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裏的火把被劍氣劈得忽明忽暗,七八個黑衣人舉著帶倒刺的鋼刀圍上來,刀身上的幽藍紋路泛著淬毒的冷光。趙無極站在最後,鑲寶石的匕首在掌心轉了個花,咧開的嘴角還沾著血:“葉小公爺,你娘當年就是這麽被我們圍死在斷龍淵的——”


    “住口!”葉凡黑劍嗡鳴出鞘,內天地如漣漪般擴散,將整個石室的動靜盡收意識:左側第三個黑衣人的手腕在抖,是新丁;右側那個刀疤臉的刀握得太死,下盤虛浮;趙無極的腳尖微踮,隨時準備撤退。


    前世母親被亂刀分屍的畫麵在眼前閃過,他喉結滾動,握劍的手青筋暴起,“李叔,護好霜兒。”


    秦挽霜早將軟劍纏在指尖,聽見這話眼尾微挑,卻沒反駁——她知道葉凡此時的狠勁,是要把十年隱忍的火全撒在這些人身上。李將軍玄鐵刀往地上一剁,刀身震得石屑紛飛:“公子放心,末將的刀還沒鈍!”


    第一個黑衣人衝上來時,葉凡的劍已經到了他咽喉。內天地裏,對方揮刀的軌跡被無限放慢,他甚至能看清刀刃上的毒斑。黑劍劃過的瞬間,他偏了半寸,不是殺招,是要活口。


    “說,誰派你們來的?”葉凡一腳踩住黑衣人手腕,劍尖挑起他下巴。


    那黑衣人疼得冷汗直冒,突然瞳孔驟縮:“小心——”背後風聲驟起,刀疤臉的鋼刀帶著腥風劈來。


    葉凡不躲不閃,內天地裏,這刀的破綻像白天的月亮般清晰:刀疤臉因臂傷隻能使七分力,刀鋒會在離他後心三寸處偏左。他旋身側步,黑劍反手刺出,精準紮進刀疤臉的肩井穴。


    “幽冥教!”刀疤臉痛得嘶喊,“趙將軍是幽冥教外堂護法,說葉家養女偷了老祖的東西——”


    “放屁!”李將軍的玄鐵刀砍翻兩個衝上來的手下,“當年葉夫人救的是被幽冥教追殺的老醫仙,哪偷過什麽東西?”他話音未落,突然悶哼一聲,左肩被淬毒短刃劃開道口子。


    秦挽霜的軟劍如靈蛇竄出,纏住那刺客手腕,一拽一絞,血花濺在她月白衫子上,“李叔,忍著點,我這有寒梅閣的解毒丹。”


    葉凡的劍突然頓住。內天地裏,趙無極的匕首軌跡變了——他不是要逃,是要往石室盡頭的窄縫跑。那裏傳來的齒輪悶響更清晰了,像是某種古老機關啟動的前兆。


    “想走?”葉凡腳尖點地,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射向趙無極。黑劍挑開對方刺來的匕首,反手劍柄砸在他後頸。趙無極悶哼著栽倒,葉凡蹲下身,從他懷裏搜出塊青銅虎符——和之前老婦身上的殘片嚴絲合縫。


    “原來你才是拿虎符的人。”葉凡捏著虎符,指腹擦過上麵的血,“當年追殺我娘的,也是你?”


    趙無極咳著血笑:“你娘知道太多...幽冥老祖要她的命,要九霄環佩的下落...你以為這古洞是巧合?我們盯了葉家十年...”話音未落,他突然劇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服了毒。


    葉凡瞳孔一縮,反手扣住他手腕脈門,卻隻摸到逐漸冷去的體溫。秦挽霜蹲下來翻他衣襟,找出個染血的小瓷瓶:“西域噬心散,無解。”她抬頭看葉凡,見他攥著虎符的手在抖,指節發白,“葉凡?”


    “沒事。”葉凡深吸口氣,將虎符收進內天地。內天地裏,墨玉和虎符同時泛起微光,像是在迴應彼此。他伸手替秦挽霜擦掉臉頰上的血,聲音放軟:“走,去窄縫裏看看。”


    李將軍捂著滲血的左肩,扯下衣角簡單包紮:“公子,末將跟著。”“李叔留下守著洞口。”葉凡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屍體,“萬一有後手。”他又看向縮在角落發抖的阿蠻——之前被他們救下的禁地守衛,“阿蠻,你也留著,幫李叔看著。”


    阿蠻用力點頭,攥著腰間的短刀站到李將軍身邊。


    窄縫比想象中寬敞,越往裏走,石壁上的青苔越稀薄,取而代之的是細密的星圖刻痕。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有柔和的白光透出,像月光滲進了石頭裏。


