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的深秋,城市博物館的“青山村秘史”展廳迎來一批特殊的參觀者。帶隊的曆史老師指著展櫃裏的青銅鑰匙,對身後的中學生們講解:“這把鑰匙曾與百年前的祭祀傳說相關,而旁邊的玉佩殘片……”話音未落,前排紮馬尾的女孩突然捂住胸口,校服下滲出詭異的紅光——她鎖骨處的胎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化作與玉佩相同的血符紋路。


    女孩名叫林念,是陳默的養女。此刻她眼前閃過無數碎片畫麵:燃燒的鎮魂燈、枯骨堆砌的祭壇、還有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在火光中微笑。當她晃神時,展櫃裏的玉佩殘片竟自行懸浮,血珠從裂紋中滲出,在玻璃上畫出一行字:“燈芯泣,故人歸。”


    當晚,陳默家中的警報器突然響起。他衝進林念的房間,隻見落地窗玻璃上爬滿曼陀羅藤蔓,而林念站在窗前,手中握著不知何時出現的青銅鑰匙,鑰匙孔中滲出的黑霧正纏繞她的手腕。“爸爸,”女孩轉過頭,瞳孔變成幽綠的燈芯火焰,“她在地下叫我。”


    城市地下管網深處,當年林夏消散的燈芯正發出詭異的共鳴。十年前被封印的陸離殘魂從鑰匙孔中鑽出,附在博物館保安身上,他用血符在隧道牆壁畫出巨大法陣,法陣中心嵌著七枚燈芯碎片——正是當年從失蹤者體內取出的殘魂。“林家血脈的容器該換代了。”陸離撫摸著隧道盡頭的石門,門上刻著與林念胎記相同的圖案,“這次,要讓鎮魂燈真正成為邪祟的溫床。”


    林念在黑霧的牽引下走進廢校鍾樓。當年的培養皿已變成棺槨,裏麵躺著七具幹屍,他們胸口的燈芯碎片正在發光,而每具幹屍的臉,都與博物館裏的失蹤者照片一模一樣。當林念的指尖觸碰到棺槨時,所有燈芯碎片同時爆燃,幹屍們睜開眼,異口同聲道:“找到新容器了……”


    陳默根據玉佩的指引追至地下隧道,卻被陸離設下的血符陣困住。他看著法陣中央的林念,突然想起林夏消散前最後的眼神——她將燈芯插入胸口時,血符曾短暫出現在她後頸,形狀像極了一個“封”字。“念兒,看看你的後頸!”陳默大吼,林念下意識摸向脖頸,觸到一片凸起的紋路。


    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十年前林夏消散時,將最後一絲血脈之力注入燈芯,又用自身意識在燈芯表麵刻下封印符。此刻林念後頸的紋路正是那道符,當她的指尖觸碰到紋路,地下隧道的燈芯突然劇烈震動,陸離的殘魂發出痛苦的尖嘯:“你居然留了後手!”


    林念的胎記與後頸封印產生共鳴,青銅鑰匙爆發出金光。她想起那些碎片畫麵裏女人的微笑,猛地將鑰匙插入棺槨縫隙:“以我血脈為引,解百年之困!”金光閃過,七具幹屍化作灰燼,燈芯碎片脫離胸腔,在空中聚成林夏模糊的虛影。“陸離,你的執念該結束了。”虛影開口,聲音與林念重疊,她抬手撫過隧道牆壁的血符,符文紛紛剝落,露出石壁深處刻著的真正封印——太爺爺當年留下的“鎮魂陣”,隻是被陸離用邪術掩蓋了。


    陸離的殘魂在金光中消散前,發出最後一聲詛咒:“隻要血脈還在,詛咒就會輪迴!”林夏的虛影望向陳默,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真正的封印,從來不是困住邪祟,而是讓血脈不再被仇恨束縛。”說著,她將所有燈芯碎片融入林念體內,胎記與後頸的封印同時發出白光,最終化作一枚普通的疤痕。


    當晨光滲入地下隧道,陳默牽著林念走出管網。城市上空的血色迷霧徹底消散,博物館展櫃裏的玉佩殘片悄然裂開,露出裏麵包裹的一粒種子——那是林夏用最後力量種下的曼陀羅,花瓣純白如雪,花蕊中心凝結著一滴晶瑩的露珠,像極了未曾落下的眼淚。


    多年後,林念成為一名考古學家。在一次發掘中,她在青山村舊址的地底下發現了一座新墳,墓碑上沒有名字,隻刻著一朵盛開的曼陀羅。當她拂去墓碑上的塵土,身後的老槐樹突然落下一片葉子,葉片上天然形成的紋路,竟與當年林夏掌心的符號分毫不差。而在遠處的山霧中,似乎有個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過,帶著如釋重負的微笑,消失在晨曦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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