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魚鱗在林夏掌心逐漸化作星點熒光,滲入皮膚。自海底實驗室爆炸後,她總感覺暗處有無數雙眼睛窺視,連夢中都迴蕩著鑰匙轉動鎖芯的哢嗒聲。直到某天清晨,她在信箱裏發現一個未貼郵票的牛皮紙袋,裏麵裝著半張褪色的電影票根——正是\"星光錄像廳\"放映過的那部老電影場次。


    循著票根上模糊的日期,林夏來到市檔案館。泛黃的報紙合訂本裏,一則1987年的新聞讓她血液凝固:城南海域發生離奇沉船事故,一艘名為\"永生號\"的科研船失蹤,船員名單首位赫然是母親的名字。更詭異的是,報紙邊角用紅筆批注著:\"他們把實驗室搬到了更深的地方\",字跡與廢宅檔案上的如出一轍。


    當夜,林夏家的老式座鍾突然在淩晨三點敲響。黑暗中,所有鏡麵蒙上白霧,浮現出扭曲的文字:\"鑰匙隻是開始\"。她驚恐地發現,自己後頸處不知何時又出現了淡金色紋路,在月光下如同流動的鎖鏈。


    循著紋路發燙的方向,林夏鬼使神差地來到城市邊緣的舊碼頭。鏽跡斑斑的燈塔下,停著一艘掛著黑帆的漁船,船頭站著個戴兜帽的人。當對方掀開兜帽,林夏倒抽冷氣——那是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卻布滿細密的鱗片,右眼閃爍著與海底實驗室幽藍鎖孔相同的光芒。


    \"歡迎迴家,鑰匙。\"對方開口時,海風卷起鹹腥的腐味,\"你以為毀掉一個實驗室就能終結一切?在更深的海底,在時間的裂縫裏,真正的永生之門正在蘇醒。\"話音未落,海麵突然裂開巨大漩渦,無數纏繞鐵鏈的手臂破土而出,鐵鏈末端的鎖孔正對著林夏後頸的紋路。


    燈塔的探照燈驟然亮起,光束中懸浮著密密麻麻的鏽鎖。林夏終於明白,自己從來不是摧毀詛咒的人,而是打開終極禁忌的鑰匙。當第一把鏽鎖哢嗒扣上她的腳踝,黑貓的叫聲突然從虛空中傳來,這次它的聲音不再溫柔,而是充滿警告:\"快逃!逃到時間開始的地方......\"


    漩渦中心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林夏知道,真正的恐怖,才剛剛拉開序幕。


    黑貓的警告如冰錐刺入骨髓,林夏腳踝的鏽鎖卻已開始收緊。她抓起岸邊的鐵錨奮力砸向鎖鏈,金屬碰撞迸出的火星照亮海麵——那些從漩渦中伸出的手臂,腕骨上竟都刻著與她後頸相同的金色紋路。


    “時間開始的地方...”她突然想起母親日記裏夾著的老照片。那是張泛著銀藍光澤的合影,背景是座哥特式鍾樓,鍾麵數字竟是逆時針旋轉的。照片背麵隻有一行小字:1947年,第一把鏽鎖誕生。


    鎖鏈突然發力將林夏拖向漩渦,千鈞一發之際,黑帆船上的“鱗片人”甩出繩索纏住她的腰。“想活命就跟我來!”對方的聲音混著海浪拍打聲,“那些被鎖困在時空裂縫裏的靈魂,要拉你當新宿主!”


    林夏被拽上船的瞬間,整座燈塔轟然倒塌,磚石墜入漩渦時竟逆向重組,化作巨型齒輪沒入海底。黑帆無風自動,船頭的青銅羅盤指針瘋狂倒轉,指向城市最古老的街區。


    “我叫艾瑟,是你基因副本的失敗品。”鱗片人劃開手掌,滲出的血珠在甲板上凝結成微型鏽鎖,“當年院長在永生實驗裏創造出時空錨點,那些鏽鎖是連接不同時間線的鑰匙,而你——”她突然掐住林夏的肩膀,“是能啟動所有錨點的‘主密鑰’。”


    船速驟然加快,海水竟在船首分開,露出一條布滿貝殼化石的海底古道。古道盡頭,那座逆時鍾鍾樓懸浮在發光的氣泡中,塔尖纏繞著無數鏽跡斑斑的鎖鏈。林夏後頸的紋路劇烈發燙,氣泡表麵的鎖孔與她的身體產生共鳴,發出蜂鳴般的震顫。


    “小心!它們來了!”艾瑟突然將林夏撲倒。無數半透明的身影從氣泡中衝出,那是不同年齡段的“林夏”,她們眼中閃爍著幽藍的光,手中握著形態各異的鏽鎖。其中最年長的身影開口,聲音像砂紙摩擦:“我們等了七十年...主密鑰終於現身了。”


    黑貓的身影突然在氣泡邊緣顯現,這次它身後跟著數十隻形態相同的黑貓。它們齊聲發出長嘯,聲波震碎了幾隻虛影。“去找鍾樓核心!摧毀時間錨點!”黑貓們異口同聲,“但記住——改變過去,現在的你也會...”


    話未說完,時空突然扭曲。林夏看見1947年的母親正在鍾樓裏與院長對峙,年輕的母親手中攥著第一把鏽鎖;又看見未來的自己被鎖在巨型齒輪間,成為驅動時空機器的活祭品。艾瑟突然將她推向氣泡裂縫:“快走!我來拖住她們!”


    當林夏跌進時空裂縫的瞬間,最後一眼看到艾瑟被無數鏽鎖貫穿身體,鱗片脫落的地方,露出與自己別無二致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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