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個地獄來的末日騎士從教堂大門打開那一刻,目光就沒有離開那根帶著斧刃的長矛,以及那上麵的瓔珞上。


    普通人看到的是長矛,可它們是從地獄裏出來的死亡、瘟疫、戰爭與饑荒,看到的卻是另一個景象。


    看到的卻是一座高聳入雲鎮壓天下的山嶽,看到的卻是那高在雲端俯視萬界的巍峨天宮,看到的是那漫天烏雲裏的雷蛇亂竄中有人在擂鼓,看到的是那漫天烏雲中的萬馬千軍殺氣騰騰。


    至於扛著那根長矛的弱小神靈,沒有人會在意對方的實力,因為他扛的那根長矛代表著無比強大。


    所以在那個弱小神靈扛著帶瓔珞和斧刃的長矛跨出教堂門的那一刻,末日騎士又後退了一步以示尊敬。


    當陳遠以手中的步槊頓地,喝問出聲時,這二十個末日騎士已然明白,喝問自己的不是眼前的這個弱小神靈。


    而是那高在雲端之上的巍峨天宮,是天宮下帶著毀滅氣息的雷鼓閃電,是天宮前有著凜冽軍威隨時可征伐下界的萬馬千軍。


    這是另一個神話勢力的喝問,也是另一個神話勢力的態度。


    二十騎中,一個看上去比其他人高大的紅馬騎士越眾而出,一句沉穩的希伯來語從麵甲內傳出。


    “吾主撒旦麾下,懲罪與災禍騎士,征伐騎士百夫長。”


    還是個騎士百夫長?


    是的,所有人都聽得懂對方口中所表述出來的語言,哪怕這是上古希伯來語。


    就像剛才陳遠手持節鉞說出來的漢語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懂一樣,哪怕他們沒有學過漢語或者希伯萊語。


    這是神靈之間的交流,直擊靈魂深處,雖言語不同,卻交流無礙。


    陳遠在走出教堂之前的心是虛的,但作為一個混過收藏圈的人,他知道在什麽人麵前不能心虛,一心虛就會死。


    所以哪怕知道自己的武力在眼前這二十個末日騎士麵前不堪一擊,一旦走出了教堂的大門口,就算騙自己,也要打心底裏,認為自己代表著天庭,不能慫。


    甚至還要稍微表現出自己的傲氣和強硬的態度,否則可能真的會嘎。


    他抬頭,看向眼前俯視自己的紅馬騎士,他橫眉相對,冷聲問道。


    “這就是撒旦麾下騎士在麵對天庭假節鉞時該有的態度嗎?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是撒旦對我天庭的態度!


    下馬!!!”


    前麵的兩句話,陳遠冷傲的話語還算平靜,但最後“下馬”這兩個字,卻是大聲暴喝出聲的。


    意思很清楚,老子是天庭的使節,而且是可以宣戰的使節,你敢俯視我,此乃無禮。


    對天庭無禮!


    他暴喝出這麽兩個字,都讓他身後的詹姆斯等人都有了個錯覺,眼前這兩邊對峙是咱們這邊占的上風嗎?


    當然,誰都不會把這個錯覺當真。


    征伐騎士百夫長沉默的盯著眼前這個弱小神靈的雙眼,想從他眼中看出哪怕是一絲的怯懦也行,但似乎沒有。


    看到的,卻是如此弱小的孤身一神帶著這麽幾個凡人,也敢直麵自己這些撒旦麾下騎士的勇氣。


    這就是他背後的天庭神域給他的底氣?


    他迴頭,揮手對身後下達了下馬指令,然後率先下馬,身後的十九騎,也緊隨其後落馬站在地上牽著韁繩。


    征伐騎士百夫長上前一步,與陳遠對視而立,然後左手長刀拄地,右手輕捂左胸低頭:


    “吾代吾主撒旦,問候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


    陳遠抱拳於胸前:“有禮了!”


    但他卻不能迴禮問候撒旦,因為他有假節鉞,假的是玉皇上帝的臉麵,大天尊的權力。


    假手於人的假,也就是代表、借用的意思。


    現在他是假節鉞,代表的是玉皇大天尊,而對方什麽也沒有,隻是一個普通的騎士百夫長而已,代表不了撒旦。


    “我且問你,為何未經任何交涉,你方兵馬便敢入侵我天庭轄地?


    莫非是撒旦想要同我天庭開戰不成?


    若如此,我天庭接了!”


    陳遠這話說出之時,手中頓地的長槊竟然馬上給出反應,四時風起,雷動八方,這就是天庭假節鉞的權位認可。


    告訴對麵的撒旦麾下騎士百夫長,眼前之人有資格對他們宣戰。


    所以就算目前隻有一神,而且還弱小無比,但他背後代表的力量卻讓眼前的騎士百夫長不得不低頭。


    “抱歉,閣下,在進入此地前,並不知道這是東方天庭轄地,並非打算與東方天庭開戰。


    誤會而已,我這就率領部下離開!”


    眼前的騎士百夫長再次撫胸低頭,居然就這麽認慫了。


    嗯?


    不對勁!


    這不符合邏輯!


    這麽大個事兒,自己就做決定了?


    不用匯報身後的長官啥的?


    按正常情況,他甚至直接匯報給背後的撒旦都有可能,因為眼下這可能會導致兩個神域之間發生戰爭的事件。


    都有人扛出天庭的假節鉞了,不算是小事了吧!


    而且眼前的是撒旦麾下懲罪與災禍騎士百夫長唉!


    不是一般的炮灰百夫長。


    這慫的也太快了吧!


    他會不會在試探我?


    陳遠感覺自己心裏有點被迫害著妄想症,但覺得還要再強硬一點,否則裝的不像。


    “你是在講笑話嗎?


    你們的兵馬入侵了我的疆域,說聲抱歉就是說法了?


    莫非當我天庭無人?”


    他這句話其實說心底還是試探,還是在裝,裝有底氣,裝強硬。


    誰知道他這麽輕易鬆口,對方是不是試探自己虛實?


    卻沒料到,對方根本就不接招,直接迴頭拉過自己的戰馬,那匹血紅色的戰馬。


    “此前確實不知這裏是天庭轄地,但終究是我們無禮了。


    這匹馬就是我的賠償,望使神收下!”


    態度在表情上看不出來,不過說話的語氣還頗為誠懇。


    陳遠有點傻的接過韁繩,他真的傻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沒學過啊!


    但既然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人家也給出態度和賠償,那這事兒就這麽了了?


    最主要是他要就坡下驢了。


    否則,真要靠到現在還沒給自己迴應的天庭,自己的腿骨都要拿去給別人當鼓槌,可能天庭都不一定關注這事兒呢!


    “既然如此,那就當成是一場誤會吧!


    馬不錯!”


    末日騎士退去了,留下了一匹高大的血色戰馬,和陳遠心中的疑惑。


    這不對勁啊!


    這末日騎士百夫長,怎麽慫的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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