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部落新晨,湯暖人心


    破曉時分,天際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如輕柔紗幔,悄然鋪灑在部落的每一寸土地,將夜間的凜冽寒意一點點驅散,為這片原始質樸的部落帶來新一天的希望。


    經過一夜的休憩,獸人們從睡夢中緩緩轉醒。他們慵懶地舒展著身體,骨節因為剛睡醒而發出“哢哢”輕響,臉上殘留著些許倦意。然而,當他們的思緒觸及昨晚那令人饞涎欲滴的骨頭湯時,原本惺忪的睡眼瞬間明亮,整個人也精神抖擻起來,仿佛那骨頭湯的美味能賦予他們無盡活力。


    蘇瑤早已在篝火邊忙碌不停,她的身影在跳躍的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專注。鍋中的湯汁歡快翻滾著,如牛奶般乳白,升騰的熱氣裹挾醇厚香味,彌漫在空氣中。蘇瑤凝視這鍋湯,眼眸中滿是期待,仿佛看到部落眾人品嚐時滿足的模樣。


    蒂娜和艾拉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來到她身旁。蘇瑤嘴角上揚,露出親切笑容,說道:“把昨天剩下的白花菜拿過來,放進這骨頭湯裏熱一熱,咱們的早餐就有著落啦。”蒂娜和艾拉連忙應下,小跑著去取白花菜,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入鍋中,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珍貴寶物。


    沒過多久,鍋裏散發出骨頭湯與白花菜交融的誘人香氣。那香味似無形的手,牽引著其他獸人陸陸續續圍攏過來。他們望著鍋中翻滾的美食,眼中滿是迫不及待的渴望,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仿佛在催促早餐快點上桌。


    終於,早餐時間到了,一大鍋熱氣騰騰的骨頭湯擺在眾人麵前,蘇瑤和其他獸人一起,將湯舀進一個個用獸骨製成的碗中。當一碗碗骨頭湯遞到老獸人們手中時,他們的手微微顫抖著,那是激動,也是對這份溫暖的珍視。


    老獸人瑪爾,雙手緊緊捧著那碗湯,湊近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濃鬱的香味瞬間鑽進他的鼻腔,讓他眼眶一熱。他緩緩將湯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乳白色的湯汁滑過喉嚨,暖意瞬間傳遍全身。他閉上眼睛,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仿佛這一刻,所有曾經在寒冬裏遭受的苦難都已煙消雲散。


    一旁的老獸人伊娜,雙手捧著那碗還冒著騰騰熱氣的骨頭湯,眼眶泛紅,嘴唇微微顫抖。她輕抿一口,滾燙的湯汁滑過喉嚨,暖意瞬間在身體裏蔓延開來,可這暖意卻沒能驅散她心底深處的哀傷。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喃喃自語道:“要是當初就知道骨頭能熬出這麽美味又營養的湯,部落裏那些可憐的獸人,就不會……不會白白丟了性命啊。”伊娜的目光空洞而又悲戚,仿佛穿越了時光,迴到了那些被饑餓籠罩的寒冬。


    每至寒冬,便是部落最艱難的時刻。寒風唿嘯,大雪封山,獵物難尋,食物匱乏。為節省珍貴口糧,讓年輕一代和孩子們活下去,不少老獸人無奈走進冰冷黑暗的山洞,默默忍受饑餓折磨,身體逐漸虛弱,直至生命消逝,徒留山洞中聲聲微弱歎息。還有些老獸人,為不成為部落負擔,帶著滿心不舍與無奈,孤獨踏上未知路途。他們的背影在風雪中渺小又無助,生死未卜。這些場景,成為部落難以言說的沉重記憶,如巨石沉甸甸壓在每一個獸人的心頭。


    伊娜的話語,讓周圍的獸人心中猛地一揪,原本享受美食的歡快氛圍瞬間被凝重與哀傷所取代。不少獸人手中的湯碗微微顫抖,他們或是低下頭,或是別過頭去,悄悄抬手抹掉奪眶而出的淚水。


    與此同時,凜站在部落的中央,身姿挺拔如鬆,正帶領著雄性獸人準備外出打獵。他的聲音堅定有力,如同洪鍾般在部落上空迴蕩:“今天我們要多獵些獵物迴來,讓部落的食物儲備更加充足!”獸人們齊聲高唿,那聲音震耳欲聾,眼神中閃爍著昂揚的鬥誌。凜又將目光投向烏克,鄭重地叮囑道:“你帶領一小隊人跟在雌性獸人身邊,務必保障她們的安全。”烏克神情堅毅,用力點頭領命,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使命感。隨後,雄性獵人們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山林進發,身影逐漸消失在遠方。


    待獵人們離開後,部落裏稍顯安靜了些。這時,部落裏的老獸人們才慢慢走出住所。他們步伐緩慢,身形佝僂,歲月在他們身上刻下深深的痕跡。當他們看到蘇瑤和幾個獸人正準備下一鍋骨頭湯時,一位頭發斑白、身形佝僂得厲害的老獸人,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主動走上前。他聲音因年邁和激動略帶沙啞,卻滿含熱忱:“雌性,我們也來幫你熬湯吧,雖說我們年紀大了,可這點事兒還是能應付得來的。”蘇瑤眼中閃過感動,被老獸人們的熱情與積極觸動,感激地微笑著,用力點頭應允,還決定教他們熬製骨頭湯。


    蘇瑤拿起一根洗淨的骨頭,笑著對老獸人們說道:“大家看,熬骨頭湯,挑選骨頭很重要,盡量選這種肉多、骨髓豐富的。”說著,她將骨頭放入石鍋中,繼續耐心講解:“水要一次加足,先用大火把水燒開,再轉小火慢慢熬,這樣才能把骨頭裏的營養都熬出來。”老獸人們圍在蘇瑤身邊,全神貫注地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不時提出自己的疑問。老獸人卡爾皺著眉頭,指著鍋中的骨頭問道:“雌性,這煮的時候要不要一直攪拌啊?”蘇瑤耐心解答:“剛開始不用頻繁攪拌,等湯快熬好的時候,輕輕攪拌一下,讓味道更均勻就行。”


    在蘇瑤細致的講解和示範下,老獸人們漸漸掌握了熬湯的要領。他們親自上手,有的負責添柴控製火候,有的小心翼翼地攪拌著鍋裏的湯,每個人都幹得熱火朝天。而在這過程中,偶爾有老獸人迴想起曾經寒冬的艱難,眼眶再次濕潤,卻又悄悄抬手拭去,不想打擾此刻這難得的溫暖與希望。


    隨著老獸人們越發熟練,他們瞧見還有許多骨頭,尋思著多熬些湯,便齊心協力,靠著多年積累的經驗,找來合適的石頭,製作出又一個石鍋。從那以後,部落的空地上,天天都架著石鍋,熊熊燃燒的篝火舔舐著鍋底,鍋裏的骨頭湯咕嚕咕嚕翻滾著,濃鬱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成為部落裏一道溫暖而安心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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