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深秋的夜雨裹著寒意,順著太常寺屋簷的螭吻蜿蜒而下。楚昭赤腳踩在地下室潮濕的青磚上,手中人皮卷軸泛著詭異的油光。他用摻著朱砂與藏紅花的墨汁,一筆一劃寫下沈清辭的生辰八字,筆尖刺破人皮發出\"沙沙\"聲響,仿佛是某種古老邪術的吟唱。


    \"清辭,清辭......\"他突然發出神經質的輕笑,披散的長發垂落遮住瘋狂的眉眼,\"你既不願屬於我,那就讓這天下人都來厭棄你。\"燭火在穿堂風中搖曳,將他身後牆上密密麻麻的畫像照得忽明忽暗——那些畫像上的沈清辭,有的被剜去雙眼,有的被荊棘纏繞,最中央的巨幅畫像上,還濺著暗紅的血跡。


    銅鈴突然劇烈搖晃,十二名蒙著黑紗的樂伶魚貫而入。他們懷中抱著的琵琶、箜篌上,都纏繞著染血的青絲。\"大人,京城七十二口水井已辦妥。\"為首的樂伶掀開麵紗,露出臉上猙獰的曼陀羅刺青,\"隻是童謠......\"


    \"蠢貨!\"楚昭猛然甩袖,打翻案上的血墨。黑色液體在人皮卷軸上暈開,竟組成半朵曼陀羅的形狀,\"紫微星暗妖星明,金鑾殿上坐狐精——這般淺顯易懂的詞句,還需本大人親自教?\"他抓起牆角的青銅編鍾,鍾身刻著的噬月紋在血光中仿佛活過來般扭動,\"告訴那些乞丐,唱得越兇,賞錢越多。\"


    夜雨漸急,貧民窟的破廟裏,老乞丐哆哆嗦嗦接過沉甸甸的銀錠。他望著手中油紙包內的白色粉末,聽著來人陰惻惻的叮囑:\"明日卯時,撒進朱雀大街的水井。\"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京城百姓驚恐地發現,原本清澈的井水變得渾濁不堪,水麵還漂浮著細小的曼陀羅花瓣。


    與此同時,乾清宮內,沈清辭握著密報的手微微發顫。暗衛探得的消息字字如刀:\"太常寺近日夜夜笙歌,樂伶頻繁出入貧民窟......\"她正要喚人傳蕭承煜(沈清辭)入宮,窗外突然傳來孩童稚嫩的歌聲:\"紫微星暗妖星明,金鑾殿上坐狐精......\"


    歌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多的聲音加入其中。沈清辭猛地掀開珠簾,卻見宮牆外的百姓舉著火把,將皇宮圍得水泄不通。火光映照在他們臉上,每個人的瞳孔都泛著詭異的幽藍——是惑心散的征兆。她握緊腕間的玉佩,星紋突然迸發出刺目血光,表麵浮現出令人心驚的畫麵:楚昭站在太常寺頂樓,望著騷亂的人群癲狂大笑,手中高舉的人皮卷軸正在燃燒,灰燼隨風飄向皇宮。


    \"陛下!蕭公子求見!\"小桃的驚唿打斷思緒。蕭承煜(沈清辭)渾身濕透地闖入,軟劍上還滴著血:\"楚昭的人正在破壞皇宮結界!\"他(她)展開從刺客身上搜出的密信,信箋邊緣的噬月紋與沈明玥的圖紙如出一轍,\"更糟的是,西域祭壇的異動加劇,沈明玥已經帶著第三塊玉佩殘片出發了。\"


    沈清辭望著玉佩上逐漸凝聚的血色星砂,想起楚昭在宮宴上撫琴時的眼神——那不是傾慕,而是近乎偏執的占有欲。\"傳旨,封鎖九門。\"她扯下頸間的龍紋玉佩,兩塊玉佩相撞發出清越鳴響,在空中投射出完整的星圖,\"太常寺地下有通往西域的密道,楚昭的最終目的,是在九星連珠時......\"


    話未說完,皇宮突然劇烈震動。沈清辭透過窗欞,看見太常寺方向騰起衝天火光,火光中隱約傳來編鍾的聲響。那不是尋常的樂音,而是巫教的鎮魂咒。玉佩瘋狂震動,這次顯現的畫麵裏,楚昭正將燃燒的人皮卷軸拋向祭壇,而卷軸上沈清辭的生辰八字,正在與噬月大陣產生共鳴。


    蕭承煜(沈清辭)握緊軟劍,劍身上的龍紋與星紋同時發亮:\"我帶人去太常寺。\"他(她)望著沈清辭染血的指尖,想起父親日記裏的警告——當血色星砂出現,便是巫教終極陰謀啟動之時。而在太常寺深處,楚昭撫弄著刻有沈清辭名字的青銅鍾,嘴角勾起病態的笑意:\"清辭,這天下即將大亂,而你,隻能墜入我為你準備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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