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把數據立方往懷裏一揣,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電磁脈衝槍。


    “你們聽到了?”朝雲的聲音有點抖,“入侵者?誰是入侵者?”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墨風迅速收拾設備,眼神掃了一圈四周的廢墟,“剛才那陣震動……可能不是幻覺。”


    我眯起眼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灰藍色的地平線上,塵土被掀起了一道模糊的波紋,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快速接近。


    “走!”我低聲說,帶頭往後撤了幾步。


    朝雲一邊後退一邊嘟囔:“我就知道這地方不吉利,早說不該來……哎喲!”


    他腳下一滑,差點摔在一塊斷裂的金屬板上。


    “閉嘴!”我壓低聲音喝道,“別製造噪音。”


    我們三人靠在一起,背靠著一麵殘牆,盡量減少暴露麵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金屬燒灼後的氣味,還有種說不清的焦躁感。


    “你那邊還能讀取更多信息嗎?”我問墨風。


    他搖了搖頭:“剛才那段信息已經觸發了某種警報機製,這玩意兒現在自動鎖死了。”


    “也就是說……”朝雲咽了口唾沫,“我們已經被‘標記’了?”


    “很有可能。”墨風臉色陰沉,“而且從剛才的投影來看,這個文明似乎在進行某種防禦部署,甚至可能是戰爭狀態。”


    “戰爭?”我皺眉,“對誰?”


    “不知道。”他搖頭,“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曾經麵對過某種威脅——而現在,這種威脅可能還沒消失。”


    話音剛落,遠處那股震動聲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轟隆隆——


    像是某種大型機械裝置在高速移動,地麵都在微微顫動。


    “來了!”我一把拉住朝雲,“快迴飛船!”


    我們轉身就跑,腳步踩在堅硬的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身後傳來一陣尖銳的嘯叫,像是某種雷達掃描時的高頻音。


    “這什麽鬼東西!”朝雲邊跑邊迴頭,“是不是追上了?”


    我迴頭一看,頓時頭皮發麻。


    天際線處,升起了一排黑影,輪廓像是巨大的蜘蛛狀機器人,每隻都有兩層樓高,六條腿在地麵上飛速爬行,動作極其協調。


    “不是吧……”我咬牙,“這地方連守衛係統都還在運行?”


    “它們的目標是我們!”墨風大喊,“快跑!別停下!”


    我們拚了命地往前衝,身後的那些機械生物越來越近。它們的頭部閃著紅光,像是一台台精準的殺戮機器。


    “淩星耀!”朝雲突然大叫,“左邊!”


    我猛地一個側滾,一道紅色激光擦著我的肩膀打在地上,炸開一片火花。


    “靠!這玩意真要命!”我翻身站起,掏出脈衝槍就是一梭子。


    幾發能量彈打在最近的一隻機械蜘蛛身上,它隻是晃了晃,繼續逼近。


    “無效!”我怒吼,“這些家夥皮太厚了!”


    “別硬拚!”墨風拉著我往後撤,“先躲進廢墟裏!”


    我們鑽進一處倒塌的建築,裏麵滿是碎裂的金屬梁和斷裂的管道,光線昏暗。我們躲在一堆殘骸後麵,喘著粗氣。


    “這些東西……到底是用來幹嘛的?”朝雲小聲問。


    “看樣子像是某種自動防禦單位。”墨風分析道,“它們應該是在檢測任何進入核心區域的外來者。”


    “那我們現在就是在核心區域?”我瞪眼。


    “很可能。”他點頭,“所以它們才會對我們發動攻擊。”


    “也就是說……”我握緊拳頭,“我們離真相更近了一步。”


    “但代價也更大了。”墨風看了我一眼,“如果你還想繼續下去。”


    我沒說話,隻是低頭看著手中那塊數據立方。它的表麵又泛起一絲微弱的藍光,像是在迴應什麽。


    “這塊立方……好像能跟這裏的係統產生共鳴。”我說,“也許它就是開啟某些東西的關鍵。”


    “比如呢?”朝雲問。


    “比如……那個地下設施。”我抬頭看向墨風,“你說的畫麵裏,那個龐然大物,說不定就是我們需要找的東西。”


    墨風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必須想辦法靠近它。”


    “可問題是,怎麽穿過這群鋼鐵蜘蛛?”朝雲苦著臉,“咱們現在連頭都不敢露。”


    正當我們絞盡腦汁時,我忽然注意到角落裏有一塊半埋在地裏的金屬板,上麵刻著和石碑上相似的符號。


    “等等……”我走過去蹲下仔細看,“這些符號……是不是和剛才的求救信號有關?”


