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聲在死寂的太醫院裏格外清晰,蕭承煜(沈清辭)坐在沈清辭床邊,指尖捏著浸了溫水的絲帕,動作輕得像怕驚醒一場易碎的夢。窗外的月光穿過雕花窗欞,在沈清辭蒼白如紙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她唇色泛青,肩頭纏著的白布滲出黑血,將龍紋軟劍穗子都染得發暗。


    \"你總說我傲嬌。\"他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陌生。絲帕拂過她冰涼的臉頰,擦去鬢角凝結的冷汗,\"可每次見你逞強,把危險往自己身上攬...\"喉間突然哽住,星紋玉佩在腕間發燙,灼得他眼眶發紅。記憶如潮水翻湧:觀星宴上她為護他與巫教對峙,星隕池畔以身擋下蝕星蠱,還有三日前那道替他承受的致命彎刀。


    廣袖下的玄鐵劍突然輕鳴,蕭承煜(沈清辭)猛地握緊劍柄。方才沈明玥送來的戰書還藏在袖中,天山寒潭的兇險畫麵在玉佩光芒中揮之不去。但此刻望著沈清辭安靜的睡顏,那些刀光劍影都化作心頭的鈍痛。他鬆開劍,伸手撫平她皺起的眉,\"這次換我護你。\"


    夜風掀起紗帳,燭火搖晃間,他從袖中取出個陳舊的香囊。素白的綢緞邊角磨得發毛,繡著的並蒂蓮也褪了色,可湊近仍能聞到若有若無的龍涎香——那是多年前沈清辭遺落在宮牆下的,被他偷偷撿迴,珍藏至今。\"那時候總躲著你,\"他將香囊輕輕放在她枕邊,嘴角勾起苦澀的笑,\"哪知道後來會...\"


    話音未落,星紋玉佩突然劇烈震顫。光芒中浮現出西域祭壇的畫麵:沈明玥正在用人血澆灌巨大的曼陀羅花,花芯中的傀儡已經睜開眼,麵容與蕭承煜(沈清辭)一模一樣。更可怕的是,祭壇深處伸出無數噬月紋藤蔓,順著地底裂縫朝著京城蔓延。


    \"沈明玥,你敢動她試試!\"蕭承煜(沈清辭)猛地起身,玄鐵劍出鞘三寸。星紋在周身暴漲,將滿室燭火都映成刺目的紫。可低頭看見沈清辭因響動而蹙起的眉,又立刻收劍,重新坐迴床邊,伸手將滑落的錦被掖好。


    \"等你醒來,\"他握住她冰涼的手,星紋在相觸的瞬間微微發亮,\"我便昭告天下,你是我蕭承煜此生唯一的皇後。\"指腹摩挲著她掌心的薄繭,想起她握劍的樣子,想起月下秋千上她耳尖的紅暈,\"還要在星隕池畔辦婚宴,讓全天下的星辰都為我們作證。\"


    窗外傳來夜梟的嘶鳴,蕭承煜(沈清辭)突然想起星淵鏡中的預言。最後的畫麵裏,他與沈清辭站在昆侖墟的星紋大陣中,古魔的虛影遮天蔽日。但此刻他握緊玉佩,星紋光芒與銅鑰匙共鳴,在地麵勾勒出北鬥七星的圖案——這次,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我已派人去天山。\"他俯身,在她額間落下輕輕一吻,\"就算雪魄花長在閻王殿門口,我也給你摘迴來。\"起身時,廣袖掃過案頭沈清辭未寫完的奏折,瞥見末尾批注的小字:\"待此事了,當與蕭郎共賞長安花。\"喉嚨發緊,他轉頭望向窗外血月,星紋在眼底流轉成堅定的光。


    而在西域祭壇,沈明玥望著銅鏡中蕭承煜(沈清辭)溫柔又決絕的神情,將活人心髒狠狠砸向曼陀羅花。鮮血順著花蕊流淌,在空中組成了\"死局已定\"四個大字:\"蕭承煜,沈清辭,天山寒潭的雪魄花,就是你們踏入地獄的引路人!\"祭壇深處,古魔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無數蠱蟲順著噬月紋藤蔓爬出,朝著京城的方向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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