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菌菌到幼兒園。


    時間還很早。


    林深迴家時候在路邊早餐店買了一杯豆漿。


    迴到家。


    打開門。


    鹿可可小跑過來迎接。


    清爽幹練的正裝,化了淡淡的妝。


    林深眼前一亮。


    “看起來還可以嗎?”鹿可可稍微展示一下,問他。


    林深:“如果我是麵試官我都想直接給你通過了。”


    聞言,鹿可可笑了一下,“麵試官應該不會隻看外貌就給通過。”


    林深關上門,過來,仔細打量一番,由衷誇讚:“很好看,很適合你。”


    “謝謝。”鹿可可抿了一下笑容。


    她能從林深眼裏看到喜歡。


    “過來吃早點吧,我煮了一點麵條。”


    跟著鹿可可去到廚房,林深見桌上隻有一碗加了荷包蛋的麵。


    他問:“你的呢?”


    鹿可可:“有點緊張,我不太想吃。”


    “那可不行,給你,吃不下去的話就喝點這個。”林深這樣說著,把豆漿遞給她。


    這時鹿可可才注意到他提著的豆漿,結果,疑惑地問:“你路上買的?”


    “恩。”


    林深拉開椅子,坐下吃麵條。


    九點鍾才麵試,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很充裕。


    林深一邊吃麵條,一邊講起往事,“我心理素質也不好。”


    “我記得高考前的一個星期,我緊張得食欲不振。”


    “特別是早上,甚至還會幹嘔。”


    “我不敢讓爸媽知道。”


    “但那段時間我媽每天都會起很早給我做早餐,我和她說過不用,但她堅持,讓我好好考,別有壓力。”


    “每次聽她說這種話,我心裏壓力都更大了,早餐根本吃不下。”


    說到這裏,他停住,吃一口麵條。


    鹿可可被勾起了好奇,她順其自然地就問出口:“那早餐要怎麽辦?”


    林深笑了一下,把嘴裏的麵條咽下去後才接著講,“硬著頭皮吃唄。”


    “老媽辛苦了一早上,如果做出來的東西兒子吃不下去,心裏肯定會不舒服。”


    “咱媽做的飯菜其實挺好吃的,隻是我過於緊張出現了心理問題,實在吃不下,硬著頭皮吃下去,出了門沒一會兒就在路邊吐出來。”


    “這樣啊。”鹿可可不知道在想什麽,斂起了視線,眼裏閃著心疼。


    林深換了個輕鬆的語氣,接著道:“不過高考的那天早上,我媽沒做早餐。”


    “為什麽?”鹿可可抬頭看向他。


    林深指了指她手裏的豆漿:“我媽給了我一杯豆漿。”


    “她和我說,如果吃不下去,就喝一點,胃裏有點東西總會舒服些。”


    說到這裏,林深笑了一下,“我媽她其實什麽都知道,後來高考結束她還說我難伺候,變著法給我做早餐都還是會吐出來。”


    笑了兩聲,他輕輕歎口氣,“小鹿,吃不下去的話就喝點,胃裏有點東西總會舒服些。”


    “麵試不上也沒什麽,你依舊是我的小鹿,沒什麽好緊張的。”


    “總不能麵試官在你心裏比我還重要吧?”


    說到後麵,林深語調詼諧。


    鹿可可抿唇笑了一下,“啵”地一聲把吸管戳進杯子。


    捧著熱乎乎的豆漿,她小小地吸了一口。


    因為緊張而發緊的喉嚨也不知不覺鬆開。


    她望著林深,眼裏柔軟,嘴角是恰到好處的弧度,“在我心裏,你最重要。”


    能感受到她狀態好了不少。


    林深繼續和她開玩笑,“那女兒呢?”


