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這個帝國軍方第一人,不怒自威的老人竟如此平易近人。王小邪也不知道如何稱唿對方,就喊了聲前輩。陳破虜擺擺手道:“以我與你老師的關係,就喊我一聲伯伯吧。”


    王小邪臉皮很厚,此時都有些羞澀喊不出口,對方不但是一代強者,更是位高權重。自己一聲伯伯喊出去,那也算是傍上高枝了。


    輕輕嗯了一聲,王小邪站開拳樁,眼睛微閉,開始施展撼山拳,氣勢陡然一變。陳破虜樂嗬嗬地在一旁看著,手捋著下巴上三寸長的胡須,頻頻點頭。待王小邪施展完了,陳破虜道:“不錯不錯,這套拳法你算是入門了,至於拳意,你以後慢慢去領悟便成。拳意這東西,師父也無法領進門,全靠個人悟性。剛才呀,你這套拳頭還是有幾處不到之處,且看老夫施展一遍。”


    陳破虜拉開架勢,看起來波瀾不驚,沒有風雷之聲,沒有飛沙走石,仿佛一位老人在鍛練身體。但王小邪卻瞳孔微縮,一副驚訝之色。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陳破虜將這套拳法施完,看似雲輕風淡,實際上卻是返璞歸真。王小邪施展此拳時,風起雷動,實際上是控製力量不到位,導致外泄,而引起外部聲響。而陳破虜則完全力量內斂,未有絲毫外泄。


    這個境界,不是王小邪看幾遍就可以練成的,必須要經年累月的練習,對力量的運用加以控製,此外,便是要提升自己的修為境界。


    除了高層次的外,王小邪還注意到陳破虜施展時的拳樁,雙足穩如山嶽,每步樁腳都不動如山。


    陳破虜收拳後笑眯眯地道:“小子,看清楚了沒有?”


    “迴陳伯伯的話,看清楚了。”


    “說,看清楚了什麽?”


    “除了對力量的控製外,小子在拳樁上腳力輕浮,遠不如陳伯伯不動如山。”


    陳破虜哈哈笑道:“不錯,一遍便能看出差異。不錯,練拳不練樁,到死也白忙。雙腳是根,腰身是軸。紮根於地,拳隨腰轉,這拳頭才有力。”


    “謝謝陳伯伯教誨。”


    “我與你老師是生死之交,與你又算投緣。這樣,我傳你三套拳樁,這是老夫練拳以來自創的拳樁,算不得什麽珍貴的東西。但老夫自覺這三套拳樁頗有所得,希望你也能有所得。”


    陳破虜的三套拳樁命名為三才樁,天地人三才,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學,半天的功夫便學得有模有樣。拳樁雖然是戰技基礎,但基礎牢,方可起高樓。


    辭別陳破虜,迴到學院已是夜半時分,幸好上京城繁華熱鬧,乃是不夜之城。而那條冷街上的廝殺,似乎沒有人提起,像沒有發生過。小有名氣的黑虎幫從上京城的底層消失,也沒有幾人詫異,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


    離決鬥還有幾天時間,王小邪恢複了正常,上午正常出入課堂,擔負起班長的職責。下午則還是前往斷先生居所,請教陰影係戰技。至於陳破虜那裏,無召不敢入。


    斷先生不在,教習他的是羅伯,兩人都沒有提起昨天的考驗。時間轉眼即逝,明天便是決鬥之日。有人關心,有人漠視,有人看熱鬧。王胖子和鍾晴是兩個關於王小邪的人。王胖子的關心很直接,便是拉著王小邪吃一頓大餐。


    決鬥的時間如期而來,學院的許多學員都不約而同地來到決鬥死生台的周圍。與王小邪相熟的人不多,但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卻很多,畢竟是出盡風頭的新生之王。而司馬甯則有很多的相熟者,修為又高出一層,支持他的人還是居多。


    學院沒有大張旗鼓,大概是由於王小邪與司馬甯的身份都特殊,主持此次決鬥的是副院長周纓。司馬家的人以司馬蒼為首,早早地來到了生死台側,他們都表情嚴肅,司馬甯更是雙眼有些發紅。他們都知道王小邪一人單來了黑虎幫的事,司馬甯自問不是對手。


    圍觀的人群中,有學員已坐了莊,吆喝著學員前來押注。生死決鬥畢竟罕見,很多圍觀的學員都很興奮,紛紛前來押注。王胖子受王小邪所托,也押了五百積分,自然是押自己勝。這是目前下注最大的一筆,莊家都覺得有些棘手,還是收了賭注。


    王小邪跚跚來遲,很霸氣地從學員中走上生死台,他朝眾人一抱拳道:“各位同學,在下王小邪,是今天的決鬥人之一。感謝各位百忙之中前來觀看。”


    看到王小邪賣寶一般,眾人哄堂大笑,生死決鬥的緊張氛圍立刻消散。王小邪朝司馬家一方望去,眉頭挑起,斷喝道:“司馬甯,上來受死!”


    這一個月來,司馬甯享用了大量的家族資源,已經突破到真形境。若是沒有冷街廝殺一事,他肯定信心滿滿,今天卻忐忑不安。司馬家的其他人,也不看好這一戰。但事到臨頭,司馬家寧願他戰死於生死台上,也不願丟這個臉。


    司馬甯如被拋棄的棋子,硬著頭皮走上生死台,望著王小邪心情複雜,事關自己生死,他還是艱難開口:“王小邪,我們之間其實也沒有解不開的恩怨,真要生死相搏?”


    王小邪冷嗤一聲,他與司馬甯的確沒有生死恩怨,但與司馬家有。冷聲道:“接我三拳,生死由命。”


    八字一出,震爍全場。許多人都發出噓聲,嘲諷王小邪霸氣吹牛。隻有司馬家的人明白,這或許是司馬甯能活下去的一個契機。司馬甯沒有心情去迴味被人蔑視的感覺,而是湧出強大的求生欲望。


    “好,我就領教你三拳。”


    兩人拉開距離,周纓朝兩人望了一眼,沉聲問道:“此決鬥為生死鬥,無論誰生誰死,到此為止。你們雙方可都做好準備嗎?”


    兩人一個表情凝重,一個表情屌炸天,卻同時點了點頭。


    周纓也點了點頭,緩緩退開,然後斷喝一聲:“開始!”


    話音一落,司馬甯手段齊出,全是防禦手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重得防禦將他裹成粽子。隻要接對方三拳,司馬甯還是有些信心,他全然沒有想過要反殺王小邪。


    王小邪咧嘴一笑,無盡的邪魅之意,身形虎躍,出現在司馬甯近前,哂聲笑道:“紙糊的防禦再多,也接不了老子一拳。”


    拳樁立,撼山拳出,如挾天地之勢。


    副院長周纓都眼睛瞪得老大,滿臉驚訝之色。


    轟!


    拳如鐵騎穿鑿,水瓶乍裂,以不可擋之勢轟殺在司馬甯的身上。司馬甯頓時如斷線紙鳶,被一拳轟出生死台外,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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