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抓住手腕,看著表盤上的指針逆著時間瘋狂旋轉。耳邊父親的聲音像是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幽靈,而眼前那團黑霧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防護罩邊緣的金屬結構——就像它在吃東西。


    “淩星耀!”朝雲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你他媽愣著幹嘛?!”


    我沒說話,隻是盯著手腕上那塊老舊機械表。那是我爸留給我的最後一件東西,現在它居然在發光,而且溫度高得嚇人。


    “墨風!”我對著通訊器大喊,“這玩意兒……它好像在和暗域能量共鳴!”


    “別亂動!”墨風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躁,“你身上的設備可能會觸發未知反應!”


    “來不及了!”我咬牙扯下表帶,直接把它塞進工具箱裏,“先解決眼前的黑霧再說!”


    可就在我們準備啟動第二波幹擾裝置時,整個空間站再次劇烈震動,一道刺目的紅光從裂縫中射出,直衝天際。


    “那不是信號。”墨風的聲音突然變了調,“那是……坐標定位。”


    “什麽坐標?”我和朝雲異口同聲。


    “有人在用暗域做傳送門。”他快速敲擊鍵盤,“目標位置……是我們。”


    話音未落,遠處的黑霧開始凝結成形,像是某種生物正在成型。它的輪廓模糊不清,但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臥槽……”朝雲倒吸一口冷氣,“這不是自然現象,是召喚出來的!”


    “誰幹的?”我一邊架起便攜式能量炮一邊問。


    “不知道。”墨風冷靜分析,“但對方很了解暗域運作機製,甚至可能……就是當初製造它的人。”


    “你是說……人類?”


    “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就在這時,我手腕上的機械表又開始震動,藍光越來越強,幾乎照亮了整片區域。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朝雲瞪大眼,“你爸給你的是個定時炸彈吧?”


    “閉嘴!”我沒好氣地迴了一句,但心裏也犯嘀咕。這塊表跟了我二十多年,從未出現過這種狀況。


    “不管怎樣,我們得先阻止這個‘傳送門’。”我說完,抬手一炮轟向那道紅光。


    能量束命中目標,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黑霧瞬間擴散開來,像被驚擾的野獸般四處湧動。


    “有效果!”朝雲興奮地喊了一聲,立刻架起另一個發射器。


    “別高興太早。”墨風語氣沉重,“剛才那一擊隻是讓它暫時不穩定,但它還在繼續構建通道。”


    “那就再來一輪!”我換上高能彈匣,瞄準紅光中心,“這次我打核心點!”


    “等等!”墨風突然打斷,“我發現一個奇怪的數據流……好像是加密信息,頻率和你那塊表一致。”


    “你說啥?”我愣了一下。


    “你那塊表……可能是鑰匙。”


    “啥鑰匙?”


    “通往暗域內部的鑰匙。”


    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句話,黑霧中忽然伸出幾條觸須般的影子,直奔我們而來。


    “操!”我迅速翻滾躲開,朝雲也沒閑著,抄起一根高壓電棒就往影子上捅。


    “你這是拿筷子鬥龍啊?!”我一邊躲避一邊吐槽。


    “總比你拿著扳手當盾牌強!”他邊罵邊電過去。


    墨風在後方操控著遠程支援係統,不斷調整幹擾頻率:“你們倆能不能認真點?我們現在麵對的可能是人類曆史上最大的危機!”


    “我們很認真啊!”我一邊開火一邊喊,“你看我這不是打得挺準嗎?”


    “你剛才是不是打歪了三發?”


    “哎喲,你這科學家怎麽還挑刺呢?”


    “因為你們浪費了寶貴的資源。”


    “資源你個頭!”朝雲一邊拆卸零件一邊插嘴,“你看看外麵那個玩意兒,咱這點火力連撓癢都算不上!”


    確實如此。那團黑霧不僅沒有退縮,反而越來越密集,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淩星耀。”墨風忽然壓低聲音,“你的表……它開始同步了。”


    我低頭一看,果然發現表盤上的數字已經停止倒轉,開始正常走動,但頻率和黑霧的脈動完全一致。


    “它在……讀取我?”我喃喃自語。


    “或者說是喚醒你。”墨風說,“也許你父親早就知道會發生今天的事。”


    “我靠……”我腦袋有點暈,“合著我是這場災難的導火索?”


    “也可能你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墨風冷靜道。


    我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好吧,既然這樣……那就讓我試試看。”


    我按下工具箱上的一個隱藏按鈕,一塊小型能量核心緩緩升起。


    “這是……”朝雲瞪大眼,“你什麽時候搞到的?”


    “上次修廢艦的時候順了一塊。”我咧嘴一笑,“反正沒人用。”


    “你這是偷竊!”


    “叫資源共享。”


    “你這是非法獲取戰略物資!”


    “叫靈活應變。”


    “你這是——”


    “閉嘴!”墨風打斷我們,“準備啟動!”


    我將能量核心插入幹擾裝置,同時把機械表貼在控製麵板上。


    “希望這玩意兒真有用。”


    藍光驟然暴漲,整個空間站都被照得通明。


    黑霧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像是被什麽東西灼傷了一樣,迅速收縮。


    “成功了?!”朝雲激動地跳起來。


    “不。”墨風盯著屏幕,“它隻是……換了種方式迴應。”


    我抬頭看向遠方,隻見那團黑霧雖然縮小了,但卻分裂成了多個小團,每個都朝著不同的方向飄去。


    “糟了。”我臉色一沉,“它在分散追蹤。”


    “追蹤什麽?”朝雲問。


    “所有攜帶相同頻率的人類設備。”


    “也就是說……”


    “對。”我點頭,“它在找鑰匙。”


    空氣沉默了幾秒。


    然後墨風開口:“我們必須聯合聯盟,盡快找到其他攜帶者。”


    “你是說……還有別人?”我皺眉。


    “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有這塊表?”墨風冷笑,“你爸當年可是個傳奇人物。”


    “傳奇個屁。”我低聲嘟囔,“他把我丟在廢土就走了。”


    “但他留下了答案。”


    我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好。”我拿起通訊器,“召集聯盟成員,我們要開個緊急會議。”


    “他們不會輕易相信你的。”墨風提醒。


    “那就讓他們親眼看看這玩意兒。”我揚了揚手中的機械表。


    “順便……”我望向遠方仍在飄散的黑霧,“告訴所有人,小心自己的電子設備。”


    這時,我手腕上的表盤輕輕震動了一下。


    鍾表指針,再次開始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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