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一張老臉瞬間漲成豬肝色,青筋順著脖頸突突直跳。


    作為大雜院多年來的話事人,何時被人當眾這般羞辱過?


    可他眼角餘光瞥見何大清攥緊的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這人常年練武,年輕時在胡同裏打架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一雙鐵拳不知道撂倒過多少混混。


    那常年顛大勺練出的臂力,再加上骨子裏的狠勁兒,真要動起手來,自己這把老骨頭怕是經不起三兩下折騰。


    喉結滾動了半晌,這位素來威嚴的一大爺竟生生將反駁的話咽迴肚裏,雙手死死攥著衣角,指節都泛出青白。


    “好啊你,何大清!”


    易中海憋了半天,才從齒縫裏擠出半句狠話,卻在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裏,徹底沒了下文。


    一旁的雨水眼睛亮得像兩顆黑葡萄,蹦跳著湊到何大清身邊,扯著老爹的胳膊直搖晃:“爹!你可太厲害了!易中海那張老臉都快綠了!”


    她笑得前仰後合,絲毫不顧對麵氣到冒煙的一大爺。


    何大清慢悠悠地吧嗒了一口旱煙,灰白色的煙霧從他嘴角溢出,在夕陽下嫋嫋升騰。


    他故意拖長語調,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哼!就他易中海?當年我在飯館掄大勺的時候,他還在給師傅端尿壺呢!”


    說著還不忘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用鞋底碾了碾。


    就在這時,劉海中一路小跑著擠進人群,腦門的汗順著皺紋往下淌,藏藍色背心後背洇出大片汗漬。


    他喘著粗氣,用手背胡亂抹了把臉,咧著嘴嘿嘿笑道:“還好還好,總算趕上了這場熱鬧!”


    他喘著粗氣拽住閻埠貴的袖子,指著對峙的兩人直感慨:“老閻!也就何大清有這膽子!換旁人,誰敢駁老易的麵子?”


    閻埠貴扶了扶眼鏡,搖頭晃腦地附和道:“可不是嘛!老易在這院裏說一不二這麽多年,今兒算是踢到鐵板咯!”


    他眯起眼睛,看著何大清的背影若有所思,心裏盤算著這場風波會不會攪亂院裏的勢力平衡。


    圍觀的街坊們見狀,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三大媽踮著腳擠到前排,嘴裏嘖嘖有聲:“嘖嘖,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往後老易再想壓人一頭,可得掂量掂量咯!”


    她身旁的鄰居跟著起哄:“就是就是,平日裏他斷事兒總向著賈家,這迴終於有人治他!”


    一時間,院裏的議論聲、棒梗的抽噎聲、賈張氏的罵罵咧咧聲交織在一起,比菜市場還要熱鬧三分。


    而這場風波,才剛剛拉開序幕……


    賈東旭見“兩大巨頭”對峙,眼珠子一轉,突然又揚起掃帚朝棒梗抽去:“都是你個討債鬼!把家都敗光了!”


    棒梗嚇得抱頭亂竄,秦淮茹哭喊著撲過去護孩子,被賈東旭一把推得摔在地上。


    何雨柱斜倚在牆根,嗤笑著朝賈家院子揚了揚下巴:“賈東旭這個窩囊廢,也就敢對老婆孩子耍威風!”


    話音未落,於莉已經踮腳湊到他肩頭,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結實的臂膀,眉眼彎成狡黠的月牙:“可不是?我就看不起這樣的小男人——”


    她故意拖長尾音,仰臉望著丈夫,眼波流轉盡是笑意,“還是我家柱子有男人味,拳頭硬、心腸熱,比那軟腳蝦強百倍!”


    躲在一旁的雨水瞬間被喂了一嘴狗糧,誇張地抖了抖肩膀,小聲嘟囔著:“嫂子你倆真肉麻,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邊說邊作勢搓了搓胳膊,引得周圍幾個鄰居忍俊不禁。


    易中海被何大清噎得說不出話,老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突然轉向圍觀的人群,扯著嗓子喊道:“都圍在這裏看笑話?各家各戶不用做飯了?”


    可沒人聽他的,劉光天擠眉弄眼對弟弟說:“嘿,今兒這場麵,比唱大戲還稀罕!”


    劉光福趕忙湊上前,咧著嘴直樂:“可不是嘛!平日裏哪見得著這陣仗,可得瞧仔細嘍!”


    就在場麵亂成一鍋粥時,聾老太太拄著拐杖顫巍巍走來。


    她渾濁的眼睛一掃,人群立刻讓出條道。“吵什麽吵?”


    老太太聲音不大卻帶著威壓,“東旭,孩子打也打了,還嫌不夠?秦淮茹,帶棒梗迴屋上藥。”


    賈東旭梗著脖子還想辯解,被秦淮茹拚命拽走。


    賈張氏見狀,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邊拍屁股邊嘟囔:“算你們狠!咱們走著瞧!”


    何大清見鬧劇散場,又慢悠悠裝上一鍋煙。


    他故意瞟了眼易中海,陰陽怪氣道:“有些人啊,就愛拿著雞毛當令箭。”


    易中海氣得渾身發抖,脖頸青筋暴起,卻隻能狠狠跺腳:“何大清,你……”


    話未說完,聲音已因顫抖而發顫。


    一大媽見狀,慌忙上前拽住他的胳膊。


    一邊用袖口擦拭他額角的汗珠,一邊低聲勸慰:“別氣壞了身子,咱們迴家,犯不著跟他置氣!”


