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腳踝處傳來的寒意順著脊椎直竄天靈蓋,低頭竟看見一隻青灰色的手正死死攥著她。那手皮膚幹癟,指甲縫裏還嵌著黑褐色的腐肉,像是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僵屍。她想掙脫,卻發現對方的力氣大得驚人,整個人被拖得在粗糙的地麵上摩擦,膝蓋和手肘都磨出了血。


    “夏夏!”“父親”嘶吼著轉身,抄起牆角的鐵棍朝那隻怪手砸去。鐵棍落下的瞬間,怪手突然鬆開,消失在黑暗的縫隙裏。還沒等他們鬆口氣,暗道的牆壁開始滲出黑色黏液,空氣中彌漫起刺鼻的腥臭味。無數慘白的人臉從黏液中浮現,空洞的眼窩直勾勾盯著他們,張開嘴發出淒厲的哀嚎,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來自地獄的喪歌。


    “這些都是當年的實驗受害者......”“父親”聲音發顫,“我們得趕緊離開!”他拽起林夏繼續狂奔,身後的人臉不斷匯聚成巨大的怪物,張牙舞爪地追來。怪物每踏出一步,地麵就會裂開一道縫隙,冒出滾滾黑霧。


    終於跑到暗道出口,外麵是醫院的後院,月光下,荒草叢生的地麵上散落著破碎的醫療器具和鏽跡斑斑的鐵床。兩人剛衝出去,就聽見身後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暗道被黑色黏液徹底封堵,追擊的怪物也被隔絕在內。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父親”警惕地環顧四周,遠處傳來陣陣犬吠,還有汽車引擎的轟鳴聲,顯然那群黑衣人還在搜尋他們。他們躲進一輛廢棄的救護車,車身布滿彈孔和血跡,座椅上還殘留著幹涸的腦漿。林夏強忍著胃部的翻湧,壓低聲音問:“現在怎麽辦?錄像帶......”


    “父親”從懷裏掏出錄像帶,剛剛混亂中他及時撿了迴來。“這盤帶子是醫院進行非法器官移植和活人實驗的鐵證,裏麵還有幾個關鍵人物的臉。隻要把它公布出去......”他話沒說完,救護車的車窗突然被敲得“砰砰”作響。


    一個滿臉是血的護士貼在車窗上,眼球渾濁發白,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爛牙。她用尖銳的指甲在車窗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喉嚨裏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還迴來......把命還迴來......”緊接著,更多渾身是傷的“病人”從四麵八方湧來,他們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腦袋凹陷,將救護車團團圍住。


    林夏感覺唿吸都要停滯了,救護車在眾多“病人”的撞擊下劇烈搖晃。“父親”突然掏出手機,快速打開“暗瞳”平台,開始了一場直播。鏡頭對準了手中的錄像帶和牆上的血跡,“各位觀眾,這裏是xx廢棄醫院,正在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二十年來,這家醫院以慈善為名,暗中進行著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


    直播間的人數瞬間飆升,彈幕瘋狂刷新。“這是特效吧?”“主播別作死!”“報警啊!”然而畫麵中的恐怖場景容不得人質疑——那些猙獰的“病人”不斷拍打玻璃,有的甚至開始用頭撞碎車窗。


    “這些都是受害者,他們的器官被摘取,生命被當作實驗品消耗......”“父親”繼續說著,眼神中滿是悲憤,“我的女兒林夏的父母,也是因為發現了這個秘密慘遭滅口!”


    此時,遠處傳來警笛聲。那群黑衣人顯然也發現了這場直播,他們舉著槍朝救護車逼近。“父親”將錄像帶塞進林夏手裏,“你帶著它從天窗出去,我引開他們!”


    “不行!我不能再失去你!”林夏死死抓住他的衣角。


    “活下去,把真相公之於眾!”“父親”用力將她推上天窗。林夏剛爬出救護車,就聽見身後傳來密集的槍聲。她迴頭望去,隻見“父親”從車裏衝出來,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黑衣人舉著槍緊追不舍,而那些“病人”也嘶吼著加入了追逐的隊伍。


    林夏咬著牙,在雜草叢生的後院裏狂奔。她知道,現在隻有自己活下去,才能讓所有的罪惡大白於天下。然而,當她跑到醫院圍牆邊時,卻發現圍牆上不知何時纏滿了黑色藤蔓,藤蔓上長滿了人臉,每一張臉都在對著她獰笑,那些人臉中,竟然還有她熟悉的鄰居、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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