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輝足足躺了半個小時,我們讓吳晴看著他,陸若琪負責撰寫報告,我則在房間裏來迴走動,希望能找到什麽線索。


    這些房間都已經異化得不成樣子,有的東西雖然還保持著原本的模樣,但把手伸過去的時候就很可能突然出現一張嘴,或者一雙憤怒的眼睛。在大屋裏放著一個小型的保險櫃,可能是外麵放著一層玻璃護罩的緣故,保險箱並未受到多少侵蝕。


    我小心地把外麵的玻璃罩拿起來,罩子上憤怒的眼睛瞪著我,憤怒的嘴撇向一旁,時不時說出兩個字,雖然發音不標準,但確是罵我無疑。放好玻璃罩,我試圖打開保險箱,但我的手剛觸碰上去,它就立刻發出劇烈的震動,並且前麵的兩個紅燈亮起,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在同一時間,我聽到了客廳裏傳來的聲響,吳晴大聲喊了句什麽,我立刻拿起匕首衝出去。韓輝已經蘇醒,他艱難地扶著椅子爬起來,虛弱的目光在我們臉上一掃而過,我本以為他還要發難,但他的臉上卻是滿意的笑容。


    “你們終於來了,趁著我現在恢複了意識,想問什麽盡快問,否則下一次異化是什麽樣子,我可說不好了!”韓輝說起話來大大咧咧,對於自己身體的異狀毫不關心,靠在牆壁上,做出被詢問的架勢來。


    我們首先問他到底那天是怎麽迴事,他是否真的去了那個孩子的家,是否真的見到了汙穢巨鼓,他又為什麽會變成現如今的模樣。


    韓輝歎了口氣,眼睛裏麵蓄滿了淚水,說話前先發出了句感歎:“早知道,我說什麽也不會去那個地方。”


    那天他和另一個人在領取任務後,立刻驅車前往。在進入到樓房外部的時候就已經發現有些奇怪了,這個樓極為破舊,明明是新樓,可卻格外肮髒,外部布滿了瘢痕,與兩側的樓房呈現鮮明的對比。


    “我們走進去,耳邊不停傳來躁動的鼓點,這節拍不僅刺耳,並且牽扯我們的情緒,越走越感覺心裏憋悶,好像有很強的怨氣在胸中鬱結,並且不知道是不是鼓點的關係,我看到牆壁的時候,發現那些瘢痕竟然在動。”


    這倒是跟我們看到的相似,甚至更加嚴重,如果用勘破鏡看的話,估計那裏也是一片淡粉色的世界。我們示意他接著往下說,他卻頓住了,直勾勾看著前方,直到我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如初夢醒地繼續說。


    “那個孩子的家是603室,我們敲門沒人開,卻能聽到裏麵傳來的爭吵和喊叫,不得已我們隻能采取非常手段,進屋後看到屋子裏也是這副模樣。”他說到這,朝旁邊牆壁和桌子指了指,看到這裏的情況,再沒有想象力的人也知道是什麽樣子了。


    “一個彎腰駝背,極為瘦小的孩子從屋裏拿出一個箱子,他笑著把箱子遞給我們,我看到那孩子的瞳孔完全漆黑,沒有半點白色,嘴裏的牙齒殘缺不全,也布滿瘢痕。”


    陸若琪側眼看向我,用眼睛詢問我韓輝說的是否為真。我點點頭,雖然他說話時有思考,有時候對於時間問題會出現誤差,但所說的情況確實能跟現在進行對應,更何況,他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值得隱瞞的呢。


    “我一門心思隻想拿上箱子趕快離開,可箱子極沉,根本拿不動,它摔在地上自動打開了,一瞬間鼓點的聲音抑揚頓挫,就仿佛是在我腦子裏麵敲打一樣。我們兩個逃迴來,但那聲音卻已經紮根,我無處可逃,每天都感覺一股黑氣在身旁流轉,直到它終於附著到我身上,就跟現在一樣!”


    韓輝說到最後的時候,瞳孔放大,驚恐地指向門的方向,聲音變得尖銳起來。我們順著手指看去,果然一道漆黑的氣朝他衝來,我雖想伸手攔一下,但氣卻從我手的下麵鑽了過去,直接擊中韓輝的心口。


    韓輝一聲哀嚎,隨著憑空出現的鼓聲不斷扭動著身子,而隨著鼓點越發密集,他的聲音也變得愈加痛苦。那些肌肉重新出現,但都無法長久,因為身體上布滿傷痕的緣故,氣息無法凝聚,隻能不停竄動,到最後又衝了出去。


    經受了這樣的苦痛,韓輝已然奄奄一息,還沒等我們攙扶他離開,他就已經合上了雙眼,徹底斷了氣。我們隻能把情況匯報給吳雲,吳雲聽了後沉默了許久,最後隻說一句:“你們把保險箱帶迴來吧,我會讓善後處理組前往的。”


    我和陸若琪搓出幾個線球,每個人都堵上鼻孔和耳朵,由著保險箱發出吵鬧,快步把它運到樓下,塞進了車子的後備箱。這時候幾輛白色的公司車輛駛進來,停在我們前麵,從車上跳下幾個身材高大的人,他們統一白色著裝,臉上戴著專業的護具,由其中最高大的人帶領著走了進去。


    在陸若琪發動車輛的時候,電話再次響起,那邊又傳來了吳雲的新指令。馮大飛聯係不上了,結合剛才我們匯報的情況,很有可能他遇上了危險,讓我們不用迴公司了,先去醫院接應馮大飛。


    “真能給我們找事...”吳晴開啟了吐槽模式,但看我們都是一副緊張的表情,也感覺無趣,最後吐吐舌頭,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了。


    小區與232醫院精神科住院部距離較遠,小區所在位置是開發區的邊緣,而住院部在另一個郊區,那裏空氣清新,主打一個宜居,唯一的缺點是,醫院為了不讓車輛的聲音影響病人,所以特意把停車場安置在病房很遠的地方,剩下的近一公裏的路程需要走過去。


    停車場此時空無一人,隻有兩輛車停在裏麵。其中一輛上麵有公司的logo,就是馮大飛的車,另一輛則是灰色的麵包車,看上去有些舊,輪胎甚至都癟了,估計是被誰扔到這裏的車吧。


    我本想讓吳晴留在車裏,因為進去後恐怕還要遇到危險,可她卻拒絕了我的好意,下車之後用力的抻了個懶腰,之後朝著我挑釁似的挑挑眉,以此表示自己完全沒問題,


    我們三個朝著標記著箭頭的石板路走去,突然那輛麵包車的前門打開,一個光頭男子走出來擋在我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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