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連綿,林晚盯著手機裏的冥祠照片,腕間薔薇印記突然灼燒起來。照片上的祭台血跡未幹,嫁衣袖口繡著的纏枝蓮紋路,正與她曾祖母遺物中那塊染血帕子的圖案一模一樣。陸川將朱砂筆重重拍在地圖上,筆尖點中群山深處的陰影區域:“這裏是清末最大的冥婚集散地,許家詛咒的根源就在那兒。”


    越野車在泥濘山路上顛簸,黃昏時分終於抵達冥祠外圍。腐朽的木門上釘著九道符釘,卻擋不住從門縫滲出的腥甜氣息。林晚推開門的瞬間,千百隻紅蝶從門內撲出,翅膀上印著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全是當年被迫冥婚的少女名字。


    祠堂中央的祭台由整具棺材雕刻而成,蓋著的嫁衣正在無風自動。陸川突然拽住她:“看祭台下麵!”青石板縫隙裏滲出黑色黏液,匯聚成的水窪中倒映著恐怖景象:無數雙手從地下伸出,正將活人強行套上嫁衣,而那些“新郎”,竟是墳頭挖出的枯骨。


    “歡迎迴家,血親。”蒼老的聲音從祭台後方傳來。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嫗緩緩走出,她穿著與照片中 identical 的嫁衣,臉上布滿縫合痕跡,每道疤痕都用珍珠線綴著,“你曾祖母的血咒,該由你來圓滿了。”話音未落,祠堂四壁突然滲出紅色霧氣,所有生辰八字化作女鬼撲來。


    陸川甩出捆屍索纏住最近的女鬼,銀羅盤爆發出金光:“這些是被活祭的怨魂!”林晚的薔薇印記與嫁衣產生共鳴,祭台上的嫁衣自動飛起,纏向她的脖頸。千鈞一發之際,她扯下曾祖母的帕子按在印記上,血色薔薇突然綻放,將嫁衣燒成灰燼。


    老嫗發出尖叫,臉上的珍珠線崩裂,露出底下蠕動的蛆蟲:“沒有嫁衣,你也別想活著出去!”她跺碎腳下的石板,冥祠地麵轟然塌陷,兩人墜入更深的地宮。這裏屍骨成山,每具骸骨的指骨都套著冥魂戒指,中央的血池裏,漂浮著無數顆跳動的心髒,上麵刻著許家曆代男丁的名字。


    “曾祖母的心髒就在裏麵。”林晚認出那顆刻著“蘇婉”的心髒,周圍纏繞著血色藤蔓。陸川將羅盤擲入血池,符文化作鎖鏈困住老嫗,“快用帕子喚醒她!”林晚躍進血池的瞬間,所有心髒開始瘋狂跳動,地宮頂部的鍾乳石化作尖刺墜落。


    當帕子觸及心髒的刹那,曾祖母的虛影在血池中浮現。她撫去林晚臉上的血水,指尖劃過之處,咒印化作真正的薔薇開放。“孩子,替我打碎這血池。”虛影消散的同時,林晚腕間的薔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血池轟然炸裂,所有骸骨發出解脫的歎息。


    老嫗在光芒中化為飛灰,地宮開始坍塌。陸川抓住林晚衝出冥祠,身後的血池化作洪流,將百年怨魂一並衝走。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山路上,林晚發現腕間的薔薇印記變成了銀白色,而遠處的許家老宅舊址上,竟長出一片純白的薔薇花田。


    “詛咒徹底解除了。”陸川擦拭著羅盤上的血漬,突然皺眉望向天空,“但你看那雲。”墨色雲層中,隱約有嫁衣的輪廓在翻滾,某個角落,新的生辰八字正在悄然凝聚。林晚握緊曾祖母的帕子,知道隻要世間還有強迫的婚姻,這樣的詛咒便可能重生。


    她的手機突然震動,這次是條國際短信,附帶的定位在東歐某座古堡,照片裏的新娘穿著鑲嵌人骨的婚紗,婚紗領口處,繡著一朵正在滴血的黑色薔薇。陸川將羅盤遞給她,指針正瘋狂轉向照片中的古堡:“看來,我們的下一站是那裏。”


    山風吹過,林晚腕間的銀薔薇微微發亮。她望著遠方的雲海,知道這場與古老詛咒的戰爭,才剛剛進入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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