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友林悅第一次來到她老家白柳村,是為了籌備婚禮。剛進村,我就感覺一股寒意,村口的老槐樹上掛滿了褪色的紙嫁衣,在風中沙沙作響,像是無數隻手在輕輕擺動。


    林悅的父母很熱情,但我總覺得他們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吃過晚飯,林悅的母親塞給我一個紅包,笑著說這是村裏的習俗,讓我一定要收下。迴到房間,我打開紅包,裏麵除了錢,還有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麵用朱砂寫著:“子時三刻,莫出房門,見人不語。”


    半夜,我被一陣微弱的哭聲驚醒。看了眼手機,正好是子時二刻。我想起紙條上的話,本想繼續睡覺,可哭聲越來越清晰,似乎就在門外。好奇心作祟,我輕輕拉開門縫,隻見月光下,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女子正背對著我,長長的黑發垂到腳踝。她緩緩轉身,我嚇得差點叫出聲——那張臉慘白如紙,眼睛空洞無神,嘴角卻掛著詭異的笑容。


    就在這時,林悅突然從身後出現,用力把我拉迴房間。“你瘋了?!”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你知道剛才那是誰嗎?那是我表姐!十年前,她穿著紙嫁衣上吊自殺了,從那以後,村裏就流傳著一個詛咒:凡是帶外人進村的姑娘,都要把自己的男人獻祭給表姐的亡魂!”


    我渾身發冷,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鑼鼓聲。透過窗戶,我看到整個村子都亮起了紅燈籠,村民們穿著古老的服飾,抬著一口紅色的棺材,正朝著我住的屋子走來。林悅的父母站在隊伍最前麵,臉上帶著麻木的笑容。


    “對不起。”林悅哭著說,“我也是被逼的。”說完,她打開門跑了出去,加入了送葬的隊伍。我拚命想要逃走,卻發現所有的門窗都被釘死了。棺材被抬進了我的房間,棺蓋緩緩打開,裏麵躺著的,正是剛才那個紅衣女鬼。她伸出手,向我 beckoning,周圍的村民開始齊聲吟唱:“紙嫁衣,紅似血,新郎官,來赴約……”


    當她的手觸碰到我的瞬間,我終於明白了紙條上的真正含義——可惜,已經太晚了。第二天,村民們在村口的老槐樹下,又掛起了一件嶄新的紙嫁衣,而我和那個紅衣女鬼,永遠被困在了這場恐怖的婚禮之中 。


    被紅衣女鬼拽入棺材的瞬間,棺蓋轟然閉合,腐爛的綢緞纏住我的脖頸。黑暗中,無數冰涼的手指在我身上遊走,將金線繡著「囍」字的冥服強行套在我身上。棺材外傳來林悅撕心裂肺的哭喊,卻夾雜著村民癲狂的笑:“又一對成了!下一個該誰家閨女了?”


    當我再次睜眼,發現自己站在白柳村的祠堂裏。供桌上擺滿了牌位,最顯眼的位置立著表姐的靈位,照片上的她明明是笑著的,瞳孔裏卻泛著幽藍的光。祠堂外,林悅正被父母按著梳妝,鳳冠霞帔下的她麵無血色,額頭上貼著鎮壓怨氣的符紙——那本該是保護我的符。


    “時辰到!”道士模樣的老者敲響銅鈴,我這才驚覺自己正坐在一頂紙轎裏。八個麵色青白的“轎夫”抬起我就走,他們的脖頸後都貼著車票形狀的胎記。紙轎晃晃悠悠穿過村子,家家戶戶的窗戶裏伸出枯手,往轎中撒著帶血的紙錢。


    經過老槐樹時,表姐的紅衣突然從樹梢飄落,將我整個籠罩。我的身體不受控地飄向樹幹,赫然發現樹皮上密密麻麻刻滿了名字——林悅、表姐,還有過去十年間所有“獻祭”的新郎。表姐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想逃?我們都在等下一個替死鬼......”


    第二天清晨,鄰村的少年誤入白柳村。他看到村口老槐樹下,兩個穿著婚服的身影正在緩緩招手,其中一人脖頸處的紅繩,正隨著風纏上他的腳踝。而祠堂深處,新的牌位已經刻好,旁邊放著嶄新的紙嫁衣,金線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等待著下一場冥婚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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