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昕控製不了本能,卻氣得要命。


    在她的外衫被他扯落,袖子滑落香肩,滾燙的吻落在鎖骨間時,薑昕仰著頭輕喘,綿軟的嗓音說不出是憤怒還是羞澀。


    “容!淵!”


    瘋子!瘋子!


    薑昕都不敢迴頭去看皇帝有沒有還在睡?


    與她相反,容淵卻恨不得皇帝醒來。


    讓他親眼看看,她在自己懷裏承歡,她是他的!


    老頭子這蠢貨什麽都不是。


    可容淵到底不敢把事情做得那麽絕。


    他知道,如果真把她逼太緊,她是真的會毀掉她自己,這是他絕對無法承受的代價。


    容淵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平複著失控瘋狂的占有欲,眼底染上點點苦澀,啞聲道:“你也對我笑一笑好嗎?”


    薑昕半點都不想對他笑,隻想把他抽飛。


    這神經病好好的上位者不做,非要搞什麽癡情瘋批人設,讓她恨不得給他腦袋開瓢,控幹裏麵的水分。


    “你瘋夠了就放開我!”


    薑昕隻覺得腰都要被他勒斷了。


    “不放。”


    在朝堂上強悍霸道的太子此時就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子,隻想要占據她更多的注意力。


    “讓你繼續當那什麽見鬼的熙貴妃已經是孤的底線,你要再對老頭子那麽溫柔,孤真的會一片片刮了他的。”


    男人用最委屈的語氣說著最恐怖的話語。


    薑昕:“……”


    她麵無表情地說:“太子殿下,你現在照過鏡子嗎?有沒有看到你變成什麽扭曲模樣了?”


    容淵癡戀地蹭著她的脖子,跟有肌膚饑渴症似的,“孤知道。”


    但他沒法改,也不想改。


    她不愛他,不給他機會,沒關係,他愛她,他就算強扭,也要把兩人死死綁在一起。


    他抬頭,幽深的瞳眸像無底深淵,瘋狂地要把她吸入進去,語氣卻溫柔得滴水,也詭異至極。


    “等有一日,你不需要孤的權勢了,再也受不了孤了,就直接殺了孤吧。”


    死在她手裏,亦是他最幸福的歸宿。


    薑昕頭疼欲裂,心髒仿佛被兩股力量撕扯著。


    原主慘烈的過去,她獨屬於自己的情感……


    薑昕難受得控製不住 情緒,厲聲質問他,“早知有今日,你當初為什麽要那樣對‘我’?”


    但凡他那時對原主別那麽冷酷無情,他們何至於此?


    容淵臉色白了白,喉嚨發澀。


    他又何嚐不後悔?


    “昕兒……”


    薑昕閉了閉眼,忽然用力推開他,直接離開了乾清宮,不想聽他任何的道歉和懺悔。


    他說什麽都沒用了。


    原主已經沒有了。


    她就算再利己,但占據了原主的身份,就是承擔了她的因果和過往。


    再如何,她都沒法心無芥蒂地跟一個曾害過“自己”的人談情說愛。


    容淵看著她決然的背影,腳步踉蹌,倏而嘔出一口鮮血來。


    “殿下……”


    林公公一進來就見到主子單膝跪地,吐出血來,慌忙上前扶住。


    他剛想喊人叫太醫,容淵卻隻直勾勾地看著薑昕離開的身影。


    細密的疼痛爬上心頭。


    隻是,隻要她還在,他就不允許自己腐朽坍塌。


    累世的執念就算讓他再瘋狂扭曲,也拚命想要維持人的模樣,抓住任何一絲留在她身邊的機會。


    “孤交代你辦的事情做好了嗎?”


    林公公看著殿下額角暴起的青筋,仿佛隨時要化為非人模樣,心疼又恐懼,沒膽子勸半句。


    殿下顯然已經為貴妃娘娘著了魔。


    旁人說什麽都沒用的。


    “靈山寺的長明燈已經供奉好了,奴才以您的名義請了慈恩大師日日為其誦經超度。”


    前些日子,殿下親自做了盞長明燈,吩咐他拿到佛寺去供奉。


    他不知道殿下要為哪位逝去的親者祈福,他也不敢問。


    容淵垂眸,“那就好。”


    想到她剛剛紅著雙眸的質問,他失魂落魄地呢喃,“如果孤從前幫一幫她就好了。”


    就算不娶,他照拂幾分,那樣今日她就不會這麽恨他了。


    他們怎麽會咫尺天涯呢?


    林公公不敢問殿下說的是誰,隻能自欺欺人地安慰道:“殿下別著急,娘娘隻是一時沒法放下過去,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日,娘娘必定能明白殿下的心意。”


    容淵明知不可能,卻還忍不住抱著一絲僥幸,“她真的會接受孤嗎?”


    “一定會的,殿下不是已經讓人接藍公子入京了嗎?鎮北侯府是娘娘最掛念的親人,到時候娘娘肯定會念著殿下的好,心軟下來的。”


    容淵晦澀漆黑的眼底浮起一絲光,“多派些人保護藍靖宇,誰敢阻攔冒犯,殺無赦。”


    ……


    薑昕走出乾清宮,秋日涼風一吹,腦子清明了下來。


    她有點懊惱自己方才的失控。


    她情緒一向穩定,就連嫁個老頭子為妃都能從容含笑,落淚也是為了算計。


    可每每遇到容淵,所有淡然理智就直接出走。


    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容淵的瘋批,另一半……


    就算再不承認,薑昕也知道,自己對他是有那麽一點特別的。


    不知緣由,仿佛是深根自己的靈魂之上的感情。


    隻是,想想他對自己不是人的強迫,薑昕又忍不住咬牙切齒。


    但,投鼠忌器。


    小表哥還是在他手上。


    她不應該控製不住怒火,跟他鬧起來的。


    可不知為何,她從心底相信,他不會傷害小表哥的。


    薑昕揉著眉心。


    這操蛋又亂七八糟的感情。


    不是,他們就不能好好搞事業嗎?


    要啥子愛情嗎?


    又不能當飯吃。


    偏偏,那個忽然有病長了個戀愛腦的太子殿下完全就說不通的。


    薑昕緩緩吐出一口氣,算了,大不了今晚她主動請他過來忽悠忽悠。


    連皇帝那老橘皮她都露出溫柔笑容,容淵再瘋,至少年輕好看活也棒。


    傲骨在權勢和現實麵前什麽都不是。


    隻是,薑昕沒想到,根本就不用她費心思勾引,一入夜,容淵就準時準點地出現在瓊玉宮。


    仿佛兩人早上根本沒有發生爭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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