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三年·秋分**


    **子時三刻·寒山絕壁**


    當寒山水幕上突然裂開一道猩紅裂隙時,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衝擊著周圍的一切。而就在這一刹那,永昌帝的眉心金鱗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瞬間變得灼熱無比,仿佛烙鐵一般。


    與此同時,水幕深處漸漸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那竟然是沈月棠的虛影!她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歸墟黑潮之中,隨著黑潮的湧動而輕輕搖曳。而在她的腹部,一團耀眼的金光正像心跳一樣有節奏地搏動著。


    令人驚奇的是,每當那團金光閃爍一次,水幕邊緣的混沌紋路就會褪去一寸,仿佛那光芒具有某種神奇的力量,能夠驅散混沌的侵蝕。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的狐尾如閃電般從虛空之中刺來,直取沈月棠的腹部。然而,當狐尾觸及那團金光的瞬間,卻像是遇到了熊熊烈火一般,瞬間被焚燒成無數細小的星砂,飄散在虛空之中。


    “賤人!你竟敢用我的歸墟來養胎!”伴隨著一聲怒喝,青漓的身影出現在水幕之外,她的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著水幕中的沈月棠。


    而水幕中的沈月棠卻恍若未聞,她赤著雙腳,輕盈地踏過那沸騰的歸墟黑液,仿佛那黑液對她毫無影響。每一步落下,都會在黑液中激起一朵朵金色的蓮花,而這些蓮花的蓮心並非蓮子,而是曆代帝王被混沌吞噬的善念殘魂。


    隨著沈月棠的前行,她的襦裙下擺被黑潮不斷腐蝕,最終化為縷縷細絲,露出了她小腹上那蜿蜒的赤鱗紋。仔細看去,每一片赤鱗上都刻著《赤鱗書》中缺失的章節,這些文字在金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清晰。


    \"陛下請看......\"白狐少女的殘魂引著永昌帝望向水幕倒影。那些映在沈月棠腹間金光裏的,竟是破碎的天道法則正在重組!玄璣的桃木劍突然自鳴,劍穗上七枚赤瞳珠映出駭人畫麵:昭元三十六年雨夜,沈月棠跪求青漓將自己投入歸墟時,腹中已結著團微弱的金光。


    黑潮突然暴湧,三千混沌觸須纏住沈月棠的腰肢。她反手扯斷觸須,斷口噴出的不是毒液而是星砂。\"孩子,該醒了......\"她將染血的指尖按在腹間,金光驟然暴漲,竟在黑潮深處撕開條璀璨星河!


    永昌帝的弑天刃劇烈震顫,刃身上蕭景翊的殘魂突然泣血:\"當年她求我剜出半枚星核......原是為此......\"水幕應聲碎裂,露出歸墟真相——所謂混沌腹腔,實則是天道輪迴的產房,而曆代帝王皆是未足月的\"天道胎\"!


    青漓的九尾自星河盡頭掃來,每根尾尖都墜著顆帝王顱骨。沈月棠腹間的金光突然凝成利刃形狀,刃紋竟與弑天刃同源:\"景翊,你教的好徒弟要弑母證道了!\"永昌帝的右臂不受控製地舉起,弑天刃劈向水幕中的沈月棠——


    金光中的胎兒突然睜眼,眸中流轉的星河將弑天刃定在半空。沈月棠的七竅滲出星砂,砂粒在空中拚出初代混沌的遺詔:\"孕道者,當承萬世孤煞\"。


    當第一聲嬰啼穿透水幕時,寒山三百裏石狐盡數龜裂。沈月棠的軀殼在金光中消散,化作星砂裹住新生兒。那嬰孩額生九瓣金鱗,揮手間便修補了水幕上的混沌裂隙。青漓的狐尾突然調轉方向刺入自己心口:\"想要新天道?先過舊天劫!\"


    歸墟深處升起七十二座血色碑文,每座碑都刻著沈月棠的轉世死期。新生兒卻咧開沒牙的嘴笑了,小手攥住最近的碑文塞入口中——咀嚼聲裏,碑文化作金汁流歸星河。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歸墟的黑暗時,寒山水幕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宛如一片璀璨的天幕。


    在這片金色的天幕下,新天道如同一個沉睡的嬰兒,蜷縮在永昌帝溫暖的懷抱中。她那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些許星砂,宛如夜空中的繁星,閃耀著微弱的光芒。


    而在不遠處,白狐少女的殘魂正逐漸消散。在她徹底消失之前,她用盡最後一絲力量,將一片金色的鱗片輕輕地貼在了嬰兒的眉心處。


    “她舍了九世輪迴,才等到了今天……”白狐少女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帶著一絲淡淡的哀傷和無奈。


    與此同時,青漓的殘軀在朝陽的照耀下,漸漸變得透明,最終化為了一塊潔白的玉石。然而,即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的指尖依然死死地扣著半頁《赤鱗書》,似乎想要將其中的秘密永遠保留下來。


    永昌帝靜靜地凝視著水幕中不斷重播的畫麵,那是三百年前沈月棠與蕭景翊的初次相遇。在那襲染血的羅裙下,誰能想到,早已隱藏著今日的星砂孕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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