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發燙的手機,直播間的彈幕正在瘋狂滾動。


    \"主播快看身後!!!\"


    \"啊啊啊有東西進來了!!!\"


    屏幕上,我慘白的臉被手機閃光燈照亮,身後是一間廢棄醫院的走廊。黴斑從牆根爬上斑駁的牆皮,碎玻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空氣中漂浮的塵埃都裹著陳年腐味。這是我今晚挑戰的\"七日兇宅\",據說二十年前發生過集體醫療事故,所有醫護和病人一夜暴斃,從此成了禁地。


    我強裝鎮定:\"家人們別慌,這肯定是節目組布置的特效。\"話音未落,頭頂的燈管突然劇烈閃爍,刺啦刺啦的電流聲中,直播間突然彈出一條灰色彈幕——\"你以為真有人花錢看活人直播?\"


    冷汗順著脊椎滑進牛仔褲,我猛地轉身,走廊盡頭赫然站著個穿白大褂的女人。她垂著頭,染血的長發遮住臉,右手捏著一截帶鏽的手術刀,刀刃正滴滴答答往下淌著黑色液體。手機突然黑屏,我聽見身後傳來布料摩擦地麵的沙沙聲,像是有人拖著腿在慢慢靠近。


    \"這...這不可能!\"我踉蹌著後退,後背撞上冰涼的鐵門。直播間重新亮起時,彈幕正在刷屏:\"她在你左邊!!!\"我機械地轉頭,一張青紫腫脹的臉近在咫尺,女人腐爛的嘴角咧到耳根,黑洞洞的眼眶裏爬出兩隻蛆蟲,直接鑽進我的衣領。


    我尖叫著跌進房間,反手鎖上門。手機再次亮起,這次彈幕變成了清一色的倒計時:\"59、58、57...\"房間裏堆滿鏽跡斑斑的醫療器材,手術台上躺著具幹屍,雙手死死抓著染血的病曆本。我顫抖著湊近,泛黃的紙頁上歪歪扭扭寫著:\"實驗體7號,自願參與永生計劃...\"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幹屍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嘶吼:\"該換主播了——\"整麵牆的白熾燈同時爆裂,黑暗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我終於看清房間裏密密麻麻站滿了人,他們都穿著滲血的病號服,每個人手裏都舉著正在直播的手機。


    我的手腕被幹屍抓出深可見骨的血痕,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刺眼的紅光,鏡頭自動切換成自拍模式——畫麵裏,我的瞳孔正被黑色紋路吞噬,嘴角不受控地向上咧開。直播間湧入無數新觀眾,彈幕卻詭異得寂靜,隻有零星幾條灰字在滾動:\"歡迎加入永夜\"、\"終於等到新鮮血液了\"。


    門外傳來指甲抓撓鐵門的聲響,一下比一下急促。我踹開幹屍,在滿地醫療廢物裏摸索到一把止血鉗。當啷一聲,門把手開始瘋狂晃動,門軸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我死死抵住門,餘光瞥見牆上的老式掛鍾——指針停在淩晨3:17,而手機顯示的時間永遠停留在00:00。


    \"你們根本不存在!\"我聲嘶力竭地吼著,試圖用止血鉗撬開窗戶。玻璃碎渣飛濺的瞬間,一隻蒼白的手從窗外探進來,五指如鐵鉤般扣住我的肩膀。轉頭望去,窗外密密麻麻扒著半腐爛的軀體,他們的眼球渾濁發白,喉嚨裏發出含混不清的 chant:\"直播...永生...直播...永生...\"


    手機突然自動開啟錄像功能,鏡頭對準我驚恐的臉。更可怕的是,彈幕開始實時評論我的表情:\"瞳孔放大0.3毫米,腎上腺素飆升\"、\"恐懼值達標,啟動第二階段\"。房間角落的陰影裏,穿白大褂的女人再次現身,這次她舉起手術刀,在牆上刻下猩紅的數字——1\/100。


    \"這是你們的遊戲?\"我抓住最後一絲理智,對著手機嘶吼,\"告訴我規則!\"滿屏的灰色彈幕突然沸騰,最頂端的一條格外醒目:\"成為觀眾,或成為祭品。\"女人的手術刀已經抵住我的後頸,冰涼的觸感讓我渾身僵硬,她腐爛的嘴唇貼上我的耳垂,用氣聲吐出最後通牒:\"現在,開始你的表演。\"


    窗外的腐屍同時伸出手臂,直播間的打賞特效突然炸開。我看著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地按下\"開始直播\"鍵,鏡頭裏,那些灰色的觀眾id正在瘋狂刷新——而我的臉,正在慢慢變得和他們一樣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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