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發來的照片在手機屏幕上泛著冷光,劇院舞台上的“月硯”二字像是某種預言,嵌在地板縫隙中的金屬牌編號清晰得刺眼。


    雲傾月的手指緩緩收緊,指尖微微發白。時硯站在她身後,沉默地盯著屏幕,眼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沉。


    手機再次震動,來電顯示是楚寒。


    兩人都愣了一下。


    他們剛剛被拒絕了整整七家投資方,連一向支持雲傾月的楚寒也明確表示公司資金鏈緊張,無法提供額外援助。可現在,他突然主動打來電話?


    時硯接過手機,按下接聽鍵。


    “你們還在工作室?”楚寒的聲音低沉而平穩,聽不出情緒,“我剛從國外迴來,有些事想親自和你們談。”


    “什麽事?”雲傾月開口,聲音冷靜。


    “關於《真相之下》的資金問題。”楚寒頓了頓,“我想,你們現在最需要的,應該是錢。”


    掛斷電話後,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夜風穿過半開的窗戶,吹動了桌上的劇本紙頁,嘩啦作響。


    第二天傍晚,他們在一家低調但裝潢考究的私人餐廳見到了楚寒。


    他穿著深灰色西裝,領帶鬆了一些,神情疲憊卻不失從容。見到他們進來,他起身點頭示意,桌上已經擺好了幾杯紅酒。


    “先吃飯。”他說,“等會兒說的話,不適合邊吃邊說。”


    三人沉默地用餐,氣氛壓抑。


    直到最後一道甜品撤下,楚寒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們最近碰壁不少。”


    雲傾月沒有否認:“你不是說公司資金緊張?”


    “那是真的。”楚寒端起酒杯輕抿一口,“但我個人還有一些資源可以調動。如果你們願意接受,我可以為《真相之下》提供緊急資金支持。”


    時硯皺眉:“你是說……你自己投錢?”


    “準確來說,是我通過第三方賬戶進行注資,不會牽扯到公司。”楚寒放下杯子,目光掃過兩人,“條件隻有一個——你們必須讓我看看完整的劇本。”


    這個要求出乎意料。


    雲傾月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銳利:“為什麽?”


    “因為我懷疑,你們寫的這個故事,比我想象的更真實。”楚寒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而且,你們最近是不是收到了一些奇怪的信息?”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迴答。


    楚寒似乎早有預料,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推到他們麵前。


    是一張照片。


    破敗劇院的大廳中央,一塊金屬牌嵌在地板上,編號與他們手裏的完全一致。


    “你們是不是也在找這塊牌子?”楚寒問。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你怎麽會有這張照片?”時硯低聲問。


    “因為我曾經見過它。”楚寒看著他們,眼神忽然變得深遠,“就在十二年前。”


    雲傾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時候我還年輕,在海外實習,接觸過一個地下檔案組織。他們專門收集一些被遺忘、被掩蓋的曆史資料。”楚寒的聲音低緩下來,“其中有一份關於‘劇院’的記錄,裏麵就提到了那塊牌子。”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那個組織後來解散了,但他們的部分資料,被我悄悄保留了下來。”


    “所以你知道‘月硯’這兩個字的意義?”雲傾月問。


    “知道一點。”楚寒點頭,“但也隻是冰山一角。你們的故事裏,有些場景,太熟悉了。”


    他翻開劇本,指著其中一段描寫:


    【廢棄劇院後台入口,牆麵上布滿灰塵的鏡框中,一張黑白照片隱約可見。照片裏的人影模糊,唯獨胸前的一枚金屬牌格外清晰。】


    “這段描述,是你親眼見過的地方嗎?”楚寒問。


    “不是。”雲傾月搖頭,“是我們在小鎮書店發現的照片啟發的靈感。”


    “那就奇怪了。”楚寒輕輕合上劇本,“因為那個地方,我在十二年前去過。”


    飯局結束後,他們送楚寒離開。


    夜色濃重,街道寂靜無聲。


    “他到底是誰?”時硯低聲問。


    “我不知道。”雲傾月望著楚寒遠去的背影,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我覺得,他比我們想象的更深。”


    迴到車上,她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


    “如果連楚寒都知道那塊牌子……”她的聲音低不可聞,“那還有什麽是真正的秘密?”


    時硯沒有迴答。


    他握緊方向盤,眼神卻落在前方不遠處的一盞路燈上。


    那裏,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過。


    他猛地踩住刹車。


    “怎麽了?”雲傾月睜開眼。


    “剛才……有人。”時硯迴頭望去,卻隻看到空蕩的街角。


    風唿嘯而過,卷起一片枯葉。


    車窗外,霓虹燈忽明忽暗。


    “我們迴去吧。”雲傾月說。


    車子緩緩駛離。


    而在他們身後,路燈下的陰影中,一道身影靜靜佇立,手中握著一枚金屬牌,編號赫然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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