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許承宣始終難以入眠,腦海中不斷浮現著薑菀菀的身影。


    索性起身披上衣服,打算出去走走以緩解一下煩躁的心情。


    他對身邊的仆人問道:“褚玉苑那邊的燈都熄滅了嗎?”


    仆人聞言覺得很奇怪,但還是恭敬地迴答道:“迴少爺話,還沒有熄滅。時間尚早,少奶奶那邊應該還在忙碌。”


    猶豫了一下,許承宣又試探性地問道:“如果我現在去找她,你覺得她會願意見我嗎?”


    仆人撓了撓頭,思考片刻後才迴答說:“少奶奶早先曾經說過,隻要天黑下來就會把門鎖好,估計她不會願意見您吧。”


    許承宣頓時有些惱火:“我是她的丈夫,為什麽不見我?這其中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仆人暗自納悶:少奶奶不願意見你,你不應該早就知道原因嗎?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看著傻站著的小廝,許承宣更加生氣了:“我自己去找她。”


    說完,便大步流星地朝褚玉苑走去。


    仆人想叫住他,但話未出口,許承宣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


    當他來到褚玉苑前,發現院子的大門緊閉著。


    四周的氣氛似乎格外壓抑,令人窒息。


    想到自己迴京城後遭遇的各種困境,許承宣不由怒火中燒,心中的不滿和憤怒幾乎要爆發出來。


    他重重地敲打著大門,砰砰的聲音迴蕩在夜空中。


    過了好久,才有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隻開了一個小縫。


    “原來是少爺啊,小姐已經休息了……”


    小廝的聲音顫抖著,顯得異常緊張。


    不等下人說完,許承宣一腳踹開門,冷著臉走進去。


    那小廝被撞得跌倒在地上,連連驚唿:“少爺,小姐真的睡了,要不您明天再來?”


    他的聲音充滿了驚恐,整個院落立刻變得喧鬧起來。


    許承宣無視小廝的請求,徑直來到薑菀菀房間的門口,正準備闖進去。


    突然,從旁邊的暗處竄出兩個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來。


    盡管從小習武的許承宣武功也不差,但這次的襲擊讓他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這一撞擊直接把他摔出去了幾步遠,胸口一陣劇痛襲來。


    他捂著胸口,痛苦地掙紮著站了起來。


    “你們……”


    他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就吐出了一口鮮血,感覺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了。


    這時,四周的燈火忽然亮起,一時間將這個黑暗的院落照得如同白晝。


    許承宣眼前出現了一個絕世美人,他定睛一看,正是薑菀菀。


    看到許承宣狼狽不堪的樣子,薑菀菀眉頭緊皺成了一團,似乎對他此時的行為感到十分不解與困惑。


    她對那兩道黑影說:“影一、影二,這是少爺。”


    那兩個隱藏在夜色中的身影,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此刻聽到了她的聲音,似乎才顯露出了一絲人性的光芒。


    二人冷冷哼了一聲,算是聽明白了。


    他們的眼神依舊冷酷,但明顯對眼前的這個人產生了某種認同感,盡管隻是輕微的一瞥,卻讓人感到一絲不易察覺的尊敬。


    見許承宣臉色蒼白,眼神中滿是憤恨。


    他那雙眼睛原本是那麽明亮清澈,現在卻像是被一團烏雲遮住了太陽,隻留下無盡的怨氣和不甘。


    薑菀菀歎了口氣:“少爺有什麽事情不能白天來談,非得深夜闖進來?”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責備,也透露出些許疲憊,仿佛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已讓她不堪重負。


    沒想到褚玉苑裏藏著高手,剛才那股狂妄的氣勢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曾經的自信和驕傲在這瞬間如同泡沫般破滅了。


    他低聲說道:“明天就是七日之約了,薑菀菀,你就真的這麽無情嗎?”


    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請求,仿佛在這一刻,他所有的尊嚴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薑菀菀迴答:“移情別戀的是少爺,想要納新的是少爺,為何到了此時還要問我?”


    她的聲音雖平靜卻帶著不可動搖的決心,仿佛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可能的準備。


    許承宣眼裏似乎閃爍著淚光:“菀菀,你就不能理解我的難處,稍微委屈一下嗎?”


    那雙充滿淚水的眼睛裏有著說不出的痛苦與掙紮,仿佛正試圖尋找一絲希望。


    薑菀菀皺著眉頭說:“我真的不明白少爺到底想要做什麽。”


    她的臉色顯得有些嚴肅,顯然對於對方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困惑且不滿。


    許承宣躊躇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說:“許府現在隻能靠變賣田產度日,而之瑤又要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我們夫妻三年雖未圓房,但這期間的感情你真的不在乎?”


    他的話語中透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慮與緊迫感,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向他施加壓力。


    “許府這麽困難,你就真的可以置之不理嗎?”


    他緊盯著薑菀菀,語氣中帶著最後一絲懇求之意,但得到的卻是沉默作為迴應。


    薑菀菀沉默片刻,歎了口氣說:“我在許府這三年盡心盡力服侍長輩,還補貼家用。我以為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少爺不是說自己和莫醫女才是真愛嗎?想必真愛能克服萬難,莫醫女肯定會體諒許府目前的困境。”


    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重的巴掌打在許承宣臉上,令他感到異常尷尬。


    許承宣聽了這話,感覺像是吞了一隻蒼蠅。


    內心深處,那種既憤怒又無助的感覺不斷湧上心頭,讓他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整個人顯得更加狼狽不堪。


    他也不清楚今晚為何要跑到褚玉苑來。


    隻知道除了眼前的小妻子,這世上再無一人願意幫助自己擺脫眼前的困境。


    夜色下的庭院顯得格外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站在那裏,心中充滿了後悔和矛盾,但又實在開不了口再去懇求她。


    心裏後悔得要命,但實在開不了口再去求她。


    內心深處的愧疚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心頭,幾乎讓他無法唿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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