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夜,江上突然浮現數百艘燈火通明的紙紮船,船身用金箔寫滿往生咒,船頭立著穿壽衣的紙人,手中搖著招魂幡。凡是靠近船隊的漁民都離奇失蹤,隻在岸邊留下浸透冥紙的鞋印。更詭異的是,城市醫院的太平間夜夜傳出劃船聲,停屍屜裏的白布下滲出黑色紙漿,漿體中漂浮著寫滿生辰八字的黃裱紙。


    蘇念檢測紙漿時發現,其中混有活人指甲灰與骨灰,而黃裱紙上的符咒是黃泉會改良的\"冥船引魂術\"。陸沉在江邊撿到半張紙船圖紙,背麵用血寫著:\"1949年冬至,黃泉會用千具紙人船載亡魂過江,欲破陰陽水界。\"當他們用陰陽玨靠近紙漿,黃裱紙突然自燃,灰燼在水麵拚成巨大的冥船陣。


    \"這是黃泉會重啟的''冥船劫''。\"陸沉指著灰燼陣中央的紙船錨,\"冬至水界陰氣最盛,紙船會載著怨魂衝擊陽世,將活人拖入冥河。\"話音未落,江麵翻湧,無數紙人從水下鑽出,他們的麵孔都是現世中失意者的模樣,手裏捧著寫滿\"求死\"的紙折蓮花。


    紙人將蘇念和陸沉拖入水下冥船陣,這裏是顛倒的紙紮世界:天空飄著紙錢雲,河流淌著紙漿水,兩岸立滿用活人皮糊成的紙紮樓。樓內的紙人正在用刻刀將活人魂魄刻入紙胎,而中央的主船上,擺著口用百張人皮裱糊的巨型紙棺,棺蓋上用金箔寫著蘇念和陸沉的名字。


    \"吾乃冥船樓主,黃泉會末代紙紮匠。\"棺蓋打開,鑽出個渾身纏滿紙符的老者,他的皮膚是泛黃的宣紙,指甲縫裏全是紙灰,\"七十年前的劫數未盡,今日該用你們的魂魄補全紙船陣了。\"老者揮手,無數紙劍從四麵八方刺來,劍身上的符咒能斬斷魂魄與肉身的聯係。


    蘇念的衣角被紙劍劃破,碎布竟變成紙錢飄走,意識開始被拉入紙棺記憶——她看到1949年紙紮匠活剝難民麵皮裱糊紙人,而其中一張麵皮的主人,竟與自己的曾祖母有相同的胎記。


    \"不能讓悲劇延續!\"蘇念將陰陽玨殘片按在紙棺上,殘片與曾祖母殘留的血脈共鳴,爆發出溫暖的血色光芒。那些被囚禁的魂魄借光顯形,他們手拉手組成人牆,阻擋著紙棺的引魂之力。陸沉則用鎮魂劍劈開紙紮樓,劍刃每切開一道紙牆,主船上的紙人就崩解成飛灰。


    老者發出刺耳的嘶吼,他的宣紙身體裂開,露出裏麵塞滿的黃裱紙。蘇念和陸沉將陰陽玨殘片與曾祖母的血脈之力融合,化作一柄燃燒著生命之火的紙劍。當紙劍刺入老者核心時,所有紙紮樓同時崩塌,被囚禁的魂魄獲得自由,他們的怨念化作淨化之光,將紙船陣分解成萬千紙蝶。


    最終,巨型紙棺崩解成一座\"紙魂塔\",塔頂鑲嵌著淨化後的紙棺殘片,殘片上的金箔字已變成綻放的紙花圖案。那些曾被紙人糾纏的失意者恢複如常,隻是掌心留下了淡紅色的紙紋,如同重生的印記。


    紙魂塔落成後,成為城市的心靈守護站。塔內設置\"祈願紙閣\",人們可以將煩惱寫在特製的黃裱紙上,紙蝶會將煩惱帶往塔頂淨化。蘇念將曾祖母的胎記血樣封存在塔基,血樣每到冬至就會滲出微光,照亮塔內的\"新生牆\",牆上自動浮現出被解救魂魄的新生故事。


    陸沉的孩子用機械靈珠改造了\"紙語風車\",掛在塔簷下。風車由淨化後的紙船碎片製成,每當風吹過,就會播放紙蝶翅膀振動的聲音,那是魂魄們重獲新生的喜悅之音。某個雪夜,孩子發現風車光華中浮現出紙紮匠的懺悔幻影,他正用宣紙為每個失意者編織守護紙鶴,紙鶴翅膀上的紋路不再是詛咒,而是充滿希望的詩句。


    冬至的月光下,紙魂塔的紙光與渡靈門的琉璃城幻影交相輝映。陰陽玨殘片在塔頂凝結成永恆的紙輪,輪上刻滿了新生的姓名——這些姓名不再是冥船陣的祭品印記,而是在愛與守護中破繭而出的證明,訴說著:即使被最陰邪的術法纏繞,隻要心存對生命的敬畏,染血的宣紙也能化作守護希望的永恆紙語,在每個冬至之夜,奏響驅散絕望的新生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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