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裏倒影的笑容突然扭曲,無數蒼白的手從手機屏幕裏探出,冰涼的指尖劃過我的脖頸。我驚恐地將手機摔在地上,屏幕卻像活物般愈合,播放界麵跳出一行血字:“你以為知道名字就能結束?” 整棟樓的電路突然癱瘓,黑暗中傳來此起彼伏的水泡聲,客廳的魚缸裏,金魚翻著肚皮集體浮出水麵,魚眼竟變成了人類瞳孔。


    浴室的方向傳來水流奔湧聲,我跌跌撞撞衝過去,發現浴缸裏的水正詭異地沸騰,水麵漂浮著數十張泛黃的身份證——全是當年溺亡案受害者的證件。當我拿起其中一張,身份證背麵突然滲出黑水,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每個午夜,都是她重生的倒計時”。更驚悚的是,鏡中我的倒影正在往浴缸裏爬,現實中的我卻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倒影伸出布滿青苔的手。


    手機突然在地上震動,自動撥通了報警電話。接線員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您所在區域的信號來自1987年的未接來電......”話音未落,天花板的吊燈轟然墜落,砸在我腳邊的瞬間,我看見燈繩上纏繞著女人的長發。樓道裏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步都伴隨著水滴聲,門把手開始劇烈搖晃,門縫裏滲出帶著腐臭味的汙水。


    我抓起浴缸旁的消防斧劈開窗戶,冷風裹挾著雨水灌進來,卻在窗台上看到新鮮的爪痕——那痕跡不屬於人類,每個指縫間都殘留著腐爛的皮肉。樓下的街道空無一人,路燈卻依次熄滅,最後一盞燈下,李淑芬的身影若隱若現,她的紅裙沾滿水草,胸口插著生鏽的剪刀,而剪刀上刻著的編號,正是我家的門牌號。


    當我退迴房間,發現所有門窗都被黑色長發封住,牆壁開始滲出渾濁的汙水。電視自動打開,播放著當年的新聞錄像,畫麵裏的李淑芬突然轉頭直視鏡頭,她的眼球被魚骨刺穿,嘴角裂開露出尖銳的牙齒。錄像帶發出刺耳的嘯叫,屏幕炸裂的瞬間,無數卡帶碎片射向我,每片碎片都映出不同受害者的溺亡慘狀。


    最恐怖的是,我的皮膚上開始浮現魚鱗狀的紋路,唿吸變得越來越困難,仿佛正在被溺亡的詛咒同化。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來自自己號碼的來電,接通後,傳來的是自己充滿絕望的求救聲:“快逃!她在......”通話戛然而止,而門外的腳步聲,已經停在了我家門前。


    門把手轉動的瞬間,我抄起消防斧劈向門縫,卻劈中一團腥臭的水草。門被猛地撞開,李淑芬的屍體裹著淤泥倒在地上,她胸口的剪刀突然彈出,刀刃上凝著黑血——那血珠落地後竟長成了人形水草,每根須根都纏著受害者的指甲。


    電視突然播放起老式骨牌遊戲的畫麵,屏幕裏的骨牌自動排成一列,從李淑芬的照片開始,依次倒下的竟是所有受害者的遺像。當最後一張骨牌砸在“我”的位置時,整麵牆突然爆裂,無數指骨拚成的骨牌如潮水般湧來,每塊骨牌都刻著我的生辰八字。


    浴室的鏡子滲出血水,倒影裏的我正在用剪刀剖開自己的胸膛,而現實中,我的胸口傳來劇痛——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透過血絲能看到排列整齊的人骨。李淑芬的屍體突然坐起,她腐爛的手指按在我胸口:“當年他們用我的骨頭做骨牌......現在該你還了。”


    樓道裏傳來孩童的嬉笑聲,我跌撞著衝出家門,卻看見每層樓梯都跪著個穿紅裙的紙人,它們手裏都舉著骨牌,牌麵是我不同年齡段的照片。最底層的紙人突然燃燒起來,火苗順著骨牌鏈往上蔓延,我跑過的每級台階都滲出骨髓,在地麵匯成“1987”的血字。


    手機在褲兜震動,這次收到的是段監控錄像:十年前的我在古玩市場買下盒舊骨牌,老板遞來的瞬間,他袖口露出和李淑芬胸口相同的剪刀疤痕。錄像突然卡頓,畫麵裏的老板轉頭,臉變成了李淑芬的模樣,而我手中的骨牌正在滴血——原來這場詛咒,從我買下骨牌那天就開始了。


    天花板突然坍塌,墜落的水泥塊裏嵌著完整的人骨,每塊骨頭都刻著受害者的名字。李淑芬的鬼影從骨堆裏站起,她的身體由無數斷骨拚成,手裏舉著最後一塊空白骨牌:“把你的名字刻上去,我們就能永遠玩遊戲了。”骨牌邊緣滲出的黑血滴在我手背,皮膚迅速碳化,露出底下泛白的指骨。


    樓道盡頭的消防栓突然爆裂,混著骨灰的水流衝垮了紙人陣,我趁機撞開安全出口的門。外麵的雨幕裏,所有受害者的鬼魂手拉手圍成圓圈,他們腳下的骨牌陣正在發光,而圓心位置插著的,正是我當年買下的那盒骨牌——每塊牌麵都變成了我的臉,正咧開嘴發出無聲的笑。


    當我退迴樓梯間,發現牆壁上布滿了抓痕,最新的一道抓痕裏塞著張紙條,上麵用骨髓寫著:“骨牌倒數第二塊是你,最後一塊......是你的倒影”。此時鏡子裏的倒影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握斧的手腕,而李淑芬的骨爪,已經搭上了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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