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三年·中元**


    **子時三刻·巫族祭壇**


    巫族大祭司手中的骨杖,在他用力一揮之下,如同一道閃電般直直地刺入了血池之中。刹那間,月輪的邊緣泛起了一絲猩紅,仿佛是被這一刺所驚擾。


    與此同時,那三百名巫女們紛紛割破手腕,鮮血如噴泉般噴湧而出。這些血線在空中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麵巨大的招魂幡。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這麵幡麵上所倒映的並不是符文,而是淩霄子被弑天刃貫穿心口的殘影。


    就在這時,永昌帝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墮仙印變得異常灼熱,猶如被烙鐵灼燒一般。他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掌心竟然浮現出了淩霄子的生辰咒文。而那咒文,正隨著月輪逐漸變紅,開始滲出血珠來。


    \"以萬魂為引,喚仙歸來!\"大祭司的嘶吼聲如同驚雷一般,震碎了祭壇上的銅鈴。隨著他的吼聲,血池中原本平靜的血水突然沸騰起來,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斷地翻滾著。


    漸漸地,這些血水凝聚成了一具半透明的仙軀。那仙軀的麵容與淩霄子一模一樣,隻是他的雙眼緊閉,似乎還在沉睡之中。


    當淩霄子的睫毛微微顫動時,七十二盞引魂燈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突然齊齊炸裂開來。燈油在空中飛舞,最終凝聚成了初代混沌的圖騰,散發著神秘而古老的氣息。


    白狐殘魂的銀焰從護心鏡中迸發,灼燒著永昌帝腕間浮現的咒文:\"這是飼仙契......他們拿您當祭品!\"祭壇地磚突然翻湧,三百具玉化屍骸破土而出,每具屍身心口都嵌著枚赤瞳珠。珠內映出的,盡是曆代巫族獻祭帝王的場景。


    淩霄子的仙軀漸實,白發無風自動。他睜眼的刹那,永昌帝的墮仙印中伸出青銅鎖鏈,鏈條另一端竟沒入其眉心:\"乖徒孫,這身子可還合用?\"嗓音分明是青漓!大祭司的骨杖在此刻崩裂,露出杖芯封印的混沌胎衣——那才是真正的淩霄子神魂!


    月輪徹底染紅時,七十二道血光刺破雲層。淩霄子(青漓)的指尖輕點虛空,永昌帝的墮仙印中湧出星砂,砂粒在空中凝成《飼仙卷》。祭壇四周的巫女突然玉化,她們的魂魄被吸入血月,化作修補仙軀的靈膏。


    \"師父......\"玄璣的桃木劍脫手墜地,劍穗上七枚赤瞳珠映出往事:當年淩霄子為阻青漓滅世,自毀仙格將其封入歸墟。而今巫族複活的,不過是披著仙軀的惡鬼!白狐殘魂的銀焰裹住弑天刃:\"陛下,斬月!\"


    弑天刃劈向血月的軌跡上,浮現出三百個時空的永昌帝。每個\"他\"都在重複揮刃動作,刃氣交織成網,卻反被血月吞噬。淩霄子(青漓)的笑聲震碎祭壇:\"這血月即歸墟之眼,爾等早是甕中之鱉!\"


    永昌帝的右臂龍鱗逆生,墮仙印中伸出混沌觸須纏住刃柄。在刺入血月的刹那,他看見駭人真相——月輪中央懸浮著初代混沌的心髒,而淩霄子的仙軀正化作血管連接心髒!白狐殘魂的銀焰突然爆燃,護心鏡碎片紮入永昌帝心口:\"用創世血!\"


    當永昌帝的創世血觸及月輪時,七十二座狐尾碑破海而出。碑文倒映在血月中,拚出淩霄子真正的遺言:\"弑仙者,當承天譴\"。青漓的仙軀突然龜裂,露出內部沸騰的混沌胎液:\"好徒兒,你竟敢......\"


    在血月崩裂的那驚心動魄的一瞬間,初代混沌的心髒突然伸出無數根青銅色的脈管,如同惡魔的觸手一般,以驚人的速度將淩霄子的神魂緊緊纏住,並猛地將其拽迴了歸墟之中。


    與此同時,永昌帝的墮仙印也在這股強大力量的衝擊下,徹底碎裂成無數碎片。這些碎片在空中飛舞著,仿佛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所牽引,最終凝聚成了一本嶄新的《赤鱗書》的扉頁。


    扉頁上,一行血紅色的文字若隱若現:“仙非仙,魔非魔,飼月輪者墮永夜。”


    黎明尚未降臨,血月的殘片卻已經開始迅速化作赤紅色的雨,傾盆而下。每一滴“雨”中,都蜷縮著一個玉化的巫女,她們的身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狀態,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在空氣中。


    而在這些玉化巫女的後背上,竟然浮現出了淩霄子的命門星圖,那星圖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似乎在訴說著什麽秘密。


    永昌帝手持著逐漸冷卻的弑天刃,呆呆地望著自己倒映在血泊中的麵容。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額頭上竟然新生出了一個墮仙印,而且這個墮仙印正與初代混沌的心髒一同跳動著,頻率完全一致。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歎息聲傳入了永昌帝的耳中。那是白狐殘魂最後的歎息,它的聲音被雨聲所掩蓋,若有若無:“他從來……都是封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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