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城市徹底淪為巨型玩偶,地下深處的工坊傳來更令人顫栗的聲響。我破碎的意識在絲線間遊走,目睹地下室裏蠕動的“活體布料”——人們被釘在巨型織布機上,皮膚化作柔韌的綢緞,血管與神經編織成五彩絲線,在齒輪的碾壓下,發出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的刺耳聲響。


    穿校服的女孩早已不是人形,她的身體分化成無數條閃著銀光的縫紉線,穿梭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市政廳的穹頂變成巨大的頂針,商業區的摩天樓化作聳立的線軸,而地鐵隧道裏奔湧的,不再是列車,而是浸泡在防腐液中的肢體傳送帶。每個地鐵站的閘機口,都掛著用活人肋骨打造的剪刀,時刻準備修剪“不合格”的玩偶。


    醫院變成了“零部件迴收中心”,手術室的無影燈下,醫生們的白大褂早已被染成猩紅。他們麵無表情地將患者的器官分門別類:跳動的心髒塞進音樂盒,作為玩偶的發聲裝置;完整的骨骼經過漂白,成為關節活動的支架;就連新鮮的血液,也被灌入巨大的染缸,用來給人皮布料上色。


    學校操場變成了“玩偶訓練營”,孩子們被迫排成整齊的隊列,機械地重複著抬腿、轉身的動作。他們的關節處安裝著生鏽的合頁,每當動作稍有偏差,戴著草帽的腐爛孩童就會揮舞皮鞭抽打過來,鞭梢上串著的眼球在夜色中泛著幽光。


    在城市邊緣,一座由人皮包裹的高塔正在緩緩升起。塔頂立著穿校服女孩的“核心裝置”——那是由萬千人的大腦拚接而成的詭異器官,表麵布滿血管狀的電路,不斷向外釋放出令人瘋狂的腦波。所有玩偶都在這種腦波的控製下,開始向周邊城市進軍,所到之處,房屋自動拆解重組為縫紉工具,河流被抽幹,取而代之的是流淌著福爾馬林的運河。


    而我,作為這場災難的“見證者”,意識被困在城市中央的巨型玩偶心髒裏。透過它破碎的玻璃眼珠,我看到人類最後的幸存者在下水道裏艱難求生。他們的身體上布滿了防禦性的縫合傷口,手中緊握著用鋼筋和碎玻璃打造的武器。但他們不知道,穿校服女孩的絲線早已順著管道蔓延而下,一場更恐怖的“終極改造”,正在黑暗中悄然醞釀......


    織魂終局


    下水道的黴斑突然泛起詭異的熒光,幸存者們頭頂的管道發出指甲抓撓聲。走在最前方的男人突然被倒吊而起,無數銀線從他的七竅鑽出,在空中編織成巨大的捕網。他的慘叫聲戛然而止,皮膚如蛻皮般剝落,血肉化作絲線融入網中,瞳孔裏倒映出穿校服女孩那張由人臉拚接而成的詭異笑容。


    城市上空的縫紉線開始扭曲重組,勾勒出一個遮天蔽日的人形輪廓。巨型玩偶心髒突然劇烈震顫,我破碎的意識順著絲線湧向城市各處,目睹了更駭人聽聞的場景:公園裏的樹木被改造成縫紉機,根係是纏繞的鋼針;居民樓的窗戶滲出粘稠的人皮膠,將試圖逃跑的人粘在牆上慢慢分解;就連天上的飛鳥,翅膀也被替換成機械齒輪,羽毛間滲出帶著福爾馬林氣味的機油。


    在廢棄的電視台演播廳,最後一批幸存者正嚐試通過電波發出求救信號。但他們麵前的攝像機鏡頭突然翻轉,露出鏡頭後方密密麻麻的微型眼鏡——那是穿校服女孩分化出的監視單元。當主播顫抖著說出坐標時,演播廳的天花板轟然坍塌,無數根帶著倒鉤的銀線如暴雨般墜落,將所有人釘在地板上,他們的身體開始像拉鏈般被從中間剖開。


    與此同時,周邊城市的抵抗軍駕駛著改裝戰車發起進攻。然而當炮彈擊中玩偶城牆的瞬間,炸開的不是磚石,而是噴湧而出的活體組織。那些帶著體溫的肉塊落地後迅速生長,化作人形傀儡,用布滿倒刺的舌頭卷走士兵的武器,將他們的骨骼抽出製成新的縫紉針。


    巨型玩偶心髒的裂縫中,我看見穿校服女孩的核心裝置正在吞噬城市的靈魂。每個被改造者的記憶碎片都在裝置表麵閃爍,拚湊出她悲慘的身世:她曾是被父母遺棄在玩偶工廠的孤兒,在機械與布料的包圍中孤獨死去,怨念與工廠裏的詛咒融合,最終誕生出這個扭曲的“織魂者”。


    幸存者最後的反抗在黎明前爆發。他們用自製的電磁脈衝裝置癱瘓了部分縫紉線網絡,試圖衝進核心裝置摧毀它。但當他們接近塔頂時,穿校服女孩突然具象化現身——她的身體由無數條銀色絲線組成,每條絲線都串著受害者的靈魂。她輕輕揮手,地麵裂開巨大的縫紉口,將反抗者吸入其中,化作新的“線軸”。


    而我,在意識即將消散之際,突然發現了核心裝置的弱點:在萬千記憶碎片中,始終存在著一塊未被汙染的區域——那是女孩被遺棄前,母親留給她的最後一個溫暖擁抱。或許,唯有這份純粹的情感,才能打破這場永無止境的織魂噩夢...... 但此時,穿校服女孩已經察覺到我的發現,無數銀線如毒蛇般襲來,準備將我徹底絞碎,永遠封存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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