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昕看著不停往她懷裏鑽的男人,臉頰有點泛紅。


    她指尖微顫地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聲問:“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雖然很離譜,但是兩人相處一個多月了,薑昕確實沒問過他的名字。


    她看得出過往的一切對他來說很是痛苦。


    不想他本就脆弱的精神再受到打擊,所以薑昕就什麽都不問。


    但……


    之前他們隻是流浪時搭夥的同伴,可如果她標記了他的話,性質就不一樣了。


    “我不喜歡之前的名字。”


    那代表著他失敗的三十年,也是束縛。


    顧淵忍著頭疼的折磨,聲音沙啞地說道。


    薑昕默了默,輕聲問他,“那我給你取一個好不好?”


    “好!”


    “叫……止淵,怎麽樣?”


    “止淵!”


    顧淵心跳不覺加快,呢喃著這兩個字。


    不知為何,他有種宿命的滿足感。


    仿佛兜兜轉轉、孤獨地穿行在漫長的時空中的人終於找到了港灣。


    他唇角上揚,精神海的風暴似乎都停歇了,“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薑昕眸中暈開笑意,“那以後我就叫你止淵了。”


    “好。”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顧淵貪婪地把自己的臉埋在她脖間,卑劣地撒謊,“難受!”


    薑昕擔心他精神力再暴走會出事,頓了頓,還是說道:“你知道我是alpha,但我其實一直嗅不到其他omega的信息素……除了你。”


    顧淵唿吸一窒,“我……也是。”


    這究竟是什麽奇妙的緣分?


    “我猜測我們信息素應該契合度很高,你再這樣精神力暴走也不好,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給你做一下標記,應該能安撫住了你的精神力。”


    顧淵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對上少女明媚溫柔的眸光,自卑卻如毒汁一樣漫上心頭。


    他慌亂地放開她,不敢再抱她了。


    顧淵顫抖著轉過身,仇恨地瞪著自己殘廢的雙腿。


    他有什麽資格?


    他沒資格!


    薑昕原本被他無聲的拒絕弄得有點尷尬,可見他周身的悲哀痛苦都快凝成實質了,又忍不住心軟心疼了。


    “止淵?”


    “你能不能別再可憐我了?”


    再這樣下去,他會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變成一個覬覦她的瘋子,會傷到她的。


    薑昕心髒有點悶,“我是可憐你,但止淵,世上那麽多淒慘的人,我怎麽就不可憐別人,隻唯獨你呢?”


    顧淵身體僵住,“你……”


    他痛苦地閉上眼,幾乎哀求,“alieen,我求你,別說了,我會當真的,我真的會當真的。”


    得不到的時候,他還能躲在暗處偷偷地看著高懸的明月。


    可倘若得到過了,顧淵忍受不住再失去的代價。


    招惹了他這樣的怪物,她會一輩子都擺脫不掉的。


    薑昕抓著他的肩膀,讓他看著自己,“止淵,在這廢棄星球上,我一直想的都是怎麽離開,沒多想感情的事情,但有時候又那麽剛好地遇到了。”


    “你飛船墜落的時候,血糊糊的一片,但我當時就嗅到你的信息素,心裏就一個念頭,想救你。”


    “可是我……”


    顧淵絕望地碰著自己臉上的麵具。


    他又醜又殘廢,怎麽配得上她啊?


    薑昕溫柔地握住他的手,“隻要咱們迴到星際帝國,你的臉和腿都能治好的,難道你對自己以前的優秀和容貌都沒信心嗎?”


    顧淵薄唇緊抿,不自信地說:“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我之前的容貌。”


    他毀容了,隻單靠他的信息素她都能生了憐憫和情愫,更別說……


    薑昕在繪畫上的天賦也很高,隻單單看他的骨相就能猜測到他以前的容顏有多出色。


    她怎麽可能會不喜歡呢?


    但顧淵還是很自卑,“你喜歡什麽樣的容貌,你畫給我看,到時候我照著那樣的整容。”


    薑昕:“……”那倒也沒必要!


    顧淵還想說什麽,頭又開始疼起來。


    薑昕忙抱住他,“這些以後再說,我先給你標記吧?”


    顧淵將頭埋在她的脖間,喉結上下滑動著,雙手緊緊地抱著她纖細的腰肢,眼底全是貪婪的狂喜。


    他就要變成她的專屬物了嗎?


    這真的不是他死前的一場美夢嗎?


    即便是假的,顧淵也要死死抓著不放。


    薑昕還不知道在自己心裏自卑又賢惠的男媽媽在偏執變態中,以為他是在羞澀,畢竟這世界的omega都很容易害羞矜持。


    哦,小朱除外!


    “我第一次給omega做標記,不熟練,如果有不舒服和疼痛,你一定要告訴我。”


    “嗯。”


    顧淵乖巧地點點頭,露出自己的後頸。


    薑昕隻覺得他像是一隻送到狼口裏的綿羊,無害極了,讓她忍不住想變態……


    咳咳!


