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在冷風中打了個寒顫,直覺告訴她,那道窺視的目光仍如影隨形。她握緊沈淵塞給她的青銅羅盤,指針正不受控地瘋狂旋轉,最終針尖顫巍巍指向城西方向——那裏是這座城市最古老的棚戶區,破敗的筒子樓與蜿蜒的暗巷如同巨獸張開的獠牙。


    穿過彌漫著黴味的巷口,林秋的鞋底碾過某種粘稠液體。手機冷光下,青石板上暗紅的痕跡蜿蜒如蛇,赫然是新鮮血跡。\"守夜人...守夜人...\"她默念著沈淵的話,忽然聽見頭頂傳來瓦片輕響。抬頭望去,一個裹著黑袍的身影正蹲伏在屋簷,蒼白的手指間纏繞著帶血的繃帶。


    \"跟我來。\"沙啞的聲音混著夜梟的啼叫,黑袍人轉身躍入更深的黑暗。林秋咬牙追上去,卻在穿過一道磚牆後迷失了方向。眼前突然亮起幽綠的光,七八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從陰影中現身,他們的長袍下隱隱透出金屬機械的光澤。


    \"外來者,踏入禁忌之地的代價是...\"為首的麵具人話音未落,地麵突然炸開冰藍色的火焰。黑袍人淩空揮出繃帶,將麵具人纏住拖進火圈:\"她是沈淵的人!\"劇烈的爆炸聲中,林秋看清黑袍人脖頸處的刺青——與她手臂上淡金色紋路如出一轍的藤蔓圖案。


    突圍後,黑袍人扯下麵罩,露出一張布滿機械義眼與金屬植入物的臉:\"我是前守夜人零號,沈淵沒告訴你?守夜人組織百年前就被影蝕會滲透了。\"他扔給林秋一塊刻著貓頭鷹圖騰的懷表,\"這是初代守夜人的信物,去聖心教堂的懺悔室,找到那個總說胡話的老神父。\"


    聖心教堂的彩繪玻璃在月光下流淌著詭異的色彩,懺悔室的木門虛掩著。林秋剛推開門,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老神父蜷縮在角落,灰白長發間蠕動著黑色甲蟲,他渾濁的眼球突然轉向林秋:\"第七滴淚...在嬰兒的搖籃裏...他們偷走了時間...\"


    話音未落,教堂穹頂轟然坍塌。林秋被氣浪掀翻的瞬間,看見數十個玻璃艙從天而降,裏麵沉睡著的竟是不同年齡段的自己——繈褓中的嬰兒、紮著馬尾的少女、垂垂老矣的婦人。艙體表麵浮現出血色文字:\"冥河之淚即宿主本身,當所有時空的你重疊...\"


    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捂住她的嘴,沈淵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他渾身浴血,長劍的幽藍光芒正在黯淡:\"影蝕會啟動了時空錨點,他們要在所有時間線收割你的基因!\"他將一枚刻滿符文的銀幣塞進林秋掌心,\"去鍾樓,敲響午夜十二聲鍾響,那是守夜人最後的...\"


    沈淵的話被尖銳的破空聲打斷,一支淬毒的箭矢貫穿他的肩膀。鳥嘴麵具人站在廢墟高處,身後懸浮著數十個刻滿古老圖騰的青銅圓盤:\"林秋,看看這些時空錨點,你真以為能逃脫命運?\"圓盤同時亮起紅光,林秋感覺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她看到自己在中世紀的城堡裏被綁上祭壇,在未來都市的實驗室裏被解剖,在原始叢林中被當作祭品...


    鍾樓的方向突然傳來悠揚的鍾聲,一下,兩下...沈淵猛地將林秋推向地道:\"快走!記住,時間不是線性的!\"地道入口在鍾聲中緩緩閉合,林秋最後看到的,是沈淵揮劍斬向鳥嘴麵具人,而那些玻璃艙裏的\"自己\",正緩緩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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