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兩人正膩歪著,那邊正打得精彩。


    何雨柱蹲在一旁樂得直拍大腿,扯著嗓子喊道:“好!光天再踹狠點!賈東旭那肚子肥得跟蛤蟆似的,多踹兩腳!”


    於莉眼睛亮得驚人,一把揪住何雨柱的胳膊晃了晃:“你還真不嫌事大!”


    她笑得眉眼彎彎,全然沒了方才吃醋的模樣,腳尖無意識地踢著地上的石子。


    婁曉娥雙眼緊盯著混亂的場麵,激動得指尖微微發顫,不自覺地拽住何雨柱的衣角。


    接觸到布料的觸感時,她自己都愣了一瞬——這個總愛插科打諢的男人,此刻竟讓她心底泛起久違的親切感。


    剛洗完灶台的許大茂擦著額頭的汗姍姍來遲。


    遠遠望見自家媳婦婁曉娥和於莉一左一右挨著何雨柱,臉瞬間黑得跟鍋底似的。


    他指甲都快掐進肉裏,心裏直冒火:“好啊傻柱,大庭廣眾之下跟我媳婦套近乎!”


    可想到傻柱打架不要命的狠勁,到嘴邊的髒話又咽了迴去,磨磨蹭蹭湊了過去。


    他堆起比哭還難看的笑,沒話找話:“傻柱,我今天下午把上次拍的照片送你們家去了……”


    婁曉娥聽見聲音,觸電般鬆開拽著何雨柱衣角的手,耳尖泛紅。


    何雨柱頭也不迴,大大咧咧應道:“大茂,照片我看了,拍得挺不錯的,謝了啊!”


    許大茂一聽有戲,立馬來了精神,搓著手賠笑:“那洗照片的錢……一張16寸,還有20多張6寸,這成本可不小,你看……”


    “許大茂!”何雨柱猛地轉身,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一把薅住許大茂的後衣領,像拎小雞似的將人拽到跟前。


    他眼睛瞪得溜圓,幾乎要貼到對方鼻尖:“咱倆可是光屁股長大的交情!我一直把你當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你現在居然跟我算錢?”


    許大茂被勒得直翻白眼,兩條腿在空中亂蹬,雙手死死摳住何雨柱鐵鉗般的手指:“傻柱你鬆開!


    我辛辛苦苦給你們家拍了全家福,於莉、雨水還拍了那麽多獨照、合照!”


    他急得脖子通紅,額頭上青筋根根暴起,活像被架在火上烤的蝦。


    周圍看熱鬧的街坊們早笑作一團,幾個小孩還拍著手起哄:“許大茂要不到錢咯!”


    邊上的婁曉娥氣得俏臉漲得通紅,指尖微微發顫。


    作為曾經的富家小姐,她哪見過這般在大庭廣眾下為這點錢斤斤計較的場麵?


    許大茂此刻的嘴臉,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平日裏街坊四鄰本就對她這“資本家小姐”指指點點,有意無意的孤立她。


    好不容易和於莉熟絡起來,有了能說上話的同齡人,如今許大茂為了照片的錢當眾糾纏,隻會讓大家更把她當笑話看。


    想到這兒,她胸口劇烈起伏著,一把扯住許大茂的後衣領就往後拽:“大茂!那麽點錢你還好意思要?人家傻柱今天晚上還請我吃了兩個包子呢!”


    “不是曉娥!”


    許大茂急得跳腳,“20多塊錢抵我大半個月工資!兩個包子就把你收買啦。”


    “好啦!不就20多塊錢嘛!”


    婁曉娥氣得臉頰緋紅,胸脯劇烈起伏,狠狠瞪了許大茂一眼,“迴了家我給你!省得你在這兒丟人現眼!”


    這話一出,圍觀的街坊瞬間哄堂大笑。


    閻埠貴笑得直跺腳:“新鮮!許大茂給傻柱家拍照,最後倒讓自家媳婦掏錢給他,這事兒擱全四九城怕都找不出第二樁!”


    三大媽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可不是嘛!往後咱四合院茶餘飯後的新談資有了!”


    許大茂漲紅著臉,想開口辯解卻又不知說什麽,隻能在眾人的笑聲裏手足無措地站著。


    正鬧得不可開交時,雨水擠開人群湊了過來,鼻子皺成一團滿臉嫌棄:“大茂哥可真摳搜!本來還想著等天涼快點,拽他去後海拍照。


    我連大熊貓玩偶都準備好了,打算給它紮上紅頭繩,打扮得漂漂亮亮帶去呢!這下倒好,徹底沒戲咯!”


    婁曉娥原本耷拉著的眼皮突然一抬,眼睛亮得像點了兩盞燈。


    她三步並作兩步拉住雨水的手,聲音裏帶著藏不住的雀躍:“雨水妹妹!別管他許大茂!我跟著你們去!


    我跟著家裏人學過擺弄相機,保準把你和大熊貓拍得比年畫娃娃還俊!到時候也讓我抱抱那個玩偶,我也要拍張稀罕照片!”


    混亂中,棒梗舉著擀麵杖衝過來要護爹,小臉因憤怒和焦急漲得通紅,嘴裏還喊著:“不許欺負我爸!”


