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深仇。”顧天搖頭,“世間不平事,自當有人糾正。


    江湖仇殺本無妨,然你們對尋常百姓下手,實不可饒。”


    言罷,指尖再點,直逼雲中鶴。


    雲中鶴早有防備,見指即倒,欲避其鋒芒。


    蓄勢待發,隻需閃過此招,便可遁入林間,逃生有望。


    但顧天出手,哪容他存一絲僥幸。


    一指過後,雲中鶴驚愕失色,眉心見血,重重摔倒。


    段延慶手腳冰冷,麵對此等手段,連抵抗之意皆消。


    正自絕望時,顧天卻道:“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子邋遢,觀音長發。”


    段延慶聽罷,心神巨震,竟忘了恐懼,抬頭急問:“你可知觀音的下落?”


    “自然知曉。”話音剛落,人已至眼前,“那女子正是鎮南王妃刀白鳳。


    自那以後,她誕下一子,喚作段譽。


    延慶太子,我念你從未濫殺無辜,今日便放你一迴,速速離去。”


    “段譽?大理世子竟是我親生骨肉!”段延慶激動得難以自抑,隻覺此刻勝過平生所有歡愉,“多謝公子相告,否則我還要蒙昧多年。


    未曾想,上蒼待我不薄,雖失帝位,卻讓其歸於我兒,這豈非天意?”


    說著,連連叩首。


    “若欲查明真相,需謹慎行事,莫要揭露段譽身世,否則大理恐生變故。


    以你昔日太子的身份,想必明白其中利害。”顧天叮囑道。


    段延慶深深施禮:“多謝公子指點,段延慶銘記於心。”


    他內心早有幾分信服。


    身為一心複國的太子,怎會不知段譽的生辰八字?


    經顧天點撥,細加思索,立時警醒:幸而未對那孩子下手,否則……


    想到此處,不由膽寒。


    再抬眼時,麵前二人已然不見蹤影。


    段延慶按捺住滿心歡喜,長歎一聲,將嶽老三與雲中鶴草草葬畢,隨後仗杖直奔大理。


    大理城內。


    顧天和王語嫣將孩子送還柳氏,待其千恩萬謝後悄然離開。


    “小寶,總算迴來啦,把娘急壞了。”


    迴到鎮南王府,顧天發現木婉清守在門外,見狀立刻迎上前來。


    “公子,您整晚未歸,發生何事?”


    目光觸及王語嫣,冷哼一聲。


    不用猜,定是這妹妹所為。


    “傻姑娘,莫非你真在這兒待了一宿?”顧天驚疑。


    木婉清搖頭道:“公子莫非當我愚鈍?”


    顧天鬆了口氣:“剛迴府就碰見了葉二娘,順手料理了四大惡人,得了一本賬冊,本打算請段王爺相助,但想了想還是先來找你。”


    “嗯。”木婉清點頭,“公子自便便是。”


    顧天頷首,轉身入內。


    木婉清望著王語嫣,笑言:“語嫣妹妹,你這一招倒是利落。”


    王語嫣原本有些忐忑,此刻卻平靜下來,笑道:“木姐姐動作太慢,若非你出手,旁人定不會留情。”


    說罷,輕笑一聲,引得木婉清忍俊不禁,隨即離去。


    阿朱從一側走出,看著哭笑不得的木婉清,勸道:“婉兒妹妹,此時退出猶未晚矣。”


    “哼,阿朱姐姐,你有何居心?”木婉清心中明鏡似的,“哪怕赴湯蹈火,我也不會退縮。”


    “木姐姐真勇敢!”阿紫從阿朱身後蹦出,嬉皮笑臉地鼓勁。


    顧天以神識探查王府,見眾人談笑風生,不由莞爾,這群人確實朝氣蓬勃。


    “果然,與人相處,平等為佳。


    強行索取,雖能得人,不過似傀儡耳。”


    告知段正淳來意。


    “顧公子替江湖除去一大禍患啊。”段正淳感慨,“不想葉二娘多年來竟竊走七百餘嬰兒,僅在大理便有八十餘人,實在可憎。”


