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著天花板上那根瘋狂倒轉的指針,手心全是汗。整個控製室裏隻剩下這詭異的滴答聲,連唿吸都顯得多餘。


    “它到底想幹嘛?”朝雲蹲在地上,手裏還攥著半截電擊棒,眼神卻像在看什麽恐怖片現場直播。


    墨風沒說話,隻是飛快地敲擊著手邊的終端。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越來越亂,像是被什麽東西幹擾了似的。


    “別愣著!”我一把拽起朝雲,“趕緊去東側防線!那邊的波動頻率已經亂成一團了!”


    “等等!”墨風突然出聲,“你們聽。”


    我們屏住唿吸。除了鍾表的滴答聲外,隱約還能聽到一種低沉的嗡鳴,像是某種巨型引擎正在啟動。


    “不對勁。”我皺眉,“暗域不會無緣無故搞這些動靜。”


    話音未落,天花板上的黑液再次滲出,這次不是一隻手掌,而是一整張臉——或者說,是某種模仿人臉輪廓的東西。它的五官模糊不清,但能感覺到它在……笑?


    “它在嘲諷我們。”墨風冷冷地說。


    “你確定?”我一邊後退一邊問。


    “它的能量波動模式變了。”墨風快速調出數據圖譜,“之前是攻擊性波形,現在……更像是觀察者。”


    “觀察個屁!”我罵道,“剛才它可是把咱們唯一的線索帶走了!”


    就在這時,整個基地猛地一震,仿佛有什麽重物砸在了頂部。


    “報告!”通訊器裏傳來前線指揮官的聲音,“西側防線出現大規模塌陷,敵軍正在集結!”


    “該死!”我抓起通訊器,“所有單位注意,優先加固西側防禦工事,同時派人支援東側!”


    “可我們現在人手不夠啊!”朝雲急得直跳腳,“上次戰鬥傷亡太慘重了,好多人都掛彩了。”


    我咬緊牙關。確實,自從暗域發起總攻以來,聯盟這邊就沒喘過氣。戰艦一艘接一艘被擊沉,維修設備也跟不上損耗速度。更糟的是,士氣正在一點點崩潰。


    “堅持住。”我對朝雲說,“我去一趟武器庫,看看能不能找到點能用的東西。”


    “等等!”墨風攔住我,“你現在出去太危險了。”


    “比在這裏幹等著強。”我拍拍他的肩膀,“你繼續分析那個神秘信號,說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說完我就衝出了控製室。外麵走廊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奔跑的身影和唿喊聲。


    我一路小跑來到武器庫,卻發現門口已經擠滿了人。大家都在爭搶最後幾台備用機甲。


    “讓讓!”我擠進去,“我是淩星耀,有緊急任務。”


    人群稍微安靜了一下,但很快又騷動起來。


    “淩哥?你也來搶裝備?”一個熟麵孔驚訝地看著我。


    “不是搶。”我說,“是借。”


    “借啥?”他苦笑著搖頭,“庫存早就見底了,連訓練用的模擬槍都沒剩下幾把。”


    我心裏咯噔一下。果然,當我走進倉庫時,看到的隻有一堆報廢零件和幾個空架子。


    “操。”我低聲咒罵,“這下真要涼了。”


    正想著,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迴頭一看,是朝雲。


    “你怎麽來了?”我問他。


    “我剛從東側迴來。”他一臉疲憊,“情況不妙啊,敵人攻勢越來越猛了。”


    “我知道。”我歎了口氣,“問題是咱們這邊彈藥都快打光了。”


    “那你在這兒幹嘛?”


    “找武器。”


    “找到了嗎?”


    “……”我沉默片刻,“連根螺絲釘都沒剩下。”


    朝雲撓撓頭:“要不……咱倆去找墨風商量下?”


