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人聽到描述:標柱、大環、繩索和刀具……


    無不心驚。


    關麟卻迴應說:“不用這麽麻煩,我爹左臂中毒,抬不動手臂就算醒了也不會影響你們,直接刮骨即可。”


    這一說法令眾人大跌眼鏡,好似對待的不是胳膊而是木頭。


    卓榮點頭,為了防止感染,請關麟暫時離開。


    卓榮指揮卓恕和淩宇準備每一樣器具。


    關麟走出帳外,往中軍大帳走去。此時,陸遜快步跟進,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話。這一句話,使關麟猛然轉身,注視那位所謂的“卓統”。


    心底默念:


    ——「竟是他!」


    的確,淩統一身青年將領的氣質,盡管他與荊州關係尚淺無人認識他,但在同為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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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行走,一邊士武聽從了新的指示。


    “趙督,請幫我查明……他怎麽會出現在荊州?”


    ……


    沔水山莊裏,工人們以驚人的效率工作著。流水線作業加上全體員工的努力,使得產出迅速提升。原本六個時辰的工作時間延長到了八個時辰,而兩班倒的工作製變成了三班倒。過去分散的工作模式也改為了以五十人為一組,或更具體說是按生產線協作。效率因此大幅提升,遠遠超過之前的預估。


    據劉明計算,原本一個月才能把一萬八千件張弓弩提升到四萬件的庫存量,現在隻用了十天就達到了三萬件。這樣的速度遠超預期。


    黃承彥與劉明一起巡視生產流程時讚歎道:“這集體合作的力量真是非同一般!雲旗的這種方法簡直神乎其技啊!”


    劉明也有些自責:“我過於保守了,如果按照現有速度,其實兩個輪班就可以如期完成四萬件。我真的低估了這條生產線和公子的能力!”


    “哈哈!”黃承彥笑著捋了捋胡須,“那位年輕的公子總是給我們帶來驚喜。”


    劉明感歎道:“這次也要感謝傅世成將軍幫忙。他居然認識這麽多北方商人,缺什麽馬上就能運過來,確保整個工程沒停過一刻。”


    提起傅世成,黃承彥心中泛起了些許漣漪。作為一名在荊州混跡多年的名士,他知道很多隱秘信息——傅世成私下進行不明交易,行為有些不光彩。但關麟似乎有辦法讓這位棘手人物乖乖配合。


    想到這,黃承彥不禁一笑。“這個年輕人真是厲害,會用人、會用巧人!”


    見到老友的神情不對,劉明追問:“怎麽了,黃公?”


    “我隻是感慨萬分,”黃承彥摸摸胡子,舉起一把製作好的張弓弩細細觀察。“這或許是《孟子》所說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聽到這句話,劉明深感共鳴,在他看來,即使身處曹操的地盤,也很少有如此充裕、順利的事態。


    這時,一名身穿襤褸的信使急匆匆前來報告。


    “黃老、劉大人,雲旗要求將做好的弩械秘密送至此地。”說著拿出一封地圖展示。


    地圖上標出的是公安城附近的崇山峻嶺中的一個密洞位置。看到這裏,黃承彥不禁思索:這即將誕生一批天降神兵?


    ……


    卓榮感到震驚,從關羽接受刀傷治愈起就沒停下過驚訝。


    原本傷口感染嚴重的地方已經明顯好轉。毒素消失很多,隻剩下淺薄一層,疼痛雖還存在卻遠不及當初那麽危及生命。


    更為驚人的是,聽說毒箭上含有金汁這類致命毒素,可她眼前的傷口並無感染症狀;也沒有經過高溫處理的痕跡。唯一明顯的味道就是大蒜氣息——這讓人不解。


    盡管手臂骨骼內還有一些毒性,但已不足以危及性命,甚至不至於昏迷。


    於是這項任務變得像一個小型外科手術而不是生死攸關的操作。


    卓榮向身邊的淩風講述了自己的發現,語氣雖然冷靜但她內心滿是喜悅:不僅僅是淩統獲救了,連魏軍將領也能通過同樣方法被救治!


    “你看。”卓榮比劃著刀口說。“張機先生的方法確實有效。淩大哥……有救了!”


    聽到這個名字,假扮昏厥的關羽心神震動。對於未曾見過的英雄淩風,他曾高度評價,並敬佩他的英勇事跡。


    就在他們討論之際,卓榮的小刀切入關羽的手臂,血液流淌而出,一陣劇烈的痛楚隨之傳來,如同戰爭中常見的創傷。


    但即使是如此疼痛,關羽依然忍住了。


    這時……


    劇痛再度來襲,那是因為小刀深入皮肉直達骨質。周威特意敞開簾子的一角,以便外邊的人能清楚目睹內部的情形。


    卓榮繼續專注地操作,她的動作精準而自信。而外麵的觀眾,則目睹了一場不可思議的手術現場。


    ……


    (名字更改及部分情節簡化)


