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空間不算很大,隻是東西比較少的緣故,視覺上有些寬。


    兩個檔案櫃,一張辦公桌,除此之外就沒有其餘擺設。


    工位桌上有台電腦,角落是個透明的小台子,上麵貼著分鏡草圖,小白板上寫著近期項目的關鍵詞,如“重生”“穿越”“婆媳”“遺產爭奪”“真假千金”之類。


    看來人事部總經理的業務範圍不隻是管理人事檔案。


    隔著桌子。


    孫燕讓鹿可可坐。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


    鹿可可看到孫燕坐下的時候明顯鬆了口氣,她剛剛好像非常緊張。


    肯定是看錯了。


    人家是麵試官,還是人事部總經理,有什麽理由緊張?


    也不再多看。


    鹿可可收迴心神,稍微坐直身子。


    她靜下心來,心裏想著對方可能會問到的問題,思考自己該怎麽迴答。


    “對了,你和陳哥是什麽關係?”孫燕這樣問道。


    “陳哥?”


    鹿可可愣了一下,她想了很多種對方可能會問的問題,沒想到會是這個。


    她都不認識什麽陳哥。


    沒等她迴答,孫燕以開玩笑的口吻繼續道:“雖然你是陳哥介紹來的,但我也要看你的業務能力,不能直接錄用,這點還希望你能理解。”


    “噢……”鹿可可眨眨眼,“我理解。”


    她順著對方的意思迴答。


    心裏努力迴想,陳哥是誰?


    這份工作是幼兒園裏認識的家長宋語微介紹的,宋語微的孩子姓陳……


    陳哥大概是宋語微的老公?


    鹿可可大致猜了一下。


    孫燕笑容依舊:“聽說陳哥他過段時間要去國外出差,還挺忙的。”


    “說起來我真的很感謝他,之前我們公司和他們企業之間有業務往來,有次高層聚會,我陪領導去,我們領導刁難我,還是他幫我解圍。”


    “我一直都想請他吃頓飯,可惜他太忙了。”


    大概講了一下她口中的陳哥,她當著鹿可可的麵表達感謝。


    鹿可可聽得一知半解,


    講完這些,孫燕才正式開始問問題。


    她問的東西都很基礎。


    大致就是問鹿可可對最近熱播的短劇有沒有了解。


    鹿可可做過功課,提前了解過,她誠實相告。


    得知她有所了解,孫燕就著其中一部熱播劇提了一些問題,詢問她的看法。


    你覺得該怎麽提高完播率?


    你認為這部劇的付費點是什麽?


    你對這部劇未來的熱力值變化持什麽看法……


    諸如此類,都是些很主觀的問題。


    怎麽迴答都行。


    鹿可可都做好了迴答專業問題的準備,突然問得這麽主觀,她反而犯了難。


    實在沒有什麽準備,她也隻好怎麽想的就怎麽迴答。


    一邊迴答,一邊觀察對方的表情。


    一有什麽不對勁的就立馬改變口風。


    想是這麽想,奈何對方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表情——麵帶微笑。


    很專業,不露出任何破綻。


    鹿可可越迴答心裏越沒底。


    她對短劇製作的了解不是很深,她主要是劇本創作方麵。


    總不能一直講自己不熟悉的東西吧?


    簡單迴答兩句,她就結合短劇創作方麵講一下該怎麽樣寫出場麵小,但是衝擊力強的情節,方便拍攝,還受眾廣……


    揚長避短,也隻能這樣了。


    聽她講完,孫燕話鋒一轉,和她聊起她以前創作過的那部小短劇劇本,詢問一下她的一些創作理念。


    講到熟悉的領域,鹿可可越來越放鬆。


    聊了一會兒,孫燕也漸漸放開了。


    她接起昨天在微信裏聊的東西,她說公司最近新組建了一個小部門,準備從劇本開始打造一個本公司的原創短劇。


    題材和內容剛好是鹿可可之前寫過的,想問問她有沒有好的故事創作想法。


    問到點上了,鹿可可聊了很多。


    她當了一年的家庭主婦,平時照顧菌菌以及做菜的時候她就喜歡東想西想。


    當初辭職的時候,她還有很多創作想法沒有實現。


    忙於家庭,她也隻好將這些想法擱置。


    這些東西在她腦子裏裝了很久,已經足夠完善,現在講出來,就像是已經寫完的劇本一樣,很流暢。


    本身專業的緣故,鹿可可講得很專業。


    從創作手法到故事架構,她講得很清晰。


    望著講得入迷的鹿可可,孫燕感歎她的故事構建能力。


    業務能力好像還不錯。


    不過這一行最終還是要看作品,還要讓市場檢驗才行。


    交換了很多想法,比較愉快的一次聊天。


    當孫燕遞一杯水過來的時候,鹿可可才意識到自己講了太多話。


    “謝謝。”她趕緊接過,道歉,“我好像講得太多了,不好意思。”


    孫燕笑了笑:“有什麽好道歉的?有表達欲的人才能寫得出好東西。”


    猶豫片刻,她坦白道:“其實剛剛我和你說的新組建的小部門,所有人員都是由我負責聘用,公司信任我,把這些權利交付給我。”


    “之前我看了你寫的劇本,我有意讓你擔任劇本編劇。”


    “當然了,前提是你得有能力寫。”


    稍作停頓,她這樣對鹿可可說:“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你交一個大概劇本輪廓給我。”


    “如果我覺得可以,你就立刻入職,薪資待遇按照項目組劇本編劇的來算,你看可以嗎?”


    她說得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也不像是那種“你迴去等消息吧”的敷衍式拒絕。


    鹿可可有些沒反應過來。


    雖然對方昨天在微信裏就表露出了想讓她來擔任編劇的意圖,但說實在的,她這樣一個沒什麽曆史成績,資曆也不夠深的純新人,她不覺得對方會給自己這樣一個機會。


    就算對方表露出意圖,她也不太敢往那個方麵想。


    她更多的是覺得今天的麵試應該是招錄文字處理的相關工作,主要負責雜項事件。


    鹿可可涉足過這一行,這樣的機會有多寶貴,她很清楚。


    所以才不太敢相信。


    在她遲疑的時候。


    孫燕心裏也嘀咕,想了想,她試探著問:“是……創作時間太短了不夠嗎?”


    聽到問話。


    鹿可可迴過神來,趕緊迴答,“一個星期已經很充足了。”


    孫燕:“還是說薪資不滿意?”


    鹿可可還沒了解過薪資待遇,不過對方說了是按標準的來,那這些都會在公司招聘裏寫得很清楚,迴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樣一個大公司,還是編劇,不可能有多低。


    鹿可可連忙否認,怕再生出其他誤會,她說迴去先試著寫一下看看,不滿意的話也沒關係,能給這樣一個機會就已經很感謝了。


    還以為談崩了,孫燕都快緊張死了。


    基本事項敲定,接下來就要看鹿可可的能力了。


    孫燕把故事需求和一些題材背景都發給鹿可可,說後續有什麽問題就隨時交流。


    今早的麵試到此結束。


    孫燕把鹿可可送到電梯。


    這時,一個職員過來把文件交給孫燕,好像有事要匯報。


    見她忙,鹿可可也說不用送了,她自己迴去就好。


    “實在抱歉,”孫燕道歉,還幫她按電梯,“那我就不送你了,有問題多溝通。”


    “好。”鹿可可答應。


    電梯門開。


    鹿可可走進去。


    門合上前。


    孫燕還對她道別。


    鹿可可也小幅度揮手說“再見。”


    門完全合上的瞬間。


    兩人心裏同時一鬆。


    麵試……終於結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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