    薑昕低頭,按照記憶中的步驟,先細細親吻他的脖頸,讓他先放鬆下來……


    顧淵眸色瞬間深得可怕,喉結滾動著,欲望難忍。


    他忽然掐著她纖細的腰肢,抬頭吻住她的唇瓣,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薑昕:“???”


    等等,兄弟,標記好像不是這麽標記的吧?


    可他身上的信息素越來越濃,弄得薑昕腦袋有點暈乎,身體更是軟得不可思議。


    能被omega的信息素給反壓住的alpha大概可能就隻有她一個了。


    兩人肆意地親吻,最初的時候,顧淵還有點生澀,但很快他就上手了,唇舌交纏,氣息交融。


    薑昕幾乎都不能唿吸了,眼眸如水。


    “嗯,止淵……”


    顧淵薄唇印在她嬌嫩的肌膚上,在她的脖頸間流連。


    光影昏暗,啪地一聲,屋子裏本就不亮的燈被關上。


    他取下自己的麵具,與她十指相扣。


    薑昕神色無奈地抱住他,有點懷疑人生。


    到底是誰在標記誰呢?


    不過她並沒有拒絕他的任何親密,隻要他沒事。


    屋子裏的雪鬆香和清幽的花香漸漸融合在一起。


    ……


    屋外,小朱焦急地走來走去。


    這時候,彪哥也過來了。


    “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小朱說著就要去推門,卻被彪哥抓了迴來。


    “如果alieen都沒辦法,你進去有什麽用?”


    “我……都那麽久了,萬一alieen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


    “alieen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還是彪哥了解薑昕,“她既然敢進去,就有把握全身而退,你進去反而會給她添亂的。”


    “可裏麵怎麽沒動靜的?”


    小朱話剛落下,裏麵就傳出一點聲音。


    兩人都不是什麽單純的小朋友,瞬間就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彪哥有點尷尬,小朱卻僵成石頭了。


    “行了,應該沒什麽事了,咱們先走吧。”


    彪哥把傻愣愣的小朱給拉走,出來的時候,還很貼心地把大門給關好。


    小朱忽然蹲下來,抹著眼淚,“我之前還能嫌棄他是個醜妖精,配不上alieen,可是……”


    之前顧淵的臨危不亂,還救了他的命,小朱再不甘心,都不得不承認,自己比不上他。


    彪哥拍拍他的肩膀,“感情這事誰也說不好,你以後也會遇到屬於自己的alpha的。”


    小朱癟嘴,“你能給我介紹比alieen還溫柔還好的alpha嗎?”


    彪哥沉默,“那你繼續哭吧!”


    小朱:“……”


    臭男人alpha就是討厭。


    嗚嗚,他的alieen,他的初戀啊!


    ……


    薑昕趴在他懷裏,久久都沒能平息下來。


    她眼角還掛著一滴淚珠,紅唇微張,上身的外套和襯衣都脫了,隻剩一件內衣,如雪的肌膚還染著點點紅痕。


    黑暗阻止不了他的視線,但顧淵沒敢多看,怕自己又忍不住了。


    薑昕手軟腿軟地坐了起來,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衣服。


    顧淵靠坐在床邊,伸手給她把衣服穿好,仔細地給她係上扣子。


    男人手上有些粗糙的繭蹭到她的肌膚,讓薑昕不覺又是一顫。


    她有點想捂臉,到底誰才是alpha啊?


    “對不起……”


    顧淵低低開口。


    薑昕微怔,無奈,“你怎麽又道歉了?”


    顧淵抿唇,“我冒犯了你。”


    明明隻是標記,他卻對她……


    薑昕眼皮跳了跳,強調,“你才是omega!”


    顧淵:“……”


    薑昕好氣又好笑地湊過去咬他的薄唇,“所以,被占便宜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顧淵睫毛顫動,“我怕你不喜歡。”


    薑昕再次跟他十指相扣,“我要不喜歡,就不會主動要標記你了。”


    顧淵心口漫著甜意,但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有哪兒值得她喜歡的?


    薑昕知道他又在自卑了,“止淵,喜歡一個人不需要什麽理由的,也許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背影,也可能在長期的相處中互相了解而忍不住怦然心動……總之,我就是覺得你好,我就是喜歡你,不管你如何,就是喜歡。”


    顧淵喉間發澀,“萬一以後你不喜歡了呢?”


    薑昕溫柔地抱住他,“我是個很傳統的人,一段戀情開始後,除非你變了,或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否則我不會說拋下就拋下的。”


    顧淵伸手緊緊抱著她,“我不會背叛你,永遠都不會的。”


    她喜歡他什麽樣的,他就會是什麽樣的。


    薑昕剛還想說什麽,她的肚子就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她倒是不尷尬,“我今天還沒吃飯。”


    顧淵聞言,心疼道:“我去給你做飯。”


    等他戴好麵具,薑昕才打開了燈,扶著他坐到床上,“讓小鐵同學去做就好,你好好休息。”


    顧淵看了自己的雙腿,眸色黯淡下來,臉卻忽然被她給捧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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