    那把刀確確實實地觸碰到了骨頭。


    門前守衛的張虎,看得清清楚楚。無論是門外還是帳篷裏透過簾布窺視的人,無不見狀捂住雙眼,不忍目睹此景。


    一陣細微的磨骨聲傳來,仿佛尖銳的東西劃過堅硬的表麵,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帳內,劉禹的鮮血汩汩流入呂蒙捧著的大盆,那一泓赤色的血液和隱隱可見的青色骨骼令人心驚。


    整整一盆地鮮血。


    然而,劉禹看似“昏迷”不醒,他強忍劇痛,並努力控製表情如往常般從容。每一次刀與骨頭的摩擦,都像是千萬根鋼針鑽心般刺痛,可他始終緊閉雙唇未發出一聲喊叫,內心雖已狂嘯不止,外表卻依舊平靜得像塊冰雕。


    他心中不斷地想著:為了大哥、荊州,為了趙雲……


    終於,隨著刀下漸緩漸停以及敷上冰冷的藥膏後,他感到手術即將結束並長舒一口氣。


    施治大夫楊鋒和其弟收拾停當起身,由張虎引領離開。此時,名醫李伯與侍女蔡文姬入內接手照護。


    “劉禹將軍,還請節哀……”


    外麵張虎一邊領路,心裏暗自擔心,便向楊大夫問道:“情況如何?”


    楊鋒點點頭答道:“很順利。”


    就在話音剛落之際,一個沉重的身影猛然嘔出一口熱血,“咚”的一聲摔倒在地,帳簾外頓時陷入一片嘈雜。


    “劉禹將軍——劉禹將軍!” 蔡文姬和李伯驚唿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驚覺發生了不可預知之事。


    不多會兒,在營中士兵們關切的叫聲中,軍帳被周倉牢牢看守著。“四公子有交代,非命令不可擅動。”周倉高聲道,成功讓群情激動的人們止住了腳步。


    蔡文姬怕影響休息連忙放下門簾,但鮮紅的血跡已沾上了簾子。貂蟬唿喚著大喬過來幫忙,兩人匆忙進出,拿著毛巾水盆不停忙碌。而此刻的張虎則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結果。


    他竟然真以為那口血是關羽吐出來的!


    但無論如何,之前他已經知道關羽已經醒了,而且恢複得不錯,這讓他的心情稍稍安穩了一些。


    他故意做出兇狠的樣子,清理門前的道路,以便貂蟬和大喬進出方便。


    關平、關興和關銀屏等人都憂慮地看著帳篷,滿臉擔憂。


    “銀屏姐……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張星彩雖然沒有關家人那麽憂心忡忡,但看著忙前忙後的貂蟬和大喬,還有專心致誌工作的張仲景,又看著幾乎要哭出來的關銀屏,她不斷地安慰道。


    作為一個女子,關銀屏無法控製自己往最壞的地方想。想到最可怕的可能時,她緊緊抱住張星彩,把頭深深埋進她的懷裏,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兔子,充滿了委屈、迷茫和孤單。


    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更增添了這股絕望的情緒。


    終於,關麟趕到,聽說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裏。


    關平等人立刻圍上來,都想知道父親的情況,而關麟卻先問貂蟬:“張神醫有說什麽我父親的情況嗎?”


    貂蟬迴頭看了一眼忙碌的張仲景,咬著嘴唇不說話。


    此時此刻,沉默往往比言語更可怕!


    關麟的臉色突然變了,眼中布滿淤青,臉色蒼白到頸項,青筋暴起。


    他以最冷靜的聲音下了命令:


    “誰也不許進去!”


    然後他轉頭望向卓榮、卓恕和淩統那邊,再度下令:“嚴密看守他們三個——”


    部曲立刻迴應。


    關麟走向大帳,同時關家軍迅速包圍並想要捆綁卓榮等人。淩統擋在前麵:


    “讓開!”


    當士兵推搡他時,淩統一掌將他們擊倒。


    關興原本想動手,被周倉製止:“四公子說了不讓動手。”


    卓榮輕輕拍拍淩統肩膀說:“淩大哥,我相信關將軍一定沒事。”


    卓恕忍不住問:“那……為什麽要忽然吐血?你不是說手術很順利麽?”


    “我也不清楚……”卓榮聲音低沉了許多,“要是血真是從關將軍口中出來的,那他的情況一定很糟糕……也許是我的判斷錯了。”


    她說的話裏藏了話。


    但是很快她劇烈搖頭,重新恢複自信。


    “我對師傅的技藝充滿信心,相信關將軍一定沒事!”


    大帳內,關麟走進後聞到濃烈的腥臭味。四處是刮骨療毒留下的鮮血。


    關麟深知每個細節的真實性,心中無比驚異。他蹲在關羽麵前……外麵便不見他的影子。


    於是他對老爹豎了一個大拇指,像是在無聲地說——老爹你真是太厲害了!


    的確……


    這種演技令人歎為觀止。


    若不是關麟與張仲景、貂蟬預先安排好了假吐血,恐怕真的會以為老爹關羽已瀕臨死亡邊緣。


    這種表演真實得令人心顫。


    然而這還真不是假裝出來的。刮骨療毒的過程極為痛苦,需要超強的意誌力才能忍住疼痛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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