站起身,來迴踱步,“現在去找新公司,還要重新簽訂合同、安排物流,萬一再出問題……”


    她猛地停住腳步,目光銳利,“我懷疑這件事不是偶然。”


    “你是說……蘇璃?”時硯低聲問道。


    “她昨天還在微博上諷刺我們‘換個地方躲起來’。”雲傾月眯起眼睛,“她知道我們在籌備展覽,也知道簽證出了問題。現在運輸又出狀況……你不覺得太湊巧了嗎?”


    時硯沉思片刻,緩緩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她能影響到運輸公司?”


    “她背後有資源,人脈廣。”雲傾月冷冷道,“如果是她動的手腳,那這不僅僅是競爭的問題,而是想徹底毀掉我們的機會。”


    “先別急著下結論。”時硯拉住她的手,“我們先聯係其他運輸公司,看看有沒有空檔。”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兩人幾乎撥遍了所有認識的物流公司電話,結果卻不盡人意。


    “抱歉,最近旺季,檔期已經排滿了。”


    “國際攝影展的作品運輸要求很高,我們沒有相關資質。”


    “材料還沒齊全吧?我們需要看到完整的參展許可證明才能接單。”


    每通電話都像一盆冷水,澆滅他們的希望。


    “這些人是不是串通好了?”雲傾月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別急。”時硯握住她的手,“我們還有楚寒,或許可以讓他幫忙。”


    “他已經幫了不少忙。”她歎了口氣,“我不想再給他添麻煩。”


    “可我們現在需要專業渠道。”他說,“隻有找到靠譜的運輸公司,才能確保作品安全送達。”


    最終,他們還是聯係了楚寒。


    電話接通後,楚寒聽完整個情況,沉默了幾秒,“我知道幾家可靠的國際物流公司,我可以幫你問問。”


    “謝謝。”雲傾月語氣緩和了些。


    “不過……”楚寒頓了頓,“你們有沒有考慮過,這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你也這麽覺得?”時硯驚訝。


    “運輸公司臨時變卦,加上簽證審核突然變得嚴格……”楚寒低聲道,“這兩件事同時發生,不太尋常。”


    “所以你願意幫我查一下?”雲傾月追問。


    “我會讓人去打聽。”楚寒答應,“但在那之前,你們最好先找好備用方案。”


    掛斷電話後,雲傾月靠在椅背上,神情複雜。


    “你覺得真是蘇璃做的?”時硯問。


    “我不確定。”她緩緩搖頭,“但我不會坐以待斃。”


    傍晚,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家願意承接的運輸公司。負責人是個中年男人,態度還算友好。


    “我們剛有一個客戶取消了訂單,正好騰出空檔。”他翻看著合同,“你們的作品什麽時候可以交貨?”


    “最遲明天下午。”時硯答道。


    “哪來得及。”負責人點頭,“我們會安排專車運送,保證作品安全抵達法國。”


    兩人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簽約前的最後一刻,負責人接了個電話,臉色驟變。


    “抱歉。”他合上合同,“剛剛接到通知,上級決定暫停與貴方的合作,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


    “什麽?”時硯瞪大眼。


    “你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負責人欲言又止,“剛才那邊的意思很明確,不能接你們的單。”


    “誰那邊?”雲傾月追問。


    “我不方便透露。”負責人站起身,歉意地笑了笑,“真的很遺憾。”


    他們走出公司大樓,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這不是巧合。”雲傾月咬牙道,“有人在幕後操控這一切。”


    “我們該怎麽辦?”時硯問。


    “既然有人想阻止我們,那就更要堅持到底。”她眼神堅定,“我不會讓他們得逞。”


    “嗯。”他點頭,“我們一起想辦法。”


    深夜,公寓裏燈光昏黃,電腦屏幕閃爍著各種運輸公司的信息。雲傾月一頁頁翻閱著,試圖找出哪怕一個可用的聯係方式。


    時硯則繼續撥打各類關係人的電話,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還剩不到十天。”她低聲喃喃,“如果再找不到運輸方式,我們的作品就趕不上展覽了。”


    “一定會有辦法的。”他握住她的手,“我們不會輸。”


    窗外,夜風唿嘯,吹動窗簾輕輕搖晃。遠處的巴黎燈火闌珊,映照著他們堅定的身影。


    “你知道嗎?”她忽然開口,“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為了一個展覽拚盡全力。”


    “因為這不僅僅是一場展覽。”他輕聲說,“這是我們共同的夢想。”


    她抬頭看他,眼中泛起微光。


    “你說得對。”她深吸一口氣,“不管是誰在背後搞鬼,我都不會讓任何人毀掉我們的夢想。”


    他笑了,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我們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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