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秦風如此天賦卓絕,不僅僅秒懂《劈山棒法》,更是對其進行了精進和改良,蕭瑟心中高興。


    他默默進入竹屋,然後秦風和蕭青禾便在竹屋之外,聽到了暢快的大笑聲。


    竹屋內傳出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蕭青禾的手指猛地攥緊衣角,細長的手指都攥得隱約發白。


    “父親他...很久沒這樣笑過了。”少女聲音輕得像風中的竹葉,睫毛在陽光下投出顫抖的陰影,“自從十八年前那場...”


    她突然咬住嘴唇,把後半句話咽了迴去。


    秦風望著竹屋微微晃動的門簾,恍惚間仿佛看見另一個自己——那個筋脈盡廢,被扔在萬囚島礁石上,看著海水一次次漫過傷口的少年。


    “青禾。”秦風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得不像話,“你知道全身經脈被一點點碾碎的感覺嗎?”


    少女猛地抬頭,撞進秦風那雙深淵般的眼睛裏,那裏麵的痛楚讓她唿吸一滯。


    “我明白的。”秦風指尖凝聚一縷金色靈力,輕輕點在木柴上。


    需要用砍柴刀劈砍的木柴瞬間化為齏粉,卻又在下一秒恢複如初,“有些傷...表麵愈合了,內裏還在流血。”


    “你....”蕭青禾見到這神奇的一幕,捂了捂嘴,卻未再追問下去。


    陽光照耀竹梢時,秦風係緊腰間柴刀。


    蕭青禾倚在門框邊,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我去後山轉轉。”秦風語氣隨意得像在說今晚吃筍,“聽說崖縫裏會長些特別的靈草。”


    少女猛地抬頭,竹影在她臉上掠過一道斑駁的光痕,那雙杏眼裏有什麽東西閃了閃,又迅速隱入暮色。


    “嗯。”


    簡單的一個字,卻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她下巴微微發顫,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時青絲掃過秦風手臂,帶著竹葉的清香。


    秦風望著她繃直的背影,忽然笑了。


    滄桑正直的蕭瑟,善良害羞的蕭青禾,以及賢惠的蕭夫人,真是夢寐以求的快樂老家。


    山風卷起落葉,將少女壓抑的抽泣聲吹散在竹林深處。


    遠處傳來柴刀劈開荊棘的聲響,驚起一群暗鴉。


    夕陽將竹影拉得老長,秦風的身影出現在石階盡頭。


    他隨意提著幾株流光溢彩的靈藥,根須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


    “這...這是百年靈參?!”蕭夫人手中的竹籃“啪“地落地,聲音發顫,“還有血靈芝?你從哪...”


    “後山撿的。”秦風甩了甩靈參上的露珠,仿佛在抖落幾根雜草。


    蕭夫人臉色驟變,猛地抓住他手腕:“孩子!偷盜宗門靈藥是要廢修為的!”


    她指甲幾乎掐進秦風肉裏,眼中滿是驚恐。


    秦風輕輕掰開她的手指,從懷中掏出一塊留影石——畫麵裏,靈參分明長在懸崖裂縫中,周圍野草叢生。


    “您看,真是撿的。”


    蕭夫人突然捂住嘴,淚水在皺紋間縱橫:“小風,謝謝你...”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隻能輕輕拍打秦風肩膀,把那件粗布衣拍得啪啪作響,“我去燒飯。”


    暮色四合,竹桌上的靈筍湯已經不再冒熱氣。


    蕭夫人第三次起身張望,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碗沿,瓷碗邊緣沾著半枚新鮮的指痕。


    “往常太陽落山前...”她的聲音像繃緊的弦。


    蕭瑟也是一樣,擔憂道:“青禾不會出什麽事吧?”


    見蕭瑟和蕭夫人擔心蕭青禾的安全,秦風自告奮勇道:“師傅、師娘,我去找青禾,你們安心用膳。”


    話語剛落,他便化為流光衝了出去。


    暮色如血,秦風眼中金芒流轉,便是見到遠處山道上那道天青色氣運正被數道灰氣糾纏。


    他足尖一點,竹葉在身後炸成綠霧。


    星峰山腳,五名藍袍弟子呈半圓圍堵。


    為首的男子指尖挑著一枚碧綠丹藥,戲謔的聲音在峽穀迴蕩:“蕭師妹,丹房記錄顯示這枚''青靈愈傷丹''昨日失竊...”


    “放屁!”蕭青禾青絲飛揚,腰間玉佩叮當作響,“我用三百貢獻點換的!玉簡記錄還在...”


    名叫王德發的弟子突然捏碎玉簡,碎屑從指縫簌簌落下:“現在沒了。”


    另外四人同時逼近,地麵凝結出冰霜。


    蕭青禾後退半步,腳跟已抵到懸崖,這些竟是清一色的靈師境!


    “聽說你爹當年號稱''千竹劍''?”王德發把丹藥拋向深淵,“不如你跳下去撿...”


    話音戛然而止。


    一隻修長的手淩空截住丹藥,玄色衣袂在懸崖邊獵獵作響。


    秦風不知何時出現在崖邊,指尖丹藥滴溜溜旋轉。


    “幾位。”他微笑時露出森白牙齒,“欺負小姑娘...要遭雷劈的。”


    “哪來的雜役?”王德發靈力暴湧,“星峰辦事...”


    轟隆!


    晴空劈下金色雷霆,將五人同時掀飛!


    秦風閑庭信步般走到蕭青禾身前,背後是滿地焦黑抽搐的身影。


    “秦風哥...”蕭青禾聲音發顫,突然瞪大雙眼,“小心!”


    王德發猙獰爬起,掌心凝聚幽藍毒針:“給老子死!”


    秦風頭也不迴,反手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聲中,王德發旋轉著飛向遠處山壁。


    秦風把丹藥塞迴少女掌心,輕聲道:“走吧,該迴去熬藥了。”


    “打了人就想走,有這等好事?”


    陰冷的聲音從林間傳來,三道身影攔住去路。


    為首的青年麵容陰鷙,腰間玉牌閃爍著“星峰內門“的寒光。


    “那是王強...”蕭青禾指尖發涼,聲音細若蚊蠅,“靈師三重...他哥是...”


    秦風感受到少女的顫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閉眼數三下。”


    王強袖中滑出一柄淬毒短刃:“大竹峰的雜役也敢...”


    “這位師兄。”秦風突然打斷,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你們星峰弟子為難我大竹峰的人,我都還沒討說法,怎麽反倒瘋狗先咬人?”


    “你!”王強暴怒,靈力化作毒蟒撲來!


    蕭青禾剛數到“二“,耳邊就傳來三聲悶響。


    睜眼時,隻見王強三人呈“品“字形嵌在樹幹裏,褲襠位置各有一個焦黑的腳印。


    秦風撣了撣衣角並不存在的灰塵:“現在能走了嗎?”


    山風卷著落葉掠過,王強扭曲的臉上還凝固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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