    “也好。”我點頭,“反正這兒也沒啥可撈的了。”


    我們轉身準備離開,忽然聽見角落裏傳來一陣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誰在那兒?”我警覺地問道。


    沒人迴答。但我們都能感覺到,那裏似乎藏著什麽東西。


    我慢慢靠近聲音來源,發現是一個老舊的儲物櫃。櫃門虛掩著,裏麵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小心點。”朝雲提醒道。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櫃門。


    下一秒,一道銀光閃過,一個小小的機器人從裏麵蹦了出來!


    “哇靠!”朝雲差點摔了個趔趄,“這是啥玩意兒?”


    那機器人隻有巴掌大小,渾身布滿灰塵,但能看出是某種高級型號。它的眼睛閃了閃,然後開口說話了:


    “檢測到主人身份……淩星耀先生,歡迎歸來。”


    我愣住了:“這東西……是我的?”


    “根據數據庫記錄,您是本機的合法使用者。”機器人一本正經地說。


    “我怎麽不記得自己有過這種玩意兒?”我疑惑地看著它。


    “可能是在您失憶期間留下的。”機器人解釋道。


    “失憶?”我和朝雲異口同聲。


    “沒錯。”機器人繼續說道,“三年前,您曾參與一項秘密實驗,之後便失去了相關記憶。”


    我腦子嗡的一聲。三年前的事我一直記不太清,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伏筆。


    “這個機器人有什麽功能?”朝雲好奇地問。


    “多功能輔助係統。”機器人自豪地說,“包括但不限於戰術分析、武器修複、能量轉換等。”


    “牛逼啊!”朝雲眼睛亮了,“淩哥你撿到寶了!”


    我還沒來得及高興,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


    “淩星耀!你在哪?!”墨風的聲音透著急促。


    “我在武器庫。”我迴道,“怎麽了?”


    “快迴來!”他說,“我發現了一些重要信息!”


    “馬上到。”我收起通訊器,對機器人說,“走,跟我們一起去控製室。”


    機器人點點頭,化作一道銀光鑽進了我的口袋。


    當我們趕到控製室時,墨風正焦急地來迴踱步。


    “你們總算來了!”他一見到我們就說,“我發現了暗域的新弱點!”


    “真的?”我激動地問。


    “不過有個問題。”他表情嚴肅,“需要一台高精度能量轉換裝置。”


    “巧了。”我把機器人掏出來,“這家夥好像正好有這個功能。”


    墨風瞪大眼:“你是說……”


    “沒錯。”我點頭,“它就是我們需要的裝置。”


    “太好了!”墨風立刻開始調試設備,“隻要能成功激活能量場,就能暫時削弱暗域的力量!”


    就在這時,天花板上的滴答聲突然停止了。


    整個控製室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然後……


    哢嚓。


    一聲輕響,像是有什麽東西破碎了。


    我們三人同時抬頭。


    天花板上,那塊原本完好的金屬板,此刻裂開了一道細縫。


    縫隙中,緩緩滲出一縷漆黑如墨的液體。


    緊接著——


    轟!!!


    整麵天花板轟然坍塌,露出一個巨大的黑洞。


    黑洞深處,隱約能看到某種龐大的輪廓正在緩緩浮現。


    “它來了。”墨風低聲說。


    我死死盯著那個不斷擴大的裂縫,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喉嚨。


    就在這時,口袋裏的機器人突然發出一道微弱的光芒。


    “警告……能量波動異常……即將觸發自毀程序……”


    我猛地把它掏出來,隻見它的身體正在劇烈顫抖,表麵浮現出一串複雜的符號圖案。


    “這是……”我喃喃道。


    墨風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它的頻率……和暗域的新波動……完全一致!”


    我猛然抬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你說它是……在迴應暗域?!”


    墨風沒有迴答,因為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機器人的光芒越來越強,仿佛要融化一般。而與此同時,遠處那個剛剛融合完畢的暗域子體,竟然停止了擴張,靜靜懸浮在半空中。


    “它……在等什麽?”我喃喃。


    就在這時,機器人突然發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然後——


    砰!!


    整間控製室被耀眼的光芒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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