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燈在林夏手中劇烈震顫,幽綠的火焰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她望著樓下的周遠,陸離的鬼火正順著他的胸口蔓延,將他的身體逐漸染成青灰色。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周遠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出現,總能拿出恰到好處的線索,那些“巧合”此刻看來,都像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為什麽?”林夏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模糊了視線。


    周遠艱難地扯出一抹苦笑,嘴角溢出黑色血液:“五年前...我被他們抓住,身體裏種下了血魂蠱...隻有用林家血脈獻祭,我才能解脫...”他的話音未落,陸離的鬼火突然暴漲,將他整個人吞噬。在火焰中,周遠的麵容扭曲變形,最終化作一隻巨大的蠱蟲,張開布滿獠牙的口器,朝著林夏撲來。


    林夏猛地將鮮血潑向鎮魂燈,燈芯轟然爆燃,熾烈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將蠱蟲逼退。但下方的黑袍人吟唱聲愈發急促,鎮魂燈的光芒在咒語聲中開始黯淡。陸離的黑霧與蠱蟲纏鬥在一起,他的聲音穿過混亂的戰場傳來:“別管我!快去鍾樓最頂層,那裏有真正的...”話未說完,黑霧被蠱蟲撕開,陸離的鬼火被生生掐滅。


    林夏咬著牙衝向樓梯,每走一步,都感覺身體愈發沉重。頂樓的鐵門緊閉,門上刻滿了與她掌心相同的符號。她將流血的手掌按上去,鐵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緩緩打開。


    屋內,一座巨大的青銅祭壇上,擺放著七盞熄滅的鎮魂燈,中央的主燈正是她手中這盞。祭壇周圍,密密麻麻插著寫有城市地名的木牌,每一塊木牌上都纏繞著猩紅的絲線,延伸向遠方。在祭壇後方,她看到了最駭人的一幕——爺爺被鎖鏈吊在空中,身體幹癟如木乃伊,胸口插著一根漆黑的權杖,正是王婆婆之前拿在手中的那根。


    “歡迎來到最後的儀式現場。”王婆婆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她的身影在陰影中若隱若現,“你以為陸離真的是來幫你?他不過是想借你的手,重新點燃鎮魂燈,好讓他徹底擺脫陰陽夾縫的折磨。而你的周遠同學,不過是枚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林夏握緊鎮魂燈,怒視著黑暗:“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要的,是讓林家永世不得超生。”王婆婆現身,她的身體已經完全透明,卻散發著比之前更強大的威壓,“百年前,你們林家為了名利,獻祭無辜孩童,與邪祟簽訂契約。如今,是時候讓整個城市為你們的罪孽陪葬了。”


    說著,她揮動手杖,祭壇上的七盞鎮魂燈同時亮起幽藍的光,與林夏手中的燈產生共鳴。城市的方向傳來陣陣轟鳴,遠處的巨型血魂花瘋狂生長,花瓣開始剝落,化作無數血雨落下。被血雨淋到的黑袍人紛紛異變,長出巨大的翅膀,朝著城市飛去。


    林夏突然想起陸離未說完的話,她掃視祭壇,在角落裏發現了一本布滿灰塵的手記。翻開一看,是太爺爺的字跡:“若封印失效,唯有以林家血脈為燈油,以至情至痛為引,方能逆轉...”


    下方突然傳來劇烈震動,蠱蟲撞破地板衝了上來。林夏將手記撕碎,撒向鎮魂燈,火焰瞬間變成金色。她望著被控製的爺爺,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將自己的手腕狠狠按在燈芯上:“爺爺,對不起...”


    金色的火焰順著絲線蔓延,所到之處,血魂花枯萎,黑袍人灰飛煙滅。王婆婆發出絕望的尖叫,身體開始崩解:“不!我不甘心!”但在強光中,她的身影漸漸消散。


    當光芒褪去,林夏虛弱地倒在地上。爺爺從空中墜落,鎖鏈應聲而斷。她掙紮著爬過去,卻發現爺爺的身體正在消散,化作點點星光。“小夏...別再追查了...”爺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有些真相...還是永遠被埋葬比較好...”


    林夏望著手中即將熄滅的鎮魂燈,突然發現燈座底部刻著一行小字:“滅一燈,生一邪。”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城市的某個角落,一盞新的血燈悄然亮起,在黑暗中散發著妖異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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