    可他哪是劉光天的對手,被對方一腳踢在屁股上。


    這小子“哎喲”一聲,像個皮球似的摔了個狗啃泥,手中的擀麵杖也咕嚕嚕滾到秦淮茹腳邊。


    秦淮茹看著滿地狼藉,又看看懷裏嚇得直抽噎的小當,默默歎了口氣,退到一邊,心說等他們打夠了,也就消停了。


    就在賈家母子哭嚎、劉家兄弟拳腳不停時,三大爺閻埠貴先是在邊上看了半天熱鬧。


    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再打下去要是事情鬧大了,他這個管事大爺也得吃瓜落。


    這麽一想,他趕緊邁著小碎步擠進人群,手裏還攥著把缺了齒的折扇。


    他踮著腳揮舞折扇,尖著嗓子喊道:“別打了!快住手!都是一個院裏住著的街坊,有話好好說啊!”


    劉光天頭也不迴,又踹了賈東旭一腳:“三大爺,您老歇著吧!我媽這臉腫得跟豬頭似的,今兒要不討個公道,這事兒沒完!”


    賈張氏趁機在地上滾得更歡,泥漿糊了滿臉:“閻老三!你個吃幹飯的!也不攔著他們,我要去街道辦告你們合起夥來欺負人!”


    閻埠貴被嗆得直咳嗽,折扇在半空僵了僵。


    他心裏打著小算盤,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二大媽不好惹,賈家又難纏,這架要是勸不好,自己裏外不是人。


    權衡再三,他假裝用力去拉劉光福,實則隻是虛虛拽著對方衣角,嘴裏還念叨著:“光福啊,差不多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呐……”


    “去去去!”劉光福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又給了賈東旭一巴掌,打得賈東旭鼻子竄血。


    “我媽讓人騎在身上打,您這會兒當和事佬?晚了!”


    閻埠貴踉蹌著後退兩步,折扇“啪”地合上,嘴裏嘟囔著:“好,好,你們鬧吧,出了事別後悔!”


    說完幹脆退到人群外,眯著眼看起了熱鬧,時不時搖頭歎氣,仿佛在惋惜這大雜院的風氣愈發不好了。


    何雨柱笑得直拍大腿,轉頭跟婁曉娥擠眉弄眼:“瞧見沒?三大爺這勸架,比天橋的把式還虛!”


    於莉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發髻上的絹花跟著亂顫:“可不是嘛,他那扇子揮得比唱戲的水袖還起勁,結果連個人都拉不開!”


    人群外突然傳來一聲沉喝。剛加班迴來的易中海工裝還沾著機油,灰撲撲的臉龐滿是疲憊。


    此刻他卻黑著臉撥開圍觀的眾人,身上蒸騰的熱氣混著汗味。


    他身形魁梧,往場中一站便如半截鐵塔,渾濁的眼珠掃過仍在扭打的劉家兄弟和癱坐在地的賈家母子。


    聲音裏裹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都給我住手!這是要拆了四合院不成?”


    劉光天兄弟倆動作一頓,賈東旭趁機連滾帶爬躲到賈張氏身後。


    二大媽卻不依不饒,抹了把臉上的血水就要往前衝:“老易!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這把老骨頭就撂這兒!”


    易中海板著臉大步走來,眉頭緊緊皺起。


    他目光如炬,先掃了眼滿地狼藉,又看向圍觀的眾人。


    最後落在笑嘻嘻的何雨柱身上,臉色瞬間沉下來:“柱子!你就眼睜睜看著院裏鬧成這樣?為什麽不攔著?!”


    何雨柱攤開雙手,笑得一臉無辜:“老易,你可不能冤枉我!


    剛開始賈張氏和二大媽扭打,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咋好摻和女人打架?”


    他朝二大媽努了努嘴,“再說了,你瞧二大媽這臉腫的,吃了虧不打迴去,往後在院裏還怎麽抬頭?”


    易中海氣得直喘氣,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響:“打架就能解決問題?讓賈家賠醫藥費,這事不就結了!”


    “賠醫藥費?”何雨柱突然拔高聲音,笑得前仰後合,“賈張氏把養老錢全賠我們家大熊玩偶了,這會兒兜裏比臉還幹淨!”


    他故意湊近易中海,壓低聲音調侃:“要不……您先借賈家點?”


    這話一出,圍觀街坊們哄堂大笑。


    賈家借錢就從來沒有還過,易中海這人多精啊,怎麽可能借錢。


    賈張氏正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哼哼,聽見易中海一聲吼,跟被踩了尾巴似的“騰”地坐起來。


    幹瘦的手拚命拍著大腿嚎:“一大爺!您可算來了!劉家這哥倆下狠手往死裏打啊!您要不替我做主,我這條老命今天就撂這兒了!”


    “行了!”易中海脖子青筋暴起,臉漲得跟豬肝似的,轉頭狠狠剜了看熱鬧的何雨柱一眼。


    扯著嗓子喊道,“都給我閉嘴!明天晚上八點全院開會,把這事掰扯清楚!再敢私下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瞪著銅鈴大的眼睛挨個掃過眾人,那眼神兇得能吃人,嚇得幾個小年輕直往後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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