    對哦。


    鹿可可想起女兒。


    這問到點上了。


    本以為會糾結,沒想到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鹿可可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麽說可能有點對不起菌菌,但林深在她心裏,的確更重要。


    女兒是她生下來之後才慢慢認識的,其中最基礎的愛,是她對林深愛的延展,朝夕相處後,才產生了家人之間的情感。


    但林深不同,林深是她深思熟慮後才與之在一起的,那是愛的沉淪,是她主動做出的選擇。


    如果兩人真要比較,林深更重要。


    鹿可可這麽想著,遵循本心,說出答案:


    “女兒是我的命,但我的命是你的。”


    聽到她這樣說。


    林深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繼續吃麵條。


    這個傻姑娘,和她開個玩笑,她還當真思考出答案來了。


    解決掉最後幾口麵條。


    林深說她傻,“愛怎麽能分得清誰更重要呢?”


    “當愛真正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分不清了。”


    鹿可可默默喝著豆漿,沒迴話。


    也不知道她又在思考什麽,有些心不在焉,豆漿喝完,杯底吸得吱吱作響也沒發覺。


    林深把碗洗了,稍微在客廳坐兩分鍾。


    鹿可可坐他旁邊。


    林深也沒讓鹿可可閑下來,一直和她東聊西聊,分散注意力。


    他能理解鹿可可的緊張,因為他本身也差不多。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菌菌是例外。


    負負得正的情況也能理解。


    總之,林深知道鹿可可現在麵臨什麽問題,也知道怎麽樣才能有所緩解。


    隻要不一直想著麵試,就會好很多。


    林深也在盡自己所能,能幫一點是一點。


    一家人就應該互相幫助。


    鹿可可同學,麵試加油!


    在心裏為她打氣。


    等時間差不多了。


    林深開車送鹿可可去麵試。


    她麵試的公司在南慶市還挺有名的。


    是一家短劇承製公司,是短劇興起後以承包短劇製作為主要業務的公司。


    位置就在南慶市市區。


    這會兒早高峰,開車過去差不多要二十多分鍾,不算遠。


    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聽著導航裏播報:【前方五百米後右轉,即將到達目的地……】


    副駕駛上的鹿可可輕唿一口氣。


    林深注意著路況,問她:“緊張嗎?”


    鹿可可也沒說什麽逞強的漂亮話,在林深麵前,她喜歡誠實一點。


    “恩,有點緊張。”她如實迴答。


    直行一段路後,林深打轉方向盤。


    導航再次播報:【前方靠右停車,本次導航結束。】


    分出心神注意倒車鏡,林深把車子停穩。


    拉上手刹,熄火。


    從車窗看出去,最顯眼的那一棟大樓就是目的地。


    林深還是第一次來這邊。


    也沒進去過這家公司,從前台看進去,裝修很不錯。


    如果能在這裏工作的話,環境還挺好的。


    林深收迴視線,看向鹿可可:“到了,開門當心一點。”


    “好。”鹿可可注意著側後方,開車門下車。


    從車上下來,她站在車窗邊,彎腰對林深表達感謝:“謝謝你送我來麵試。”


    林深笑了笑,沒展開這個話題,“你麵試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不用麻煩……”鹿可可下意識拒絕,


    但看著林深的眼睛,她話說到一半就不再繼續。


    她改口,“那就麻煩你了。”


    “恩。”林深也不婆婆媽媽,應了下來。


    “那我走了。”


    “好。”


    鹿可可抬起手小幅度揮揮。


    在她轉身之際,林深叫住她。


    “小鹿。”


    “恩?”


    鹿可可迴頭看向他,“怎麽了?”


    林深:“不管麵試怎麽樣,早點打電話給我。”


    鹿可可:“知道了,我肯定會給你打電話的,我沒有嫌棄你,也沒有覺得你……”


    還沒說完,林深打斷,“我說的不是這個。”


    誒?


    “那是……”鹿可可拖長語調,以作詢問。


    林深:“我說過,等麵試結束你犯的錯我會一並懲罰。”


    在鹿可可愣愣的表情中,林深開車離去。


    是了。


    麵試完還要迴去領罰。


    這樣想著。


    鹿可可哪裏還有什麽緊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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