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線童謠)


    冬至夜的歸墟堂被暴雪圍困,光塵藤蔓在窗玻璃上結成詭異的冰花——每朵冰晶都複刻著1943年往生堂慘案現場的磚紋。林青給光塵之子蓋好被子時,孩子突然坐起,瞳孔映著窗外的雪光,用不屬於他的嗓音哼唱:\"紙兒白,雪兒紅,七個童兒睡雪中......\"這是母親日記裏記載的,往生堂祭祀時的童謠殘句。


    鎮妖劍在劍架上自動出鞘,劍柄指向地下室的東南角。積雪下的青磚裂開,露出半枚埋了二十年的銅鈴——鈴身刻著母親年輕時的乳名,而鈴舌上凝結的不是冰,是暗紅色的血晶。當林青拾起銅鈴,血晶融化成血水,在地麵寫出一串坐標:北緯37.2°,正是母親當年失蹤的雪山埡口。


    \"那是媽媽封印最後一個紙煞的地方。\"光塵之子的眼睛恢複清澈,指著銅鈴上的裂痕,\"血晶每七十年凝結一次,這次裂開,說明紙煞要醒了。\"歸墟堂的光塵係統突然報警,屏幕顯示雪山區域出現異常執念波動,強度相當於七十二個紙煞的總和。


    越野車載著光塵設備駛入雪山,輪胎碾過的雪層下滲出黑色紙漿。在海拔4300米的埡口,林青發現環形雪坑中央插著支殘破的紙鳶,鳶骨用嬰兒腿骨製成,蒙皮是用人皮硝製的紙,上麵用朱砂畫著未完成的往生堂陣圖。紙鳶周圍的雪呈詭異的暗紅色,經檢測含有大量人類dna碎片。


    \"她在等第七十三個祭品。\"穿藏袍的老阿媽從石縫走出,皺紋裏嵌著冰渣,\"1999年你母親用精血封印的紙煞,是往生堂最邪的''七童煞'',要用七個活童的心髒養七七四十九年。\"老阿媽掀開衣襟,胸口烙著與紙鳶相同的圖騰,\"我是當年的守煞人,現在輪到你了。\"


    雪暴突然加劇,七道黑影從雪坑中升起,每個黑影都抱著個流血的心髒。林青啟動光塵防護盾,卻見盾牌上的光紋被黑影瞬間腐蝕——這些紙煞竟以光塵為食。記憶碎片突然湧現:母親當年並非主動封印,而是被七童煞重傷後,用最後的精血設下血陣,將自己與煞靈同困雪山。


    \"媽媽!\"林青在雪暴中嘶喊,鎮妖劍突然爆發出血色光芒。劍刃上的陰陽魚紋路滲出母親的血,與紙鳶上的朱砂陣圖共鳴,在雪地上展開完整的破煞陣。七童煞發出尖嘯,黑影中浮現出母親痛苦的臉:\"阿青,用你的血...激活光塵的...另一麵...\"


    光塵設備突然顯示異常:母親的dna在雪層中呈活躍狀態,與七童煞的邪念形成共生體。林青猛然明白:光塵不僅能淨化執念,也能承載愛與守護的執念。她劃破手腕,將血滴在鎮妖劍上,劍身的血色光芒化作巨大的光繭,將七童煞與母親的殘魂一同包裹。


    \"以愛為引,以念為牢!\"林青將劍插入雪坑,光繭爆發出溫暖的光。在光芒中,她看見1999年的真相:母親為救七十二個孩子,自願成為七童煞的宿主,用母愛壓製邪念二十年。而今天,正是煞靈破封之日,也是母親魂飛魄散之時。


    雪暴驟停,七童煞化作七隻雪白的蝴蝶,翅膀上印著母親的指紋。老阿媽跪在光繭前,從懷中掏出七顆水晶心髒:\"這是當年被救下的孩子的念想,現在還給她們。\"水晶心髒融入光繭,母親的虛影終於清晰,她撫摸著林青的臉頰,遞過一支用光塵凝成的紙鳶:\"阿青,記得...雪線之上,永遠有光...\"


    光繭消散時,埡口的雪變成了晶瑩的光塵。林青在雪地裏找到母親的遺物——本凍在冰層裏的日記,最後一頁畫著她和光塵之子的笑臉,旁邊寫著:\"吾女,若雪線童謠再響,便讓光塵化蝶,送媽媽迴家。\"


    歸墟堂的光塵係統更新了新數據:\"七童煞淨化完成,母愛執念轉化為守護光塵,總量:372克\"。光塵之子將母親的光塵紙鳶掛在老槐樹上,每當風吹過,紙鳶便發出清脆的鈴聲,像極了母親溫柔的呢喃。


    而在雪山埡口,從此多了座無名石碑,碑身刻著光塵蝴蝶的圖案。每年冬至,都會有人看見七隻白蝶在碑前飛舞,翅膀上的光塵落在積雪上,形成永不融化的溫暖光斑——那是母親用生命寫下的注腳:最深的執念,若以愛為底色,終將化作照亮雪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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