    “停。”葉凡抬手攔住秦挽霜。內天地裏,那白光帶著微弱的靈氣波動,不似陷阱,倒像某種守護。他往前兩步,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微縮——


    是一座半塌的石祭壇。壇上擺著九株半人高的藥草,最中央那株開著金色花瓣,每片花瓣上都凝著露珠般的靈氣,正是他在葉家典籍裏見過的“九曜靈芝”,可助問道境修士穩固道心。


    “九曜靈芝!”秦挽霜的眼睛亮了,軟劍“唰”地收進劍鞘,“還有千年朱果、玄冰參...葉凡,這些藥材夠你推衍《太初劍訣》到第二重了!”


    話音未落,祭壇後方的石壁突然泛起青光。一個穿灰布長袍的老巫師從光裏走出來,白發用草繩紮著,臉上布滿皺紋,卻有雙比年輕人還清亮的眼睛:“能找到這裏的,要麽是大善,要麽是大惡。你們是哪一種?”


    葉凡直覺這老巫師不簡單,內天地裏,對方的靈氣波動像深潭般看不出深淺。他拱手行禮:“在下葉凡,這位是秦...秦公子。我們無意冒犯,隻是見藥材珍貴,想取來煉藥救人。”


    “救人?”老巫師眯起眼,指節叩了叩祭壇,“三百年前,也有個年輕人說要救人,結果偷了我的藥去給仇人續命。”他抬手一揮,祭壇上的藥材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旋轉的霧氣,“想拿藥,先過我的幻境。”


    霧氣裹住葉凡和秦挽霜的瞬間,葉凡的內天地自動運轉。他眼前的景象驟變:他們站在青嵐城葉家祠堂前,母親的牌位被砸得粉碎,幾個黑衣人正舉著刀往他心口刺來。


    “這是我前世的記憶。”葉凡心裏一凜。內天地裏,霧氣的波動和他的識海產生共鳴,他突然明白——這幻境是根據人心最恐懼的事所化。他握緊黑劍,劍身上泛起青光:“前世的痛,我不會再受一次。”


    劍揮出的瞬間,幻境崩塌。他轉頭看向秦挽霜,見她正站在一座金鑾殿裏,龍椅上的皇帝舉著毒酒,身後是她最信任的暗衛舉刀相向。


    秦挽霜的軟劍抵在皇帝喉間,卻遲遲沒有下手。“阿姐,你忘了嗎?”她輕聲說,“你說過,要做自己的主。”軟劍突然轉向,刺穿了暗衛的心髒。幻境裏的皇帝和暗衛同時化為飛灰,秦挽霜從霧氣裏走出來,發梢還沾著“血”。


    老巫師撫掌大笑:“好個‘做自己的主’!好個‘前世的痛不再受’!”他抬手一招,藥材重新出現在祭壇上,“這些藥歸你們了。但有句話要送你們——”他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鐵麵人已經盯上你們了。他手裏有幽冥老祖的殘魂,你們要小心。”


    葉凡心裏一沉。前世他就是栽在鐵麵人手裏,那家夥總戴著青銅麵具,沒人見過真容。他握緊秦挽霜的手,指尖微微發顫:“前輩可知他是誰?”


    “不可說,不可說。”老巫師退進石壁的青光裏,聲音越來越淡,“但記住,九霄環佩裏藏著破局的關鍵...走吧,後麵的路,要靠你們自己了。”


    秦挽霜將藥材收進她特製的玉匣裏,抬頭看葉凡:“鐵麵人...我在宮裏聽過這個名字,是先帝時期的神秘殺手。葉凡,我們得盡快找到九霄環佩的線索,否則...”


    “我知道。”葉凡摸了摸內天地裏的墨玉,星圖和虎符的紋路在意識裏重疊,“斷龍淵最深處,月圓為引...霜兒,等月圓之夜,我們再來。”


    兩人沿著窄縫往迴走,李將軍和阿蠻迎上來。李將軍的傷口已經止住血,見他們抱著玉匣,咧嘴笑:“公子,咱們該迴去了,村裏的林婆婆還等著咱們帶藥材迴去治瘟疫呢。”


    “先迴村。”葉凡點頭,目光卻掃向窄縫更深處。那裏傳來若有若無的流水聲,還有某種沉重的石扉開啟的悶響。他直覺,真正的秘密,才剛剛露出一角。


    秦挽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輕聲問:“在想什麽?”


    “在想...”葉凡低頭對她笑,“這古洞,好像還沒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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