    說著便連拉帶拽,將滿臉通紅的易中海往自家院子拖去。


    人群漸漸散去,雨水還在迴味剛才的熱鬧,拽著於莉的袖子直晃悠:“嫂子,你方才那架勢,比胡同口說書人口中的穆桂英還威風!”


    何雨柱長臂一攬,將媳婦摟在身旁,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我家婆娘的嘴皮子,連穆桂英都得甘拜下風!”


    於莉臉頰泛紅,嬌嗔地輕捶他胸口:“就你會貧嘴!也不害臊,當著妹妹的麵瞎吹!”


    暮色剛爬上屋簷,院裏突然炸開棒梗的尖叫。


    賈東旭舉著寒光閃閃的剪刀從屋裏衝出來,衣擺被晚風掀起,整個人像發了狂的鬥雞。


    他一把薅過癱在牆角的大熊玩偶,鋒利的剪刀尖抵住玩偶圓鼓鼓的肚皮:“賠錢貨!老子今天非把這災星剪碎不可!”


    賈東旭高舉剪刀,刀刃抵在大熊玩偶蓬鬆的肚皮上。


    雨水僵在原地,睫毛輕顫。她垂下頭避開那道寒光,指甲無意識掐進掌心,心下泛起陣陣不忍。


    何雨柱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按住賈東旭的手腕。


    剪刀懸在半空微微發顫,刀刃映出賈東旭布滿血絲的眼睛。“賈東旭你等會。”


    賈東旭猛地甩開何雨柱的手,剪刀重新抵住玩偶腦袋:“二十五塊!這破玩意賠了我家半年口糧錢!”


    他聲嘶力竭的喊聲驚得院角野貓“嗷”地竄上牆頭,“今天誰攔我,我跟誰沒完!”


    “等會兒!”何雨柱突然抬手,從兜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三元紙幣抖得嘩嘩響。


    “這玩偶你橫豎不要了,賣給我得了。你三天工資,也就這麽個數。”


    賈東旭瞪圓了眼睛,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姥姥!老子可是賠了二十五塊錢的,你三張破紙就想打發?”


    何雨柱滿不在乎地將紙幣甩在掌心:“也就是我妹妹雨水看你要剪不忍心,我才肯出這個價。你問問,還有誰願意掏這錢?”


    說著轉頭問邊上的閻埠貴:“三大爺,換了您,您買麽?”


    閻埠貴立馬搖了搖頭:“我要這破玩意幹嘛?”


    三大媽還在一旁補充:“三張票子夠我們家吃幾天窩頭的了!”


    圍觀人群哄笑起來。


    劉光天抱著膀子擠兌:“賈東旭,人家柱哥好歹願意接盤,你還挑三揀四?”


    賈東旭的臉青一陣紅一陣,握著剪刀的手卻始終沒鬆。


    秦淮茹怯生生拽他衣角:“東旭,三塊錢總比扔了強……”


    賈張氏瞥見何雨柱手中晃動的三元紙幣,渾濁的眼珠子突然亮得驚人。


    她嗷地一聲就撲向那幾張皺巴巴的票子:“拿來吧你!”


    麻利地將錢塞進自己補丁摞補丁的衣襟,隨後像扔垃圾般把大熊玩偶甩向雨水。


    雨水慌忙伸手接住,緊緊摟在懷裏,嘴裏還小聲嘟囔著,像是在安撫這個失而複得的玩偶。


    “東旭!”賈張氏叉著腰衝兒子尖聲叫嚷,嘴角的唾沫星子四濺,“這三塊錢就當提前預支了!


    你還差我二十二塊養老錢!從下月起,每月必須給我三塊,少一個子兒我就躺屋裏絕食!”


    說著還不忘朝何雨柱翻個大白眼,缺了顆門牙的嘴撇得能掛住油瓶:“哼!那破布娃娃你們留著吧!”


    何雨柱笑著摟住低垂腦袋的雨水,指腹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丫頭,迴去把這大熊玩偶好好清洗一下。


    你嫂子的大姐在紡織廠上班,迴頭讓她捎兩塊料子,把這耷拉的耳朵重新縫上。


    咱家那台縫紉機可派得上用場,保管修得跟新的似的!”


    雨水捏著玩偶磨破的衣角,悶聲哼唧了一聲,卻悄悄挺直了肩膀:“就你會哄人!


    不過真要是修好,我可得把它藏得嚴嚴實實,再不讓棒梗那混小子瞧見!”


    她小心翼翼地撫平玩偶身上的褶皺,鼻尖湊近毛絨蹭了蹭,嘴角的梨渦雖淺,到底還是露了出來。


    賈東旭低頭看著遍體鱗傷的棒梗,冷哼一聲:“今天晚上不準吃飯!你奶奶每個月找我要三塊錢,你先給我省一頓!”


    棒梗癟著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不敢哭出聲。


    雨水抱著大熊玩偶轉身離開,扭頭瞥了棒梗一眼,脆生生道:“活該!”


    說完小跑兩步追上於莉,親昵地摟住嫂子的胳膊,“走,嫂子,咱們迴家!”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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