    “顧公子隻管安心,此事交由我處理。


    我即刻命朱丹臣著手辦理。”段正淳抄下賬冊中大理的人員名單後,便著手安排事務。


    見狀,顧天返迴住處,整理這幾日所獲。


    《化功**》,不值一提。


    此乃一門毒功,顧天修為增長迅猛,無需借助毒蟲**提升功力。


    略作推演,得到數張以毒蟲為藥的增功丹方,便不再多想。


    此丹藥雖普通,卻極適小千世界之人築基,實非凡品。


    靈藥稀有,毒蟲卻易養。


    “丁春秋這般結局也算合適。”顧天淡然一笑,轉而專注於其他心法。


    《段氏內功》,一流武學,尋常武者定會為之瘋狂。


    然對顧天而言,毫無用處。


    他在金氏世界所得武技眾多,非獨特者無法再助己身。


    至於《一陽指》《六脈神劍》,早已習得。


    值得一提的是,他所悟出的少商劍衍生版六脈神劍較原版更為精妙,兩者互證,亦明了段思平創功之意。


    一陽指乃六脈神劍的簡化版,此言不虛。


    或許段思平創《六脈神劍》時已預見後世難以練成,故簡化其絕學以廣傳。


    參透上述,僅餘《枯榮禪功》。


    “生死幻滅,非枯非榮。


    此禪功果然別有玄機,竟能觸及生死之氣,雖微弱卻非凡。”閱畢,顧天目光閃過驚異。


    小千世界秘境不多,能涉生死二氣殊為難得。


    此前所得武技,雖屬陰陽二氣,不過火性或變異火性而已。


    …………


    心法流轉,顧天身形瞬間化作一具裹皮膜的骷髏,頗為駭人。


    念頭轉換,骷髏又變圓潤,肉身複原。


    肌肉結實,骨骼似玉,更勝往昔。


    “一枯一榮,肉身漸強,此功法甚是有趣。”


    修習一輪後,顧天對此心法見解更深。


    “修行此功不易,若心性與修為不足,恐會陷入半枯半榮的可怕境地。”


    腦海中靈光一閃:“生死二氣既如此重要,何不創一門不死印法?”


    當年讀《大唐雙龍傳》,顧天對不死七幻和不死印法心儀已久,勝過長生訣。


    原版《不死印法》單挑極強,且能抵禦群攻。


    一擊不成,則可遠遁,正合顧天信奉的苟道。


    決心已下,顧天著手推衍:“以《枯榮禪功》的生死二氣為基,融合《鬥轉星移》《乾坤大挪移》等秘技,創出不死印法及功體。”


    念頭落定,飛升之門上的綠氣生機與黑氣死氣交織,如陰陽魚般流轉。


    片刻,一套新功法成型。


    不死功體


    品階:後天上品


    簡介:凝練生死二氣,功體上乘,壽命可達六百年。


    不死印法


    品階:後天中品


    簡介:逆轉生死之力,可將敵攻擊反製,威力增十倍,一擊不中則遠遁千裏,速度無雙。


    細細體會後,顧天滿意點頭。


    此功雖不及先天級,但已達後天巔峰,與太陰、九陰功體齊名。


    不死印法的問世圓了他少年時的夢想,令他興致盎然。


    “日後或許能扮演邪王!”


    正思索間,精神感知到異變,唇角微揚。


    “段延慶來訪,不知刀白鳳如何應對?”


    刀白鳳房內。


    “好在顧公子非王爺私生子,否則譽兒怕是難與之爭鋒。”刀白鳳輕歎一聲,略感欣慰。


    初遇之時,刀白鳳便覺心神動蕩,若非年歲已長,她或許也會衝動難抑。


    對方不僅文采斐然、武藝卓絕,若是段氏正統,段譽恐難與其抗衡。


    門外忽然傳來敲擊聲,刀白鳳疑惑開口:“是小柔嗎?”無人應答,這讓她更加警覺,握緊兵刃推開房門。


    門外站著一名頭戴鬥笠、麵容隱匿之人,似是跛足,手拄鐵杖。


    “閣下來曆不明,我鎮南王府並無此人。”刀白鳳冷聲質問。


    “天龍寺外,菩提樹下。”那人悠悠歎息,此言一出,刀白鳳如遭雷擊,手指關節泛白,死死攥住兵器。


    “果然是你!”段延慶感慨,“如此說來,世子亦與我有所關聯?”


    “你……”刀白鳳難以置信,昔日一時疏忽,竟引如今禍端。


    “此事與你無幹。”


    “無妨。”段延慶毫不介意,頷首道,“隻要世子安好順遂,於我又何足掛齒?”


    鐵杖輕點地麵,人影瞬間遠去。


    空氣中迴蕩著他的低語:“王妃安心,此事不會有人知曉,你依舊是王妃,他依舊是世子,視我為亡故便可。”


    刀白鳳愣怔良久,方緩緩放下長劍。


    “為何是他……”長歎一聲,失魂落魄般坐下。


    幸好事態未被揭露,否則大理段氏顏麵何存?世子又該如何自處?


