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阮棠的越野車在泥濘的山路上打滑,車燈掃過鏽跡斑斑的鐵門時,她攥緊了口袋裏的銀鑰匙——那是三天前匿名包裹裏的物件,隨鑰匙寄來的還有一張泛黃照片:她失蹤的姐姐被藤蔓纏繞著,困在一座哥特式建築前,身後站著個穿墨色長袍的男人。


    鐵門吱呀一聲自行敞開,暗紅藤蔓如同活物般從門縫中探出,在車燈下泛著詭異的光澤。莊園主宅的尖頂刺破雨幕,每扇窗戶都蒙著血紅色的紗簾,仿佛在無聲訴說著這裏的不祥。


    “歡迎來到荊棘園。”低沉的男聲混著雨聲傳來。男人從陰影中走出,黑色綢緞襯衫的領口微敞,脖頸處蜿蜒著與藤蔓相似的暗紅紋路,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把玩著一枚銀質懷表,“我是陸辭,這座莊園的主人。”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右眼蒙著黑色眼罩,左眼卻幽深如古井,泛著令人心悸的紫光。


    阮棠後退半步,身後的鐵門轟然閉合,血藤瞬間將門縫封死:“我姐姐在哪?”


    陸辭抬手輕揮,廊下的燭台驟然亮起,昏黃的光線映得他麵容更加蒼白:“想知道答案,就陪我玩個遊戲。”他轉動懷表,表盤內側露出半張女人的照片——正是阮棠的姐姐,“每過一個午夜,莊園的規則就會改變。如果撐到第七夜……”他突然逼近,唿吸掃過她耳畔,“或許你能見到她。”


    話音未落,整座莊園的鍾擺突然劇烈搖晃,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阮棠的腳踝突然被血藤纏住,冰涼的觸感順著小腿蔓延而上。她低頭,驚恐地發現地麵不知何時爬滿了暗紅色藤蔓,藤蔓尖端的倒刺泛著寒光,而陸辭就站在藤蔓之外,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的掙紮。


    “記住,”他轉動眼罩下的紫色眼眸,身後的血藤突然化作巨蟒撲來,“在這裏,相信任何人都可能是你最後的選擇。”


    阮棠反手抽出背包裏的瑞士軍刀,刀刃劃過纏繞腳踝的血藤。詭異的是,被斬斷的藤蔓傷口處湧出黑紫色汁液,濺到地麵後竟腐蝕出縷縷白煙。陸辭倚在廊柱上輕笑,袖中突然甩出一條同樣材質的藤鞭,精準纏住她持刀的手腕。


    “暴力可解決不了問題。”他手腕翻轉,阮棠被迫踉蹌向前,鼻尖幾乎貼上他胸口。混著鬆木香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她這才看清陸辭襯衫下若隱若現的藤蔓狀疤痕,“荊棘園的第一條規則——血藤認主,除非......”他突然扯開她頸間的銀項鏈,吊墜上的鑰匙與他袖口的紋章完美契合,“除非你能解開我的秘密。”


    午夜鍾聲響起時,整座莊園開始扭曲變形。阮棠被鎖在三樓客房,窗外傳來指甲抓撓玻璃的聲響。月光透過血紗照進來,她驚恐地發現牆壁上浮現出血色藤蔓的影子,而梳妝鏡裏,自己的倒影正對著她做出噤聲的手勢。當她轉身時,床頭的相框突然炸裂,散落的玻璃碎片拚湊出姐姐被囚禁的畫麵——姐姐脖頸處戴著與陸辭同款的銀質項圈。


    “在找這個?”陸辭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手中拎著個鐵籠,籠中蜷縮著個渾身是傷的女孩。阮棠撲過去時,血藤突然從地板竄出將她纏住,“她試圖破壞莊園的核心,所以成了祭品。”他撫摸著女孩的頭發,鐵籠突然滲出黑霧,女孩的麵容在霧中逐漸模糊,“記住第二條規則,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當阮棠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地下室。四周的鐵架上擺滿玻璃罐,裏麵浸泡著長著藤蔓的人體器官。牆角傳來鎖鏈拖拽聲,她舉著打火機湊近,卻看見姐姐被釘在石牆上,胸口嵌著塊跳動的紫色晶體——那晶體的紋路,竟與陸辭脖頸的疤痕一模一樣。


    “原來你也找到了這裏。”陸辭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摘下眼罩,左眼赫然是顆紫色的晶體,“百年前,我為了永生與血藤簽訂契約,卻沒想到這東西會吞噬宿主的靈魂。”他的藤蔓突然纏住阮棠,將她拖向石牆,“你的姐姐,就是新的容器,而你......”


    阮棠突然咬破他的手腕,腥甜的血液湧入口中時,她看到了陸辭的記憶:姐姐自願成為祭品,隻為了摧毀血藤的核心;而那把銀鑰匙,正是開啟封印的關鍵。趁著陸辭驚愕的瞬間,她將鑰匙插入石牆上的凹槽,整座莊園開始劇烈震動,血藤瘋狂收縮,卻在觸及她項鏈上的家族徽章時發出淒厲的慘叫。


    “你果然是......”陸辭的話被爆炸聲吞沒,阮棠抱著昏迷的姐姐衝向出口。暴雨衝刷著莊園的廢墟,她在泥濘中撿到半塊刻著藤蔓花紋的懷表殘片——而在殘片的夾層裏,藏著張泛黃的合影,照片裏年輕的陸辭身旁站著個與她容貌相同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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