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白天的刻苦修煉和夜晚的暗巷潛行中交替流逝。蘇塵在黑虎幫當夜巡守衛,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他漸漸適應了這種雙重生活。白天,他在南槐坊那間狹小的柴房裏,摒絕幹擾,潛心修煉《引氣訣》和五式獸形煉體術。夜晚,則換上黑虎幫的黑色勁裝,跟隨著老黑,穿梭在雲山城西邊緣那些陰暗混亂的街巷裏。


    黑虎幫的地盤不大,油水也不多,夜巡的工作,大部分時候是枯燥而乏味的。無非是驅趕一下鬧事的醉漢,嚇唬幾個不長眼的小毛賊,或者在幫派罩著的幾家賭場、妓院門口站站崗,顯示一下存在感。


    但蘇塵並沒有因此而懈怠。他將每一次巡邏,都當作一次實地的曆練和觀察。


    他敏銳的感知力在夜晚發揮得淋漓盡致。黑暗無法阻礙他的視線,他能清晰地看到隱藏在角落裏的窺探目光,能聽到遠處傳來的細微腳步聲,甚至能從空氣中殘留的氣味,判斷出不久前是否有人在這裏發生過打鬥或者進行過某種交易。


    這種能力,讓他在巡邏中屢次提前發現了潛在的麻煩。


    有一次,他們巡邏到一條僻靜的小巷,蘇塵忽然停下腳步,拉住了前麵的老黑。“前麵拐角有人,不止一個,氣息不善。”


    老黑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地側耳傾聽,卻什麽也沒聽到。但他知道蘇塵這小子有點邪門,感知力驚人,便也提高了警惕。兩人悄悄摸過去一看,果然發現有七八個手持短棍的陌生漢子,正鬼鬼祟祟地埋伏在那裏,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人。


    老黑立刻吹響了隨身攜帶的示警骨哨。很快,附近巡邏的另外幾名黑虎幫幫眾趕了過來。那夥埋伏的漢子見行蹤暴露,又看到黑虎幫人多勢眾,便不敢戀戰,罵罵咧咧地撤走了。


    事後,老黑看著蘇塵的眼神明顯多了幾分不同。他雖然話不多,但也知道,若不是蘇塵提前預警,他們兩人貿然走過去,很可能會吃個大虧。


    還有一次,幫派罩著的一家小賭場裏有人出老千被發現,雙方眼看就要動刀子。老黑帶人衝進去彈壓,場麵一度十分混亂。混亂中,有人趁機想從後門溜走,卻被守在後門的蘇塵輕易攔下。那人情急之下拔出匕首刺向蘇塵,卻被蘇塵用一種看似簡單卻異常巧妙的手法,瞬間奪下匕首,並將其製服。整個過程幹淨利落,甚至沒驚動前麵正在對峙的人群。


    等老黑處理完前麵的事情,看到被蘇塵捆得結結實實、一臉驚恐的出千者時,也是暗暗心驚。他越發覺得,這個叫蘇塵的年輕人,絕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這些小事,漸漸傳到了彪哥的耳朵裏。彪哥對蘇塵這個當初親自麵試進來的年輕人,也越來越看重。他發現蘇塵不僅身手不錯,而且頭腦冷靜,做事沉穩,從不惹是生非,交代的事情總能一絲不苟地完成。


    “這小子,是個好苗子。”彪哥不止一次對手下心腹這樣評價,“就是性子太悶了點,不像個混幫派的。”


    蘇塵自然不知道別人對他的評價。他隻是按照自己的節奏,默默地做著該做的事情,同時抓緊一切時間提升自己。


    白天修煉,夜晚巡邏。這種規律的生活,讓他的修為穩步提升。


    《引氣訣》的運轉越來越純熟,丹田氣海中的那縷真氣日益壯大凝練,距離突破到鍛體境中期,似乎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五式獸形煉體術也被他練得滾瓜爛熟,一招一式都充滿了力量和韻律感。他甚至開始嚐試將真氣融入到這些招式之中,威力頓時倍增。熊形的衝撞更加剛猛,虎形的撲擊更加迅捷,猿形的騰挪更加詭異,鹿形的閃避更加輕靈,鶴形的獨立則帶來更強的平衡和爆發力。


    而那塊神秘的石頭,依舊是他最大的秘密和依仗。它不僅提供著源源不斷的精純能量,加速他的修煉進程,還在潛移默化地淬煉著他的體魄和精神。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強韌,精神力也更加集中,甚至連思維都變得更加清晰敏捷。


    他依舊沒能完全弄明白石頭的來曆和用法,但那份血脈相連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他隱隱覺得,這塊石頭似乎不僅僅是輔助修煉那麽簡單,它內部蘊含的秘密,可能遠超自己的想象。


    半個多月的時間,蘇塵就像一塊海綿,在雲山城這個複雜而充滿挑戰的環境中,不斷地吸收著養分,悄然成長著。他熟悉了城西的街巷,了解了底層幫派的生存法則,也見識了更多的人情冷暖和世態炎涼。


    他變得更加內斂,也更加沉穩。眼神深處,偶爾閃過的銳利光芒,顯示著這塊來自落石鎮的頑石,正在被一點點地打磨出屬於自己的鋒芒。


    但他知道,平靜隻是暫時的。在這暗流湧動的雲山城西,衝突隨時可能爆發。而他,也需要一個機會,來真正檢驗自己這段時間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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