    天龍寺外。


    多年後重歸故地,段延慶摘下鬥笠,恢複往日裝束。


    他臉上的傷痕令麵容扭曲,顯得格外可怖。


    “殿下容貌俊美,頗似當年的我,也算完成了一樁心願。”話音未落,鐵杖叩響寺門。


    片刻,小沙彌開門驚見來者,慌忙跑去通報。


    本因聞訊出迎,沉聲問道:“段延慶,當真決定皈依佛門?自此需斷絕塵緣,恪守戒律。”


    “自當謹記。”段延慶點頭。


    本因頷首:“隨我來。”二人入寺,麵見枯榮大師。


    枯榮疑惑:“昔日見你怒氣未消,今日怎突然放下執念?”


    “曾怨老天不公,如今蒙高人點化,方知過往恩怨皆有定數。


    若仍執著紅塵,反成癡妄。”


    “阿彌陀佛,善莫大焉!”枯榮展顏,“本因,取剃刀。”


    本因遞上工具,段延慶跪於佛前,虔誠待發。


    “盡形壽,不殺生,能否持守?”


    “能持。”


    “盡形壽,不飲酒,能否堅持?”


    “能持。”


    逐一問答,段延慶言辭篤定。


    枯榮手起刀落,輕掃之間,三千煩惱絲飄然落地。


    “從此斬斷塵緣,賜名‘本塵’。”


    昔日段正明之法號,如今屬於段延慶。


    “阿彌陀佛,多謝恩師。”段延慶雙手合十,神色恭敬,內心卻默默祈禱:“自今而後,每日誦經念佛,唯願佛祖庇佑譽兒安然無恙。”


    想到此處,他的神情愈加虔誠。


    “本塵,你既已入我寺門,有一事須知。”枯榮歎息道,“數月前,土蕃國師大輪明王鳩摩智遣人送來拜帖,稱與故友慕容博早年有過約定,欲取本寺《六脈神劍》劍經以祭先人。


    如今時限將近,他即將來訪。


    這幾日你可研習一脈劍法,屆時也好應對強敵。”


    “是。”


    ……


    天龍寺之事既畢,顧天收攝靈力。


    “那鳩摩智看來也不遠了?”顧天心中微動,生出幾分興趣,“此人究竟有何風采?”


    據原著記載,鳩摩智年輕時便傲氣十足,裝腔作勢堪稱典範,也是顧天少年時期難以忘懷的對手。


    論賣弄威風,大輪明王確實技高一籌。


    “姐夫,姐夫。”


    正感慨間,屋外傳來輕聲唿喚。


    正是阿紫。


    顧天隨意一揮手,房門應聲而開,語氣帶了幾分不耐:“大白天躲躲藏藏的,成何體統?”


    阿紫笑嘻嘻地跑進來,眉眼靈動,如同春花綻放。


    “習慣了嘛!”她隨口答道。


    顧天皺眉:“你不去跟阿朱學藝,跑這兒來幹什麽?”


    “當然是來找姐夫一起學藝啦。”阿紫理直氣壯,“姐姐事務繁忙,哪有空管我。”


    心中暗自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我阿紫何等聰慧,怎會輕易放過這般良機?


    計謀得逞,忍不住偷笑。


    忽聽顧天開口:“對了,去把阿朱她們喊來,我有話要說。”


    “哎呀……”阿紫頓時泄氣。


    獨處時光就這麽沒了?


    但終究乖乖前去傳信。


    片刻後,眾人陸續步入屋內。


    顧天問:“你們願不願意改修別的功法?”


    阿朱聽後一怔,隨即明白了顧天的意思。


    既然把自己當作自己人,那當然能修煉更高層次的功法。


    “天哥決定就好。”王語嫣第一個迴答,帶著甜甜的笑容。


    其他人也都沒有異議。


    “好。”顧天點頭,拿出幾門適合女子的上乘功法,“你們自行挑選吧。”


    其中還有他新創的《北冥功體》(後天上品)和《不死功體》。


    “我也可以選嗎?”阿紫興奮地指著自己。


    顧天笑著反問:“你覺得我會對你另眼相看?不過……”


    “不要!姐夫你就公平點就行。”阿紫連忙擺手,生怕顧天改變主意。


    “騙你的!”顧天笑了出來。


    阿紫愣了一下,哼道:“姐夫真是壞蛋。”


    但她心裏卻甜絲絲的,這是把自己當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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