    墨風湊過來,眼睛亮了起來:“有可能!這些符號排列方式很像是一種控製指令。”


    “意思是……”我心頭一動,“這裏可能有控製這些守衛的終端?”


    “值得一試。”墨風立刻開始清理金屬板上的灰塵,露出更多的符號。


    我也加入了清理工作,很快,整塊金屬板完全顯露出來,上麵竟然有一個小小的插槽!


    “這是……數據接口!”我激動地說。


    “把立方插進去試試!”墨風催促。


    我把數據立方小心翼翼地插入插槽,瞬間,整個廢墟內部亮起了微弱的藍光。


    緊接著,外麵的機械蜘蛛紛紛停下了動作,仿佛被什麽東西控製住了。


    “成功了!”朝雲興奮地跳起來。


    但就在我們以為一切順利時,數據立方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藍光變成了刺眼的紅光。


    緊接著,整塊金屬板開始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像是某種啟動程序。


    “不對勁……”我皺眉,“這不是關閉它們的指令?”


    “可能是觸發了別的什麽東西。”墨風臉色驟變。


    這時,外麵的機械蜘蛛並沒有停止,而是緩緩調轉方向,朝著同一個地點集結。


    “它們要去哪兒?”朝雲疑惑。


    我順著它們的方向望去,心中猛地一沉。


    “地下設施。”我喃喃道,“它們不是來阻止我們的……它們是在趕去防守。”


    “防守?”墨風眉頭緊鎖,“防守誰?”


    就在這時,金屬板上的紅光猛然一閃,接著,一段新的畫麵出現在我們麵前。


    那是一個模糊的空間,像是某種監控視角。畫麵中,一群黑色的身影正從天而降,降落點正是那座地下設施的入口。


    他們的外形不像本地文明,也不像人類,更像是某種混合體,披著厚重的裝甲,手持不明武器。


    “這……”我喉嚨幹澀,“這才是真正的入侵者?”


    畫麵定格在其中一名入侵者的麵部——那是一張布滿電路紋路的臉,眼神冰冷,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然後,畫麵戛然而止。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們……也在找那個設施?”朝雲聲音顫抖。


    “不。”墨風低聲說,“他們是來奪取的。”


    我攥緊拳頭,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既然如此……”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那就不能讓他們得逞。”


    “你是說……”朝雲愣住。


    “我們要比他們更快一步。”我目光堅定,“不管那地下設施裏藏著什麽,我們都不能讓它落入敵人手裏。”


    墨風看著我,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計劃可行,但前提是——我們必須找到通往地下的入口。”


    “正好。”我指了指金屬板下方的一條裂縫,“你看那裏。”


    順著我手指的方向,一條狹窄的通道隱約可見,似乎是被剛才的能量波動震開的。


    “這下麵……可能直通地下設施。”我低聲說。


    “那還等什麽?”朝雲拍拍褲子站起來,“趕緊走吧。”


    我們三人貓著腰,小心翼翼地鑽進那條裂縫。通道幽深黑暗,隻有防護服上的照明燈照亮前方幾步的距離。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金屬味,牆壁上偶爾能看到閃爍的線路痕跡。


    “這地方……感覺像個墳場。”朝雲嘀咕。


    “別烏鴉嘴。”我輕聲警告。


    就在這時,頭頂上傳來一聲巨響。


    轟!


    地麵塌陷了一塊,塵土飛揚。


    “糟了!”墨風抬頭一看,“上麵的結構不穩定了!”


    “快走!”我拉起兩人往前衝。


    我們沿著通道一路向下,越走越深。耳邊除了自己的腳步聲,還有那種若有若無的嗡鳴,仿佛整個地下世界都在唿吸。


    終於,通道盡頭出現了一扇半開的金屬門,門上刻著熟悉的符號,正中央是一枚圓形凹槽。


    “看來這就是入口。”我鬆了口氣。


    “但沒有鑰匙。”墨風皺眉。


    我笑了笑,從懷中取出那塊數據立方。


    “或許……它就是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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