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圖書館死裏逃生後的第七天,林晚手腕內側悄然浮現出淡青色的紋路,形似一本翻開的書。起初她以為是那天被書頁劃傷留下的疤痕,直到深夜熟睡時,那些紋路竟發出幽幽的熒光,在黑暗中勾勒出詭異的文字。


    更詭異的是,她開始頻繁收到匿名包裹。先是一隻裝滿陳舊書頁的木盒,紙張邊緣還殘留著齒痕,像是被某種生物啃食過;接著是一支沾滿墨漬的羽毛筆,筆尖的墨跡呈暗紅色,散發著鐵鏽味。最讓她毛骨悚然的是最新收到的包裹——裏麵裝著半截殘破的鏡磚,正是那天在圖書館碎裂的鏡子殘片,鏡中映出的不再是她自己,而是一個陌生女人背對鏡頭梳頭的畫麵,烏黑長發間隱約可見白骨嶙峋的手指。


    林晚決定主動出擊,她通過圖書館的檔案係統,查到那座老圖書館在1943年曾發生過一場大火。當時的館長為了保護館內一本據傳能\"溝通陰陽\"的禁書,將自己的女兒獻祭在書裏。火災後,那本書連同館長女兒的屍體一起消失,而館長本人則在火場中被發現時,手裏死死攥著半麵銅鏡。


    正當她在檔案室翻找資料時,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黑影。林晚衝到窗邊,卻隻看到圖書館舊址的方向升起一縷縷黑煙,在夜空中勾勒出書本的形狀。轉身的瞬間,她與檔案室的落地鏡對視,鏡中梳頭的女人猛地扭過頭——那張臉赫然是年輕版的老館長!


    女人咧開滲血的嘴角,鏡中的世界開始扭曲翻轉。林晚感覺有冰涼的發絲纏住腳踝,低頭一看,無數黑發從地板縫隙鑽出,將她的雙腳死死纏住。頭頂的白熾燈突然爆裂,黑暗中傳來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沙沙書寫的聲音,一個稚嫩的女聲在她耳邊輕語:\"姐姐,該幫我完成最後一頁了......\"


    林晚的後背重重撞上檔案櫃,震得架上的資料紛紛墜落。那些黑發如活蛇般順著她的小腿向上攀爬,在皮膚上留下青紫色的勒痕。她顫抖著摸向口袋裏那截鏡磚,卻摸到一團濕漉漉的東西——掏出一看,竟是幾縷纏繞在一起的長發,腥甜的腐臭味撲麵而來。


    檔案室的門突然“砰”地一聲自動關上,所有的通風口都被密密麻麻的黑發堵死。林晚在窒息般的壓迫感中舉起鏡磚,借著手機微弱的光,看見鏡中女人的瞳孔變成了豎線,正用尖銳的指甲劃開自己的脖頸,鮮血順著鏡麵流淌,在現實世界裏也憑空出現了血滴,啪嗒啪嗒落在她的手背上。


    “你以為燒了古籍就能結束?”鏡中傳來的聲音混著骨頭摩擦的哢哢聲,“每一頁書都是一個被困的靈魂,而你,就是打開新牢籠的鑰匙。”鏡磚突然發燙,林晚痛苦地鬆手,鏡磚墜地的瞬間,裂縫中鑽出一隻布滿屍斑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腳踝。


    千鈞一發之際,林晚摸到掉落在地的一本舊檔案冊,封麵燙金的“1943火災記錄”幾個字刺得她眼睛生疼。她將檔案冊狠狠砸向那隻鬼手,冊子裏掉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館長牽著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站在圖書館前,女孩手中捧著那本黑色古籍,臉上的笑容純真得令人毛骨悚然。


    檔案室的溫度驟降,林晚的睫毛上結滿白霜。所有墜落的資料開始自動拚合,在地麵組成巨大的書頁圖案。那些被黑發纏住的腳踝不知何時滲出黑色黏液,順著圖案的紋路流淌,逐漸勾勒出古籍的輪廓。鏡中女人的身體開始膨脹變形,最終化作一團黑霧從鏡磚裂縫中湧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半透明的小女孩形象。


    “我等了八十年……”小女孩空洞的眼窩裏爬出蛆蟲,“終於等到新的守書人。”她張開布滿尖牙的嘴,無數黑色文字從口中噴湧而出,如潮水般將林晚淹沒。在失去意識前,林晚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書形紋路發出刺目強光,而遠處的圖書館舊址,一座嶄新的“市立曆史文獻館”正在黑煙中拔地而起,玻璃幕牆上倒映著無數張扭曲的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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